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地上的風似乎都是那麼的乾燥,讓人心中不由的生出一些煩悶。
風拂動著帳篷上覆蓋著的布,拂動著樹木和草叢,拂動著黑袍老者身上的衣服,拂動著在他頭罩旁邊露出的絲絲白髮。
黑袍老者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手掌寬大,手指頭修長,骨節突出,大大小小的老繭。
這是曾經拿著毛筆的手,本來是應該秀氣,白皙,骨節藏而不露的手,因為家族的需要,後來變成這樣的雖然談不上醜陋,但是絕對稱不上秀麗的手。
遺憾嗎?
或許。
後悔麼?
沒有。
因為這隻手,也端過最烈最純的酒碗,也扯過最香最嫩的牛羊,也捏過最美最柔的女子,也拿過最硬最利的刀劍。
但是這些似乎是榮耀一般的東西,在時間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意義。
黑袍老者忽然想起了小時候曾經熬過的一隻鷹,當時還是胡人教的,想起了當知年紀尚幼的他,熬著同樣幼小的鷹,一隻鷹一個人,都在搖搖欲墜,都在咬著牙苦撐……
自己最後是贏了麼?
想不起來了,好象是贏了吧……
不過現在自己忽然覺得,似乎自己才是那一隻鷹,而那個可惡的時間卻一直在熬著自己,把自己從一個幼稚兒童,熬成了一個英氣青年,然後又給生生的熬成了現在這樣一幅蒼老的容顏。
他曾經以為自己將是一名名將,卻沒想到還沒有成為名將,卻已經白頭。
黑袍老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高高的抬起了頭顱,昂然沿著帳篷之間的道路,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中央的大帳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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