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試鏡時間。

-你來，不用試鏡。

這句話傳到手機裡，方斐本來只算被點亮的心倏忽燒起了一把火，荒蕪鋪天蓋地燃了。他喉頭微動，又道任何事都有代價。

-那我什麼時候能見您？

楊遠意不回覆了。

看來就是不想的意思，方斐懂了，一陣沮喪。

在沙發裡坐了會兒，思緒始終無法平靜乾脆起身，從書架深處扒出一本裝訂好的a4紙。卷邊泛黃，因為翻閱多次紙張皺巴巴的，粗略翻開一頁，全是各色墨水筆的痕跡。

邏輯重音打點，重要臺詞加框，情緒起伏用箭頭……

“離開我吧，他不是愛情，只是你喜歡的生活。”

“所以我拿自己去換，換錢，換你要的生活，你現在倒嫌我不知廉恥了？”

“換的次數多了，你為什麼覺得我還會愛你，對你死心塌地？”

……

四年前，楚茵導演的《荒唐故事》一舉奪得包括最佳男主角在內的五項金橄欖大獎。他在頒獎禮上吞吞吐吐，把感謝楊遠意的話說得連自己都聽不懂。

這天夜裡方斐看了一晚上舊劇本，反覆回憶當時的點滴。

直至黎明，他才終於感到睏倦。

潦草地擦了把臉栽倒在床上，方斐意識模糊，正拿起手機確認時間，卻突然被一個打進來的電話驚醒了。

“睡了嗎？”楊遠意在那邊問。

“沒有。”方斐坐直，看向窗外一片深藍的天空。

“忙到現在，才看見你訊息。如果你希望的話……”楊遠意好像在喝水，聲音溼潤潤地裹住他，“我在平京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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