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第一眼直觀的陽氣的帥,會一度讓人覺得資本近些年捧紅的部分男星可謂是“醜男”。
虞舒月不明白何應拂為何會一直盯著羅司宥看。
又回想起了車後的那一幕。
他們彼此低頭,難道是因為害羞?
他們會不會經過昨晚的相處,一夜之間燃起了一些……不該有的感情?
虞舒月腦袋裡一旦出現那種年頭,那接下來的一切也就都驗證了自己的猜想了。
比如說,何應拂旁敲側擊道,“你對娛樂圈有興趣嗎?”
羅司宥搖頭,可何應拂卻執著道,“這一行雖說是不容易,但來錢快,日後資本積累得也比旁人多。”
羅司宥依舊漫不經心地編織著手中的狗尾巴草,直到變出完美的小花形狀,才親手交給虞舒月。
虞舒月悟了。
原來這不是兩人之間雙向奔赴的感情,這是何應拂的一廂情願。
她嘆氣之際,又忍不住悄悄問何應拂真正的心意。
“你前些年隻身留在國外,是不是就是因為取向在國內不受到鼓勵?”
虞舒月表達得極其委婉。
但何應拂那慢吞吞的反應還是比平常更強烈。
“你是不是以為我對小羅……我跟你說我沒有,我根本不是那種人……”
“那你還用娛樂圈的資源誘引他?”
虞舒月不知何應拂又該如何解釋,結果人家好脾氣的何應拂直接來了個對天發誓,“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人另有其人。”
“男的還是女的?”
“虞舒月,你作為一個女演員觀察能力簡直有問題,”何應拂別過臉去,彎下腰去撿柴火道,“我才不告訴你。”
何應拂臉上那“離了個大譜”也算是微微能夠說明他或許還是喜歡女人的吧。
但虞舒月也從未想過後面從別人口中的聽聞比自己以為的還要離譜一百倍。
那是年輕店家的母親,似乎為了女兒也經常在民宿裡走動打掃。
虞舒月親耳聽見店主她媽對店主說:
“現在城裡人都玩這麼開嗎?”
“怎麼有兩個男的願意給女的做小呢?”
“媽,你不要胡說八道!”店家有意反駁,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她恨不得當場捂住她媽的嘴。
可她媽早先預料到她不會讓自己說,於是遠遠退了一步,觀望這養眼的“一女二男”道:“你還別不信你媽的話,你沒看到在外面都是那女人做主嗎,而兩個大男人都跟在她身後,唯命是從似的,要不是那女的養的小白臉,那又是啥?”
作者有話說:
第44章 【一更#】
虞舒月實在有些聽不下了。
她不說是一世清白, 但也好歹不會是那種女人——
她堂堂正正地虞舒月怎麼可能私下裡專門養小白臉呢。
況且,何應拂的臉根本談不上白淨,反而是暗沉又粗糙, 整個人粗曠不已,非得說小白臉, 那也應該只有羅司宥一人。
虞舒月突然發覺自己的想法很危險了。
要是給羅白白知道,必然是一頓“問候”了。
反觀身邊這也有耳朵的兩人, 聽完之後竟然也臉不紅, 心不跳的,雲淡風輕地繼續科普起當地生活起居,彷佛對待別人那些揣測壓根兒就不放在心上似的。
虞舒月決心要像他們學習。
但人家店家的媽媽既然認定了如此, 等到吃完飯那自然毫不剋制地以眼神無數次示意她。
她剛給羅司宥夾完了魚肉, 就得給何應拂也送上一筷。
阿姨的目的和指教很明顯了。
她就是養小白臉啊, 那一碗水也得端平嘍。
年輕的店家小姐姐最後送虞舒月出門的時候很不好意思, 為自己的母親的誤解而頻頻道歉。
可接下來的一幕給她看呆了。
出門的時候, 何應拂在一旁的鞋櫃上替虞舒月拿出她的鞋子, 又將在玄關處擺放整齊;而另一頭的羅司宥則因為外面下起的絲絲細雨而順勢撐好了雨傘。
兩個大男人配合默契得當,動作絲滑流暢, 中間幾乎沒有浪費的一秒鐘——
倒真像極了她媽口中真說過的“這兩個男的給女的做小”。
店家小姐姐趕緊搖頭,不過再偷偷望一眼那女子隱約模糊的美貌, 想來她要是男人的話未必會不肯。
虞舒月以為今天的差事總算是結束了。
頂著別人媽媽那樣灼灼的目光,她恨不得當場學著鴕鳥把頭埋到土裡,可淡淡的羞恥感還沒有完全褪去,那頭突然來了個陸廷予的電話。
虞舒月對待兒子的感情仍舊有些複雜。
她以為等到這週末陸廷予自願離開後, 日後少了許多交集, 那未必不能以尋常人之間的關係去相處。
可顯然, 陸廷予不是這麼認為的。
他們的離婚讓他迫切地想要尋求父母的關注, 他並不想成為一個無人問津的小孩。
虞舒月下了高速,就接了兒子的藍芽電話。
車內的兩個男人又集體保持著沉默。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上去苦澀又焦躁,“媽媽,爸爸他……”
虞舒月也不是沒想過有關於他們的劇情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但要是陸宴的離開得讓她接受陸氏集團所有的財產,這就有點過頭了。
言歸正傳,陸宴遭遇到這種事她還是得表現一下關心的。
總之,在電話的另一頭,陸廷予斷斷續續表達的就是這麼個意思,“我爸他快不行了,他昨天晚上從酒吧裡出來,一腳踩在了陰溝裡,腿上出現了大規模的骨折。”
而陸宴的情況似乎也沒有虞舒月想象中的那麼糟糕。
她本來還以為自己要接受陸氏了,沒想到,峰迴路轉,陸宴只是在陰溝裡折了一條腿。
“別急,等會你爸爸醒了,讓他和我說句話。”
“可媽媽你說爸爸還會醒嗎?”小孩沉思道,“可為什麼我聽醫院裡有的護工阿姨說男人少了一條腿,那還不如不活了呢。”
虞舒月:……
所以,到底摔的是哪條腿?
難不成陸宴以後真沒有生育能力了?
那她是不是還該慶幸一下離婚離得早呢。
車上的藍芽電話自然是外放的,而後排的另外兩個男人聽得那叫一清二楚。
羅司宥再度下車迎接虞舒月下車那會的表情也可謂是“神清氣爽”;另一邊的何應拂作為男人,替陸宴稍稍感慨兩句,不過等到一下車,他才反應過來,覺得這簡直是天大的好訊息。
虞舒月不明所以,都已經送兩人到達目的地,何應拂遲遲不下車,而羅司宥這會兒又興致高昂了起來。
羅司宥有意問道,“需要我陪舒月姐一起去醫院看看麼?”
“他躺著呢。
虞舒月的意思也明白了,大概就你一身心健全的男孩子就不要去刺激他了。
陸宴雖說性情脾氣古怪了些,但一般情況下,男人受到這種打擊總是要萎靡不振一陣子的。
羅司宥心領神會虞舒月的深意,回去一連打了三場球。
等到夜色真正漆黑一團,他的舍友們早已精疲力盡,就只聽他亢奮地擊打著籃球,渾身上下灌滿了力量,又是一記騰空跳躍,“再來。”
大胖實在是體力不支,他猜出個大概,“是不是和上一次的大美女有了發展?”
羅司宥笑而不語。
等虞舒月趁著夜色趕回這家醫院的頂樓。
從醫院的花園露臺上遇見了正在傷心流淚的陸廷予。
“媽媽,爸爸看上去真不行了,他分明想找你,”陸廷予哭訴道,“可我打了電話,他又想打我。”
怎麼會不想毆打你?
要是男人內心深處最大的秘密被寶貝兒子廣而告之,虞書月實在難以想象陸宴的心情。
“那你帶我過去吧,雖然離了婚,那我也該慰問一下你的父親。”
這還沒到陸宴個人的房間呢,陸廷予就馬不停蹄地跟在了虞舒月後頭推銷自己道,“我這可憐的娃啊,本來法律上是要把我判給我爸爸撫養的,可如今他都這副模樣了……”
小孩托起了下巴,在虞舒月困惑之際說出了“我還能不能在媽媽那裡再呆一陣子”的傻話。
可能是有點父子情吧。
但不多。
虞舒月使勁搖了搖陸廷予的腦瓜子。
“難道你不應該在你爸爸受傷的時候花更多的時間去陪伴他嗎?”
一句話懟得陸廷予啞口無言。
小孩子臉上的表情挺心虛的。
陸廷予眼見著自己沒有推銷成功,這才幫起了陸宴的忙。
“反正,我爸的傷勢還挺嚴重的,這一天兩天也好不了……”陸廷予自以為給了陸宴足夠的面子道,“媽媽你要是有空的話,也可以常來這裡走動走動。”
虞舒月心想她可沒有往陸宴身上撒鹽的習慣。
縱使陸宴在此之前有萬般的不好,但人家分割財產時也算慷慨,虞舒月實在沒有要與他站在對立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