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裴清樾照常在下面看著雲棉排練,今天的戲份是雲棉從學生轉變成舞女後上臺的第一場戲。
為了讓她能夠給更好的代入角色,老師們甚至還給她準備好了旗袍。
黑色旗袍,金線鑲邊,她站在臺上的一瞬間,裴清樾就被奪去了所有的目光。
雲棉的學習能力是驚人的,從她每天做的那些筆記,還有學習的那股認真勁就能知道,也在她表演的時候能看出來。
她站在舞臺中間,妝容昳麗,燈光照下來時只有她一個人,就連掌著話筒唱歌的姿態,都搖曳生揮。
裴清樾呼吸都輕了。
臺下的觀眾都是劇團演員和指導老師,還有一個裴清樾。
雲棉站在那裡,抬眸看過來時,最先看到的是裴清樾,按照戲份,在唱完一首歌后,她要對臺下笑一笑,這一笑就是她轉變身份的開始,是她的另一段人生,所以至關重要。
也要足夠有記憶性和代表性。
雲棉在練習時都笑了很多遍,嘴角都笑僵了,每天回家路上也在笑。
而這是在舞臺上的頭一次。
最後,雲棉抬起眼,目光緩緩地掃過臺下眾人,最後視線焦點卻沒有落在任何一個人身上,而是虛空之中,她對著空氣笑。
眉眼都染上了笑意,是那種媚到了骨子裡,卻又彷彿超脫了一般的“媚”的笑容。
因為視線虛無,所以更讓人覺得她雖然在臺上,卻是遙不可及,更讓人上/癮。
這是最致命的毒。
在雲棉笑起來的一瞬間,臺下安靜了。
包括裴清樾。
他想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抓住她,讓她看著自己,卻又覺得自己無能為力的那種感覺。
臺下眾人響起掌聲,尤其是岑希老師,激動地說:“我就說我沒選錯人,沒有人會比你更合適了!我們接下來的演出一定會很成功!”
而這時的裴清樾依舊沒有緩過神來。
直到雲棉換下衣服走到他面前:“想什麼呢?回家啦。”
裴清樾抬起眼,看著她站在光下,燈光在她身後映出了黑影。
“嗯。”
上了車後,裴清樾卻沒有立刻開車。
雲棉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問:“怎麼了?”
裴清樾轉過頭:“我需要抱你一下。”
抱一下還要預告的嗎?
雲棉毫不猶豫地朝他張開了雙手,下一瞬就被裴清樾緊緊地環住,他在她耳畔道:“剛才我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抓不到你。”
“那是演戲。”雲棉懂了他的意思,輕聲安慰道,“這說明我的演技很好。”
“嗯。”裴清樾沉沉應聲,“所以我需要偷偷找一下存在感。”
“好奇怪,明明你就在身邊,但我總是在害怕失去你。”
雲棉笑:“如果你不怕失去我,我會生氣。”
“我也怕失去你呀,我們扯平了。”
裴清樾把她抱得更緊,短促笑了一聲:“哪裡有扯得平的事情。”
“嗯?”
裴清樾:“就好比我總是想要把自己的喜歡,變得比你的喜歡更多,但也在期待你對我的喜歡更多,這是一件沒有盡頭的事情。”
“哇。”雲棉被他說得暖呼呼的,問,“清樾哥,你這小課堂在哪學的,給我也報一個班吧?”
裴清樾低笑:“不行。”
頓了頓,又道:“我還學了些其他的,要驗收一下嗎?”
“什麼?”
裴清樾是真的學了其他的,他現在已經進入了戀愛階段的學習,那些牽手,擁抱的程式已經走過了,他覺得自己可以繼續下一步了。
但在這之前,他還是問:“棉棉,我現在想吻你一下,可以嗎?”
雲棉愣了愣,臉猛然紅了,這怎麼還要這麼直接問的!
“這也是你學的?”
“嗯。”裴清樾點頭,“應該是到這個流程了。”
“····”
雲棉一時又是害羞又是想笑。
她垂眸笑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抬起頭來,將自己的唇輕輕印在了裴清樾的唇上,在裴清樾僵住的時候又分開:“為什麼不行?這是你的權利。”
她倒是親完了,裴清樾卻是覺得不夠。
他沒有將人鬆開,而後又低下頭,聲音輕得幾可不聞,在這安靜的車內卻更讓人頭暈目眩:“說錯了,不是一下,是想吻你很多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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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車裡安靜得只剩下了兩人的黏在一起的呼吸聲, 有些許濃重,許久後還是雲棉先呼吸不過來,輕輕推了推裴清樾。
裴清樾的神色是少見的沒有了往常的鎮定, 眸色深沉, 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
“抱歉。”他輕輕抹了下雲棉的唇角,啞聲道, “我沒收住。”
雲棉被親的眼睛裡像是含了水似的,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她沒想到裴清樾說的那句多吻幾下是這麼個吻法, 只能下意識點頭:“嗯···”
裴清樾沉默地看著她,幾秒後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然後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了一吻道:“別看了。”
“什麼?”
“我怕像你哥說的, 要越界。”
裴清樾這時候才明白,其實在感情裡, 上多少小課堂都是虛的。
只有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才會下意識有很多種反應,更多時候,就是到了當下場景,無師自通。
詭異的,雲棉像是聽懂了他的畫外音,紅著耳朵:“我們回家吧。”
-
第二天,雲棉到劇團的時候,發現劇團裡多了些陌生的面孔, 她一去就被岑希老師拉著過去認人:“棉棉快過來,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站在他身邊的是一箇中年男人, 戴著一副看起來非常厚重的黑框眼鏡, 從頭到腳穿了一身黑。
“不用介紹。”中年男人轉過身來, 目光落在了雲棉身上, “我知道你。”
不知道為什麼,雲棉總覺得這個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種莫名的哀怨。
估摸著對方的年紀,而且是岑希老師要介紹自己認識的人,雲棉走過去微微點了一下頭,主動伸出手禮貌道:“您好,我是雲棉。”
那人也伸出手來:“你好。”
“這是韋昌龍導演。”岑希說,“是我的老朋友了,今天路過正好來我們劇團看看。”
嗯?來看看,為什麼還要介紹互相認識?
雲棉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嘴問,收回手後突然反應了過來:“韋導演?”
這不是,林琨師兄新電影的導演嗎?
同時也是宇洲哥的那個導演,他們好像是開拍一段時間了。
“看來你聽說過我。”韋導說。
“聽說過。”雲棉點頭道,“師兄和宇洲哥經常提起您。”
“他們也經常提起你。”韋導想起這個就有些氣不順,“你是唯一一個不在劇組,但劇組每一個人都認識你的人。”
雲棉疑惑:“認識我?”
韋導:“每天拍戲結束,不是鄭宇洲就是林琨,兩個人總有一個是在跟你說話的。”
一聽這個,雲棉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因為這確實是實話。
自己經常會麻煩師兄和宇洲哥教一些演戲的技巧,他們在劇組,所以都是下戲以後互相聯絡的。
後來他們也經常會給自己做一些總結,而且非常熱衷於來找自己驗收成果,原來這都被劇組的人知道了。
她遲疑了一下,問:“我有些笨,所以經常會麻煩到他們,是給劇組造成什麼麻煩了嗎?”
“沒有。”韋導覺得不順的就是下戲以後這兩人像是下了班就溜似的,一個也抓不住,自己在荒山野嶺想找人打打手機麻將都找不到。
今天是因為劇組在山裡的拍攝告一段落了,現在要換取景地,也算是給辛苦了這麼一段時間的演員們放個小假,自己也正好路過這,就過來看看。
來了就被岑希拉著說劇團裡來了一個特別有天賦的新人,努力又認真,進步非常快。
岑希是個什麼性格,韋導再清楚不過,自己一手帶起來的徒弟陶則都非常嚴厲,誇獎的時候很少。
所以一下子對這麼個人誇上天了,他就開始好奇了,沒想聽到名字後才知道這人原來自己也是認識的。
韋導再一次打量起了面前的雲棉,在網上看過許多關於雲棉的評論,但不見真人不予置評。
現在看到她,跟自己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雲棉有錢,熱度高是眾所周知的。
在韋導看來,出乎茅廬就上升得非常快的新人不是沒有,但大多經過包裝,就連鄭宇洲這號人物家裡有錢但也是自己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像雲棉這種,真人跟網路有些差別,韋導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