? 《救贖病公子失敗後》
作者: 坐也思君
簡介:
楚國公府的四公子,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因幼年患病不得照顧,傷及根本,眉宇之中更添一筆難述的惆悵清姿。
如此翩翩病公子,卻是楚國公最厭棄的兒子。
常常酗酒過度,將他抽得遍體鱗傷。
闔府上下,唯有妹妹江晚寧親近他。
“四哥哥睡不著,配晚寧做的香枕會睡好。”
“四哥哥別不開心,晚寧給你講個笑話!”
“四哥哥……”
直到他被人下了藥,雙目猩紅,呼吸急促,若斷若續。
他那年近及笄的妹妹便再沒有出現了。
——
江晚寧本是整個楚國公府的掌上明珠,錦衣玉食,眾星捧月,可一夕變故,人人傾慕的大小姐淪為人人喊打的假千金。
走投無路之際,唯有小情郎不離不棄,要帶她遠走高飛。
然而渡河那日,她沒有等來載她的渡船,卻等來了當朝丞相封鎖渡口、捉拿逃犯的訊息。
眾目睽睽之下,年輕丞相一步步地、慢條斯理地靠近,將癱軟在地的江晚寧輕輕扶起。
他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她那小情郎,是如何被綁在木樁上,一刀一刀地凌遲。
“好妹妹,還想逃到哪兒去?”
ps:治癒系甜妹x病態公子/無血緣,關係存續期間沒有感情/強取豪奪1v1sc,he/男二會黑化,後面非好人
內容標籤: 宮廷侯爵 情有獨鍾 愛情戰爭 天作之合
搜尋關鍵字:主角:江晚寧,江愁予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念著《道德經》,眼睛看著她
立意:靠近光,追隨光,成為光,發散光 ?
第1章
大晉三百二十一年,仲春。
“姐姐!”水哥兒一路噠噠響地跑進瑤光院,巴巴地看著江晚寧,“放紙鳶!”
楚國公膝下共有六位公子一位千金,最小的正是水哥兒,今年不過四歲。他前頭的幾個哥哥不樂意與他玩兒,他天天過來尋江晚寧。
江晚寧前不久和中書令家的二公子訂了親事,整日悶在屋裡練繡活。細細想來,已經冷落了水哥兒許久,便應了。
二人牽手出了瑤光院。
楚國公府乃是先王御賜,規模佈局自古至今都挑不出個更氣派的。前有幽房曲室,後有玉欄朱榍,曲曲長廊處處玲瓏剔透。
從江晚寧的院落往北,一座雕欄白玉小橋橫跨水面。過橋後可見一片園林,處處草木葳蕤、翠竹千竿。
江晚寧在屋子裡拘束許久,又被水哥兒勾了玩心,早就對手邊的紙鳶蠢蠢欲動。遂拉了繩,在青磚路上纖纖細走。
紙鳶乘風,扶搖直上。
美人浸在融融日光下,雙目流轉,神態嬌憨可愛。一隻雪色皓腕微抬,似欲與粉白落英渾作一體。雖年幼,亦能窺見以後風華。
跟在水哥兒身邊的兩個老婆子見姐弟倆玩得開心,心照不宣地使了個眼色,齊齊蹲在牆根底下。
“……他回了,你可聽人說起了?”
“什麼時候的事?”
“也就五天前。國公爺一聽到他回了,當夜扯了條鞭子往他那處去了。”
另一婆子吃驚地“啊”一聲。
“咱們國公爺膝下的公子裡,數他最不成器。當年大公子離家三月,回來後大辦了一場接風宴;他回來倒好,帶回一身的病,讓府裡平白遭了晦氣。”
“他也是可憐的。”
“可憐——”婆子舌頭頂住上顎一抬,重重地落下去,靈巧地“嘖”了一聲。“你入府晚,哪裡知道其中原委。他啊,是個天生的壞種。”
“不知情的人都說是他是外出遊學,哪裡知道他幼時犯了錯,倒讓他白白沾了勤勉上進的好名聲。”
“他犯了什麼錯?”
婆子短而有力地道:“殺人!”
另一人驚呼:“殺誰?!”
微風吹過,樹影斑駁。
江晚寧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兩人身邊。脖兒間堆細汗,雙目亮灼灼,亦好奇問一聲:“殺誰?”
老婆子聽到聲兒,冷不丁打了個激靈。她蹬直了腳,心頭喘上一陣後怕。
幸好幸好,沒來得及說出是誰。
長空之上,驀然傳來一聲驚蟄。緊接著,三三兩兩的雨珠從雲堆裡蹦出,有愈下愈大之勢。
遠處,水哥兒哭道:“我的紙鳶!”
江晚寧顧不上兩個婆子,仰頭看去。見那隻紙鳶在風雨中失了倚重,竟掙脫了絲線的束縛,直直地朝某一處墜去。
“涼夏,快帶水哥兒到亭裡避一避!”
水哥兒不肯,蹬著兩條腿要掙開涼夏的懷抱,嘴裡嚷嚷著要去找他的紙鳶。
“水哥兒莫鬧,到時候受了寒氣又要喝上幾天的藥!”涼夏強力把他拖到亭裡,哄道,“到時候奴婢去街上給您買一隻成不成?”
“我就要原來那隻!”
雨勢瓢潑,漸漸模糊刺耳的哭聲。
江晚寧進了亭子,見他哭得眼睛紅紅鼻子紅紅,心中有了數。她摸摸水哥兒的腦袋,低聲問道:“那是爹爹送你的紙鳶?”
水哥兒抽噎著點點頭。
怪不得。
爹爹性子冷,即便是血脈相連的親兒女也漠然待之。他難得給水哥兒送了件東西,自然讓水哥兒當成寶貝捧著。
雨打青磚,到處滑溜溜的一片。涼夏前幾日跌了腿,想來是走不快,更別提水哥兒身邊顫顫巍巍的兩個老婆子了。
江晚寧心一軟,道:“莫要哭了,姐姐替你去把紙鳶找回來。”
她柔聲囑咐僕從們照看好水哥兒,從亭子裡抽出一把備用的紙傘,匆匆地闖進雨幕。
——
江晚寧在一株桃樹上看見了紙鳶。
桃樹不知歷時記載,今已亭亭如蓋。江晚寧試探著踩在一塊半尺高的巨石上,始終夠不著嵌入簇簇花堆中的紙鳶。
回去喊僕從也來不及了,強勢的雨水在天地間橫衝直撞,遲早會將這隻脆弱的紙鳶沖刷得七零八落。
她皺皺眉,朝西邊望了過去。
也不是毫無辦法。
就在桃樹的百步距離外,住著“他”。
——
江晚寧在瑕玉軒外徘徊。
簷外雨珠滔滔蕩蕩,漭漭泱泱。偶有斜斜酥雨打溼雲鬢,不知是說她烏髮如緞好,還是該說她肌白似雪好。
江晚寧渾然不覺。
她只覺得雨聲擾人,像方才園裡兩個老婆子的竊竊私語,由不得她拒絕,便鋪天蓋地地將她淹沒。
她聽說他小小年紀就想殺人,在外遊學在外面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她雖然是來借梯子的,然而自古以來兄為長,她來了也該拜會一下他。
她便更提醒自己要謹言慎行,心中一萬遍地演示見到他時該做什麼、該說什麼。
“四公子,我叫江晚寧。”
“我叫江晚寧,是你的妹妹。”
“四公子好,我——”
木門嘎吱一聲開啟。
江晚寧頓時噤了聲,壓住心中沉甸甸的忐忑,對小廝柔聲道:“我四公子的妹妹,今日是來拜訪他的。順便,再借一架梯子。”
就算是府邸裡的下人經過此地,也會戳著手指頭罵上兩句。倒是頭一回有人登門拜訪。
安白一愣:“姑娘隨我來。”
小軒並未鋪就簇新的青磚,地上坑坑窪窪一片。安白看了看江晚寧純白的裙襬,覺得不方便她下腳,道:“我帶姑娘換個地罷。”
說著,徑自帶她到了窗邊。只有書房窗邊的那一處空地還算得上平整。
江晚寧抿了抿嘴,沒想到還能離這個素未謀面的哥哥這麼近。僅隔一面薄薄的窗紗。
她對他的印象實在不好,想著長痛不如短痛,指尖微蜷,輕輕地敲了敲窗牖。沉悶的敲擊聲在唰唰雨聲中擴散,室內也隨之一寂。
很快,一人探窗而出。
他立於潺潺水聲,擱下手中狼毫,望過來的眉眼似霜雪。指尖輕輕地搭在一側窗邊,色若桃瓣,帶些珠澤。
聽安白說,他最愛坐在這扇窗後。於清晨可窺日升,於晚間三省吾身。
江晚寧心口一跳,耳後似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