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痴男怨女天人永隔
“讓表哥擔心了。“葉淺懿點頭說道,十分友好。
宇文昊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卻只聽到靈堂內傳來一道尖叫聲,:“大小姐,大小姐,您這樣要做什麼啊?“
宇文昊心道不好,慌忙往靈堂那邊跑去。
葉淺懿也是心驚不已,很明顯也想到發生了大事。
果然二人衝進靈堂,只見放在棺木旁的牌位和香爐已經被撞翻在地。
而地上跌坐著一個妙齡女子。
女子身著素服,周身再無其他配飾,面容姣好,只是此刻的她,滿臉淚痕,眼睛帶著一股子水波婉轉,更是傷心不已的樣子,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去憐惜她。
女子旁邊還站在一個男子,身姿挺拔,偉岸不凡,看起來倒是與葉愷有七分相似,活脫脫就是年輕時葉愷的樣子。
只是年紀看著要大一些,約摸著二十來歲的樣子。
那男子微微蹙眉,很顯然,左手扶著右手的手肘,大約是傷到了。
“大哥,倩姐姐,你們沒事吧。“葉淺懿連忙出言問道。
跌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子正是宇文昊的親妹妹,宇文倩,禮郡王府的嫡出大小姐。
葉昭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倩表妹她剛才·····“葉昭到底沒說出來。
在宇文倩身邊的侍女彩月忙戰戰兢兢的說道,:“大公子,方才小姐要去撞棺,幸好被葉大爺給攔住了。“
宇文昊聞言,並沒有感覺到吃驚,反倒是將宇文倩從地上拉了起來,:“妹妹,你不是答應我不做傻事的嗎?為何要這樣,表弟已經去了,你如此,有沒有想過父王母妃,還有我的感受?“
宇文昊說話素來都是溫溫和和的模樣,就像一塊觸手生溫的上好璞玉,可此番的語氣卻也真的十分沉重了。
宇文倩淚如雨下,神色哀泣,:“三郎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隨他去了,倒也乾淨了。“宇文倩的神情悲傷,讓然看著著實心疼。
葉淺懿聽的心如刀絞。
宇文昊和宇文倩的母親葉敏是葉愷的親妹妹,二人只差了兩歲的年紀,感情甚篤。
而葉玄和宇文倩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宇文倩比葉玄大了兩個時辰,並且當年葉敏和謝氏同時在侯府生產,姑嫂二人的關係也不錯,就給兩個孩子定下了婚約。
二人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而且長大後更是兩情相悅。
就在宇文倩及笄之後,葉愷也準備正式下聘,議定婚期了,卻不料葉玄卻發生了這樣的意外,送了命。
這對宇文倩來說,也是致命的打擊啊。
“倩姐姐,你不要這樣,哥哥在天有靈,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子傷害自己啊。“葉淺懿上前勸道。
要說宇文倩對葉玄,真的是情深似海。
不過葉淺懿記得上一世,並沒有鬧出來宇文倩在靈堂撞棺,葉淺懿自己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宇文倩和自己一樣,得知葉玄死訊的訊息,也病倒了,一直到葉玄出殯,她都沒能出席。
不過後來宇文倩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她要抱著葉玄的牌位成婚,而且要被葉玄守節,一輩子不再令嫁。
此言一出,禮郡王府登時就炸鍋了。
差點沒把禮郡王宇文松給氣死。
雖說二人是有婚約不假,可葉玄死了,這婚約也就該結束了,以後婚嫁不相干了。
大不了宇文倩可以等個一兩年在說親就是了。
可宇文倩卻要鬧成了這樣,還要抱著葉玄的牌位成親嫁過去,並且還要守節一輩子,不在改嫁,這讓宇文松如何能接受的了呢。
禮郡王對這個嫡長女極為看重,當初和侯府結親,也是覺得侯府長房嫡子配他的嫡長女,身份相當,可現在卻鬧成了大笑話了。
因為此事,宇文松將宇文倩軟禁在禮郡王府,宇文松大約是想著時間久了,宇文倩會改變心意吧。
可葉淺懿記得,直到她死,也沒有聽過宇文倩再嫁的訊息。
可見宇文倩對葉玄,真的一往情深,痴心不改,哪怕是生死也無法超越。
這份情誼,如何能不叫人欽佩呢。
“三郎!“宇文倩高呼一聲,死死的盯著葉玄的棺木,:“你說過會娶我的,為何現在卻丟下我一個人,你為何不帶我一起走!“
“倩姐姐,你別這樣,真的別這樣,逝者已矣,活著的人,終究是要活下去的。“葉淺懿雖然勸慰著,可是覺得自己的話卻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宇文倩,阿玄臨死之前,有話讓孤帶給你。“突然,宇文絕期的嗓音緩緩響起。
雖然靈堂裡一片混亂,可是宇文絕期的話卻清晰的映入了宇文倩的耳畔。
“什麼,三郎他讓你對我說什麼?“宇文倩轉過身,死死的盯著宇文絕期,似乎要把宇文絕期的身體給刺穿了一般。
其實宇文倩心中何嘗對宇文絕期沒有恨。
面對自己的愛人,她哪裡有這麼多的理智,如果不是宇文絕期,葉玄不會死。
也正是因為她愛慘了葉玄,也瞭解葉玄,葉玄能心甘情願的為了宇文絕期赴死,自然不願意看到她去為難宇文絕期。
她不會做讓葉玄不高興的事情。
宇文絕期緩緩走過來,從袖中掏出一塊月牙形的玉佩,還有一個絳紫色的香囊,一同交到了宇文倩手上,:“這是阿玄讓孤交還給你的,他說,他對不起你,沒做到對你的承諾,讓他忘記他,好好生活下去!“
宇文倩顫抖著接過兩件信物。
這月牙形的玉佩,是他們二人訂婚時的信物,是一對的,正好可以湊成一個圓形,上面是比翼鳥的圖案。
這是當年謝氏和葉敏留下的,宇文倩和葉玄一人佩戴一塊。
而這香囊是宇文倩親手繡的,也是一對,是並蒂蓮的圖案,正是應了那一句,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而這並蒂蓮的圖案上,隱約有些殷紅的血跡,應當是葉玄的吧。
如今已經物是人非。
東西還在,人卻不在了。
宇文倩從懷裡掏出自己的玉佩和香囊,將它們放在一起,捧在懷裡,再也剋制不住,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