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五日，聖誕節。

中午放學時，簡霓在教室裡接了池遠灝彈的影片電話。

他穿著件藍灰色圓領毛衣，一手墊在腦後，背景是皮質沙發，沙發後是長方形餐桌，上頭還擺著燭臺，旁邊是一瓶開封的紅酒，以及盛了半杯酒的杯子。

“不在佛羅倫薩了？”

她注意到，影片左上角拍到的落地窗外一角，天黑著。

“在紐約。”

“那不倒個時差？”

“剛到。想你，睡不著，所以不想倒時差。”

他坐直，簡霓才發現，好幾天沒見，總覺得他頭髮又長了點，此刻正垂著眼看螢幕框裡的她，揉了揉眉角。

池遠灝又問：“聖誕快樂，你有沒有想我？”

突如其來的情話和問題，反倒讓她無所適從起來，抿著嘴沒給迴應。

“說點話。”

他開口。

“什麼時候回來？”

憋出這一句。

沉吟幾秒，他說：“不確定。”

隨後，他抬眼，影片背景裡頭出現些許聲音，似乎是在叫他，他笑了笑，應，又看回攝像頭。

“你要不要見見我的家人？”

“你家人？”

“我外公。”

原來是在外公家裡。

想到他的長輩或許就在一旁看兩人影片，簡霓坐直了身子，莫名嚴肅起來，聲兒僵，說：“池遠灝，我要掛了。”

“別怕，我外公上樓了。”

看出她的想法，對面人又笑兩聲，看了眼影片外。

“你經常會到紐約陪長輩嗎？”她問。

“還好，不是很頻繁。”

“去年，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碰見過呢？當時我就在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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