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隨盯著她,突然開口:“為什麼叫耐冬?”
單茶垂著眼睫,感覺臉頰越發的燙了。
她小聲道:“是……我名字的意思。”
耐冬,就是山茶花的意思。
當時譚婧學姐讓她想一個播音時用的名字,她便想了這個。
只是話一說完,單茶又突然想起來,其實她從來沒有在晏隨面前自我介紹過。
她也拿不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如果他知道她的名字的話,那多半是找其他人問過。
那……他會特意去問找人問她的名字嗎?
單茶並不確定答案。
可光是這個猜測,便叫她臉頰發燙了。
而下一秒,晏隨便帶著幾分戲謔語氣開口了:“所以,耐冬是——”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住,過了幾秒,才慢條斯理地繼續道:“——是dan茶的意思?”
單茶一愣。
雖然並沒有太多人際交往的經驗,可單茶也聽出來了,他說這話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她微微垂下了目光,然後輕聲道:“我……叫單茶。”
少年恍然,揚了揚眉,神情認真得像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字的正確讀音一樣,“這樣啊。”
單茶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晏隨抬眸打量了她一眼,然後說:“走了。”
單茶趕緊點頭,“……再見。”
他專門幫她把修好的眼鏡送來,還不知道有沒有吃飯呢。
少年面對著她,倒著往後走了好幾步,姿態閒適隨意,嗓音很低,語氣慵懶:“再見,小山茶。”
說完便轉過身,邁著一雙長腿走遠了。
***
下午去學校時,單茶重新換上了那副修好的眼鏡。
彭小靈眼睛尖,一下便發現了端倪。
她跑到單茶的座位旁邊,八卦兮兮問:“人家幫你修好了啊?”
單茶點頭。
彭小靈想了想,然後道:“沒想到那個祖宗的人品還挺不錯的嘛……我以為他之前就隨口一說呢。”
說完她又壓低聲音對單茶道:
“你知道嗎,今天中午的時候,那些男生全在問,廣播站新來的小姐姐是高一幾班的……我當時都快要憋死了好嗎!”
單茶鼓了鼓臉頰,然後認真道:“我覺得,大家就是一時新奇吧。”
畢竟她平時說話的時候,大家也沒有覺得特別好聽呀。
彭小靈晃了晃腦袋,吐槽道:“明明是因為你平時說話少!你自己算算看,到現在全班和你說過話的同學超過十個嗎!”
而且和單茶說話的還全都是女生,和耐冬的粉絲群根本沒有重合。
所以大家認不出單茶的聲音,簡直不要太正常好嘛!
單茶有些不好意思。
因為比起生性外向的彭小靈和性格溫柔善解人意的秦時玉比起來,她和班上的同學們的確不算熟悉,平時在班上和隱形人差不多。
“不過也無所謂啦……”彭小靈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有些傷感,“反正也不知道還能和你做多久同學。”
單茶一愣,然後意識到,彭小靈說的是下學期的分班。
這個學期一結束,年級裡便會根據所有同學的幾次大考成績來重新劃分火箭班、重點班和平行班。
幾乎所有人都將火箭班和重點班當作了努力的目標。
沒有人想留在十班這個普通班。
想到這裡,單茶忍不住朝著彭小靈伸出了手掌。
“咦?”彭小靈一愣,但還是下意識將自己的手掌搭在了單茶的掌心上。
單茶和她十指相扣,搖了搖她的手掌,笑眯眯道:“那我們說好啦,爭取半年後在火箭班繼續當同學呀!”
***
一班早自習。
教室裡響著此起彼伏的早讀聲,而坐在教室前排的陳佩,則用胳膊肘推了推黎書嘉,好奇道:“喂,你和晏隨還是沒說話?”
黎書嘉冷著一張俏臉,“我怎麼就非得和他說話了?莫名其妙。”
當然,陳佩清楚,嘉嘉這會兒明明死鴨子嘴硬。
她在意晏隨,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哪兒有她自己說的那麼雲淡風輕?
陳佩想了想,又推了推她的胳膊,輕聲道:“行啦,待會兒我幫你去試試他。”
晏隨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慣來是不學習的,因此班主任便將這幾個條子生們通通安排在了教室的一角,自成一方天地,干擾不到班上的好學生。
早自習下課的間隙,晏隨正懶洋洋地靠在牆上,正盯著手中的遊戲機。
陳佩走過去的時候,正聽見圍在晏隨旁邊的那幾個男生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靠!隨哥,你不會真看上十班那個盲盒了吧?”
“不能吧……隨哥肯定是和誰打賭了。”
“賭什麼?賭咱們隨哥能不能開盲盒嗎?”
“我草,姓童的你要不要這麼下流,什麼叫開盲盒?”
“草!你想哪兒去了!我說開盲盒那不是摘口罩的意思嗎!摘口罩看看她長什麼樣!”
“淦!真要隨哥去開盲盒,怎麼看也是咱們隨哥更吃虧點吧!”
陳佩在旁邊聽了好一會兒,這才明白,他們口中的“盲盒”,就是十班那個戴口罩的女生。
在場的還有一個隔壁班的男生,叫陳開宇。
陳佩聽見他問晏隨:“隨哥,那我就等月考的時候去找盲盒麻煩了?”
晏隨的注意力仍集中在面前的遊戲機上,聽見這話連頭都沒抬,只是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陳佩想了想,沒吭聲,然後擠開旁邊的一群男生,輕輕敲了敲晏隨的桌子。
她直接伸手指了指晏隨桌上的那瓶熱牛奶,道:
“喂,晏隨,嘉嘉她沒吃早飯,你這瓶牛奶可不可以給她喝啊?”
突然被人從遊戲中打斷,晏隨皺眉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得到晏隨的同意,陳佩也半點不客氣,直接拿起他桌上的牛奶,走回到了黎書嘉的座位旁,“喏。”
黎書嘉將那瓶牛奶推到一旁,沒好氣道:“誰要他的東西啊 。”
陳佩仔細打量閨蜜的神情,然後笑道:“別裝了,我看你的嘴都要咧到耳後根了……說來說去,在祖宗那裡有這待遇的,除了你還能有誰啊?”
頓了頓,陳佩又道:“你們家祖宗好像是在和別人打賭。”
聞言,黎書嘉果然還是忍不住好奇:“什麼打賭啊?”
於是陳佩便將自己剛才聽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
那群男生也夠損的,居然給人家起了個“盲盒”這樣的外號。
雖然她們並不喜歡單茶,可對那些背後嘴賤損人的男生更加沒有好感。
不過兩人的關注重點並不在這上面。
陳佩道:“反正事情就這麼回事,我估計你們家祖宗也不至於和那個女的真有什麼……怎麼處理就看你自己咯。”
作者有話說:
這屆讀者不好騙了
以前——
“鐵寶日更好辛苦哦,要獎勵!”
“給鐵寶花花~”
現在——
“鐵寶日更好辛苦哦,要獎勵!”
“雙更才有花花哦”
太真實了,鐵寶生氣!
第9章
很快,便是高一年級的第一次月考。
單茶有些忐忑,因為之前初中三年的時候,她沒有參加過月考,每次都是考試結束後,姐姐專門找老師多要一份試卷,然後帶回家來給她做的。
秦時玉和她解釋:“月考都是按成績來排考場的,下次期中考試的座位就是按這次月考的成績來排座位。”
單茶恍然,但又有些擔心:“那……考場裡是不是有很多其他班的同學呀?”
“當然啦,月考排座位是全年級的同學放在一起排的。”
單茶有些擔心。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她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