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戰俘駭出了一身的冷汗來……
從牢房裡出來,千夜千山連同所有將士們都對齊欒刮目相看,這招以退為進,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將軍,高明啊。”
“將軍,您好厲害。”
齊欒隨意的搖了搖頭,不過一個欺軟怕硬之徒,原本就不足為懼,但眾人這般誇讚他。
齊欒還是有些驕傲的,“主要,是娘子教得好。”
成日裡同雲若妤在一塊兒,他都已經演過各種各樣的角色,騙一個戰俘,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千夜和千山自然知曉齊欒和雲若妤已經成親。
只不過他們不在金陵,根本沒有看到這一盛況。
“將軍和公主終於喜結連理,屬下們還未來得及恭賀將軍。”
齊欒聽到這些,心情變得極好,只是心中到底有些惆悵,不知雲若妤如今怎麼樣了。
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
“莫要討論這些,既然已經知曉南疆的打算,立刻將訊息傳出去。至於南疆這邊,先防著。”
齊欒只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他們現在能做的唯有見機行事,南疆雖然來勢洶洶,可他們的依仗卻並不是萬無一失的,這也許就是他們那麼著急的主要原因。
如今要比的,就是誰更有耐心。
齊欒解決完麻煩事之後,便回了住處,拿出筆墨紙硯來,他想給雲若妤寫信,心中有著千言萬語,卻不知要和雲若妤說些什麼。
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寫了信,雲若妤會不會願意看。
齊欒從未有過這般患得患失的時候,但自從遇見雲若妤,他曾經以為不會出現的事情,統統都變成了現實。
他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齊欒發了許久的呆,卻什麼都沒有寫下,最終還是把筆一收,開始掩耳盜鈴。
千山和千夜隨同羅察一塊兒過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齊欒這幅頹廢的模樣,倆人有些疑惑,捅了捅身邊的羅察,問他這是怎麼一回事,“將軍不是要給公主寫信嗎?怎麼老半天了,還沒有動筆?”
羅察輕輕咳嗽一聲,心道這個時候將軍哪裡還有心思寫信,“將軍和公主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所以這段時間你們千萬不要亂說話。”
免得被殃及池魚。
羅察也不想摻和這麼多的,誰讓他已經深陷其中了呢?
“什麼?將軍和公主不是剛剛新婚嗎?我們倆聽從金陵過來的兄弟們說他們倆的感情極好,怎麼現在又有誤會了?你可別框我們。”
羅察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但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複雜,他也不好解釋,“要不,你倆親自去問問,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們了。”
千夜amp;千山:“……”
還是算了吧,萬一是真的,得不償失。
兩人雖然好奇,但到底不想去老虎頭上薅毛,便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齊欒每日都期待著京中的訊息,可是每一次等來的都是失望。
他最想知道的並非是朝廷打算如何賑災,而是想知道雲若妤的情況如何。
金陵沒有訊息傳來,可南疆卻已經坐不住,這些日子以來,雙方雖然偶爾有所交鋒,但他們遇到的都是些小股勢力。
說是進攻,倒不如說他們是試探更為貼切。
最近這幾日倒是安分了下來,只是很不尋常。
齊欒更是發現,那些軍隊開始轉移,只不過人數較少,“去查查,看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千夜和千山領命離去。
而羅察終於帶回了齊欒所期待的訊息,“將軍,金陵有訊息傳來,朝臣們忙得腳不沾地,中原一帶和嶺南一帶的天災,還是沒有任何的緩解,首輔大人擔心,大災過後會有瘟疫……”
大災之後總是擔心會有大疫,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齊欒亦是心知肚明。
這也是他們不願和南疆正面交鋒的根本原因。
“五公主呢,她可還好?”
“首輔大人讓屬下偷偷的告訴您,五公主最近一直都住在宮中,您離開金陵的那一日,五公主去過將軍府,也去過鎮北侯府,所以……”
羅察的話沒有說完,齊欒心中也是明白的。
雲若妤這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為什麼是偷偷的?”齊欒只覺得有些難以理解,羅察無奈的看了上峰一眼,心道為什麼是偷偷的,您不知道嗎?
齊欒無奈的按住額頭,不去理會羅察那眼神,繼續不死心的問道,“她可有什麼話帶給我的?”
豈料羅察卻一刀一刀的往齊欒的心上戳,“首輔大人說,五公主並不讓任何人提起您…這訊息還是他同長公主殿下商議之後,偷偷告訴您的。”
“行了,別再提偷偷這兩個字。”
怎麼聽著跟偷·情似的。
齊欒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局,但真的聽到了,心中還是很難受。
“你還不如不告訴我。”齊欒有些煩躁的嘟囔道。
羅察撇了撇嘴,他其實也不想說的,這不是因為將軍一直都在問嗎?
“還不都是您一直擔心五公主,屬下才說的嗎。”羅察也覺得挺委屈的。
齊欒氣惱的瞪了他一眼,很想硬氣的告訴羅察,以後別說這些讓他不高興的話,但到底沒捨得,“若是有五公主的訊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羅察見怪不怪的應是。
齊欒抬眸看向金陵的方向,心中愁的不行。
*
金陵,皇城。
雲若妤自從那日哭過之後,情緒便穩定了許多。
皇后不放心她一個人住在宮外,便一直都住在皇后的偏殿中,雲若妤雖然還不知要拿齊欒這怎麼辦,卻已經漸漸的接受腹中的孩子。
這孩子如今還沒有顯懷,可雲若妤已經開始期待他出生之後的模樣。
想著他是不是會和侄兒們一樣的可愛。
會猜測這個孩子到底像誰多一點。
想起這些的時候,便不可避免的想起他的父親來,每當這個時候,雲若妤便又會沉默下來。
只是她雖然安靜,但對齊欒的態度卻好了不少。
至少身邊的人偶爾試探幾句,她也不會有太強烈的反應。
但皇后等人還是擔心,長公主和二公主更是輪流守著她。
惹得雲若妤很是無奈,“長姐和二姐若是有事,儘管去忙,不用這麼陪著我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只不過是先前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
長公主和二公主聽得分明,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卻根本不願意離雲若妤太遠,總擔心她這個,擔心她那個的。
雲若妤不禁開始反思,自己前些日子到底做了些什麼,才讓她們這麼擔心?
二公主的孩子畢竟還小,如今二駙馬不在京中,她也不放心把孩子一人放在府中,便同雲若妤一塊兒賴在皇后這裡。
長公主倒是偶爾還要回府。
也不知兩位姐姐是如何商議的,今日輪到長公主守著雲若妤。
長公主更是事無鉅細的照看她,惹得雲若妤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長姐,我真的沒有事情,你就不用這麼一直看著我,姐夫來了,你和姐夫快些回府吧。”
長公主聽到這,下意識的往外瞧去,看見顧錦時站在不遠處等她,她卻沒有隨著顧錦時離開,反而衝著丈夫招了招手。
顧錦時便笑著朝二人走來,耐心的詢問其雲若妤的近況。
“多謝姐夫關心,我並無大礙,這些日子,勞姐姐姐夫費心了。”雲若妤萬分歉疚。
顧錦時見雲若妤冷靜下來,便在雲鳳嵐的示意下,開始給自己的妹婿說兩句好話。
雲若妤聽得清楚分明,抬眸看向顧錦時,忽然問道,“不知姐夫,可知曉……齊欒的探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件事梗在雲若妤心中許久,她一直都想不明白。
恰好今日顧錦時過來,她才有這個機會詢問。
“小五忘記了,自己是怎麼要求齊欒唸書的嗎?”顧錦時不答反問,“不僅僅要求他去書院,甚至還給齊欒找了西席到府中來。”
雲若妤原先毫無記憶的時候,半點不覺得尷尬,這會兒聽見知情人一樁樁,一件件的在自己面前說起,只覺得有些難以啟齒,“姐夫……”
“我和你二姐夫,可都知曉齊欒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顧錦時有些忍不住的調侃。
說到這兒,顧錦時便不得不佩服齊欒的毅力了。
他和二駙馬自幼便立志要當文官,這是他們倆一早就定下的目標,故而唸書對他們倆而言,並不是什麼負擔,可是齊欒不同。
他們選擇的道路,就是不一樣的。
“他當然是憑藉著自己的真才實學,考上的探花。”顧錦時半點沒有說謊,這件事情當時在朝中也是引起軒然大波的。
齊欒用的是他的字,雖然不太符合規定,但誰讓這是陛下特許的。
“為了避諱,我和你二姐夫,都沒有參與批閱考卷,這功名,是他自己憑實力考上的。”
“多謝姐夫。”雲若妤輕聲道謝,隨即人又開始沉默下來,不知在想些什麼。
長公主和顧錦時見她這般,也沒有多說什麼。
等到長公主走後,皇后來了,瞧見她一人坐在窗戶前發呆,不由的擔心她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
“母后不用擔心兒臣,兒臣不會任性的,只不過是還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雲若妤深知因為自己,讓許多人擔心,她的本意並不是如此,“母后,可有南邊的戰報傳來。”
皇后像是沒料到雲若妤會問這樣的話,有些詫異的看向她。
看的雲若妤有些羞赧,“母后,您為何這般看著兒臣?”
皇后摸了摸雲若妤的臉頰,將南邊的戰報遞給雲若妤,“訊息都在這裡,你自己看吧。”
雲若妤看著這戰報,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個…兒臣可以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