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伕划動船槳，帶著信徒般的虔誠告訴身後乘客需要注意的事：比如使者不喜注視，要心懷感激。

刨去宗教、讚美意味明顯的內容，可以剝離出初亡魔的真實資訊：初亡魔是體形近似於人，如同水母般遊動。它們在光鏡湖裡遊蕩，用幻覺引誘船員墜船。

不要觸碰湖水；不要丟下東西；不要長時間注視湖底；不要相信任何幻覺；還有姑且算在內的“要心存敬畏”。

它們以幻覺為力量，也許的確能感受到人類的思想。

不然信仰它們的船伕為何成為最有經驗的擺渡人？

木船漸漸遠離岸邊，周圍只剩下乘客們的呼吸與划槳攪動水流的嘩啦聲。

“那是什麼……”

某個時刻，一位年輕女人驚恐地望向右側湖底。

她剛剛看到一條紗幔一樣的紡織物從湖底遊過。

“那是尊敬的使者！”船伕惱怒轉頭，大聲呵斥她的愚蠢舉動：“把你汙穢地雙眼從純淨湖面挪開！”

年輕女人驚惶地閉起眼睛，那些扭頭四處打量的乘客也老實下來，氣氛變得凝固。

陸離以為船伕會把冒犯“使者”的年輕女人丟入湖泊，換取初亡魔的原諒——信徒什麼都做得出。

不過讓人意外，船伕只是低聲禱告幾句，繼續划動船槳離開這片水域。

危機似乎已經遠離。但船上人們就連呼吸都變得輕緩。

陸離手心忽然鑽進一隻柔軟溫暖地手掌。艾敏看著他，拿出斗篷口袋裡的感知鬧鐘，上面指標正失控般飛速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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