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跟顧瓏哪裡有什麼愛情，封銘扭開頭就想走，但卻被顧瓏給拉住了。

顧瓏死死地看著他：“封銘，你是不是要放棄我了。”

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有一絲地絕望，甚至還莫名的有些平靜。

“顧瓏，我們沒有退路。”封銘還想哄她幾句，“這麼下去，我們都要完了，這其中的嚴重性你不知道嗎？”

顧瓏苦笑一聲：“那你難道不知道，我一旦被送回去，會是什麼後果嗎？”

封銘移開視線：“你等等我。”

“我等你？”顧瓏又走到了他的視線範圍裡，“你這句話對我說了多少次，多少年了，我等得還不夠嗎！”

封銘：“顧瓏，你相信我，只要我現在出去，以後我一定能把你從位面裡帶出來。”

“你閉嘴！”顧瓏又是一巴掌打了過去，帶著所有的力量，她知道自己就要被強行傳送出這個身體了，但還是用最後的力氣在說，“你太可笑了封銘，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幫著你欺騙自己，但我忘了，不管你在哪個世界，哪個身份，你還是你，我也還是我。”

“可這個世界，我換了兩個身體，你都能隨意拋下我，隨意去選擇任何一個對你有利的人，哪怕你恢復了記憶。”

“封銘，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每個人都像我一樣，是傻子？”

雖然自己換了身體，可是兩個殼子裡都是同一個人，都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對他好，可是他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卻從來沒有真的喜歡過殼子裡的那個人。

顧瓏現在覺得自己這些年活得就像個笑話。

她在系統裡遇到的人中，只有封銘一個人是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她把自己所有的信任都給了他。

“那你還要怎麼樣！”封銘吼了她一聲，也豁出去了，一把將她掀開，“走開啊。”

只是這一次，他卻沒能走出去，因為裴清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輕輕鬆鬆就擋住了他的去路。

雲棉從後面走上來：“說了不要急。”

“還記得那天我們在劇團的錄音嗎？”

她拿出了手機，點開錄音，這是經過處理的，甚至還配上了字幕，裡面已經模糊了顧瓏的聲音，因為雲棉不想讓喬凝回來後有爛攤子要收拾，所以這裡面只有封銘走後門還遲到，對人不禮貌，甚至，還有他為了資源，爬上了不同的老闆的證據。

“我說過，你想告我，隨時可以告，但你現在沒有團隊，沒有公司沒有經紀人，你好像什麼都沒有了。”雲棉選擇了錄音，而後把這段錄音選擇了傳送，當著封銘的面，“來，看看你這些年所謂的‘努力’後，你得到了什麼？”

封銘看著她手裡的東西，目眥欲裂，才撲過去卻被身後的裴清樾一腳給踢到了地上，砸得悶響一聲。

裴清樾的力氣大，也不收著，他好半天都沒緩過來，呼吸都開始困難了。

而顧瓏，只是站在原地，麻木一般地看著他，並沒有向前走。

要說封銘之前那些很差的風評都是從別人口中傳來的，那麼雲棉這段錄音就是石錘了。

而且發出來後，劇團當天在場的所有演員和岑希都站出來，表示這件事是真的，更是將他垂得死死的。

【惡臭男，滾出娛樂圈啊！】

【就是有這種人，現在娛樂圈才變成了這個樣子，你他嗎的連光明正大的鴨都不如！】

【這張臉，這種人品，也是有人下得去嘴，我吐了。】

【封銘，滾出娛樂圈！】

【你在一天，我必網暴你一天！】

【難怪棉皇這麼噁心你，難怪裴皇后要把你趕出去，這種人最好趕緊消失！】

【沒有鍵盤的，來，我給你買，給我罵！】

封銘的大粉們紛紛發了噁心想吐的表情脫了粉，粉絲群也全都散了，關注量肉眼可見的速度直降。

眼看著沒有任何人給封銘說話，他本人更是沒有迴應，最後甚至連官方的藍v號都站出來批評了這種不正之風。

雲棉將這些評論都一一給躺在地上的封銘看：“看到了嗎？我說過，我會讓你永遠在娛樂圈裡都站不起來。”

又看著一語不發的顧瓏，只覺得諷刺：“也說過，會讓你們失去你們最看重的東西。”

顧瓏身體像是沒了力氣，她癱坐在地上，封銘的名利，還有自己的感情。

現在兩人都是一無所有了。

她看著封銘，閉了閉眼：“雲棉，過去的事，我很抱歉。”

雲棉站起身，回頭：“我不接受。”

“我不奢求你可以接受，這都是···”顧瓏自嘲地說，“都是我該得的。”

她知道自己要離開了，在離開之前，找到了作為系統員工的特殊傳話通道：“1004號員工，顧瓏報道，現座標····”

這些聲音，是雲棉聽得見的，她垂眸看著顧瓏。

後者目光卻落在了封銘身上：“回去以後，我跟他大概就會被幽禁，這些年欠你們的，也陪不上了，可以的話，喬凝回來後，拜託替我說聲抱歉。”

話音才落下，整個房間裡就出現了一個虛體，是一個人形，但看不清面容。

那個人聲音也是虛無的：“顧瓏，封銘，你們已經嚴重違反為了系統管理條約，現在要將你們二人帶回，幽禁終生處理。”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天道系統管理者了。

顧瓏輕聲說：“顧瓏領罰。”

封銘沒了聲音，他剛才被踢了一腳，加上打擊太大，意識都要虛無了。

管理者沒再說話，但速度卻是很快，因為地上的封銘已經沒有了蹤影，而顧瓏也靠在牆上，沒了意識。

雲棉無聲地看著這一切，直到那個人轉過來，像是在看她，又開了口：“你過得很好。”

雲棉微微抬眸：“現在是，但因為你們的失職，我過去十六年並不好。”

“很抱歉。”那個人說，“這是我沒有預想到的情況，以後不會再有，作為致歉，我不會把他帶走。”

“他？”

雲棉皺眉，指著自己身旁的人：“你說清樾哥？”

“你這次化形選擇的世界位面，按理並不會有貔貅存在，但因為封銘之前將一個世界弄崩潰了，導致那個世界的一些存在混合到了其他世界。”

雲棉默了默：“你的意思，清樾哥也是其他世界來的？”

“嗯。”管理者說，“至於為什麼跟你一個世界，甚至關係這麼密，或許是因為你們之前有過交集。”

雲棉：“什麼交集？”

“在你沒化形之前，你作為每個氣運存在於每個世界，也籠罩整個世界，包括他的世界，而他，見過你。”

裴清樾居然見過自己？

雲棉驚訝地看向身旁的裴清樾。

裴清樾卻是從遙遠裡的記憶裡找出了讓自己記得格外清晰的一幕，忽的出聲：“你是···那個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的東西？”

雲棉也想起來裴清樾曾經告訴過自己，他曾經遇到過一個能看見他的東西，原來那竟然是自己？

她覺得奇妙又有些隱秘的高興，好像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跟他有了牽絆，有註定了的緣分的感覺。

她說：“所以如果不是當初見過你，我們也不會遇到，也不會有今天。”

雲棉一把抱住裴清樾：“那我們的運氣，也太好了。”

“嗯。”裴清樾也輕笑，“你的運氣，一直很好。”

“咳。”被忽視的某個管理者輕咳一聲，“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接下來我們會加重所有世界的巡視，確保不再出現這個情況。”

雲棉從裴清樾的懷中轉頭：“等下，我有個問題。”

“什麼？”

“我跟清樾哥身份特殊，但始終是在普通的世界裡，也會像正常人一樣，生老病死嗎？但我是氣運化身，也不會死，他是神獸，更是不可能會死。”

這個問題，雲棉一直沒說，是因為她不想讓自己和裴清樾受到這些困擾，因為未來的事兩人都不知道，所以當下只要高興就好，但是現在既然有了人可以回答，那就可以提出來了。

“你們當然不會死。”管理者說，“只要你們想，你們也可以跟普通人一樣，生老病死，然後再去另一個世界，用新的身份生活，又或者，你們也可以選擇再次經歷這個世界的輪迴。”

“到時候，我們又可以再見了。”

心裡的大石猛然落下，但云棉還是繼續問：“那，我現在的家人呢？”

管理者嘖了聲，但云棉才化形，其實也算是個懵懂無知的小孩，所以他還是盡職盡責地解釋：“就跟裴清樾一樣，能出現在你身邊的，自然都是曾經跟你有過牽絆的人，但他們只是普通人。”

“如果你們選擇下一個身份，那你們身邊的人，自然也是這些有過牽絆的人，不會變的。”

生怕雲棉還有什麼問題，管理者緊接著開口：“行了，有什麼問題以後見面再問，我要去解決這兩個人了。”

房間裡再一次恢復了安靜，地上的喬凝也有要轉醒的模樣，雲棉道：“那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好。”

兩人離開了原地，在空中，可能是知道了兩人的牽絆，雲棉好像忽然間就想起了自己跟裴清樾初見的場景。

那時的自己還什麼都不知道，每天都百無聊賴，直到有一天看到了裴清樾。

那時她第一個見到的，還能對話的妖怪。

也是那時候，她才開始對世界產生了好奇，想看看自己護佑的這些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有了這樣的念頭，才有了化形的契機。

“清樾哥。”這次她依舊伏在裴清樾的身上，就宛如當初兩人初見時，在天上一般，“好奇妙啊，我在這個世界出現是因為你，現在還跟你一起，在適應這個世界，以後，還要一起走過很多很多世界，所有都是你。”

現在還不到她回去的時間，裴清樾並沒有很著急，他化成人形，將雲棉抱在了懷裡，輕吻著她的額頭：“我很榮幸。”

“很榮幸，能夠跟你一起，走過你的每一個階段。”

就在這時，雲棉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哥哥打來的，她接通電話後，雲憬在那邊道：“不是說我來解決嗎？怎麼你又去摻和了？”

“我想著手裡還有些東西。”雲棉乖乖地說，“所以不用白不用。”

雲憬也沒有要怪她的意思，只是來問一下：“你現在怎麼樣？沒被影響吧？”

雲棉在裴清樾的懷裡縮了縮：“沒有，我現在很好。”

“那就行，我就說你沒什麼事，爸媽還非要想去你劇組看一看，他們就是藉機要去找你，我給攔下了。”雲憬說著又開始抱怨，“還有這個裴清樾，人也不知道去哪了，等會再找他算賬，這種效率，還想入贅？雲裴清樾，我呸！別想進我們家的門！”

雲棉失笑：“哥，清樾哥，他來找我了。”

雲憬：“·····”

“什麼時候？”

雲棉選擇了部分隱瞞，說：“已經到了。”

雲憬在電話那頭低低罵了一聲：“算他懂點事，你們給我保持距離聽見沒！爸媽我就不讓他們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