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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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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呀,咋就上房頂了。

她恐高的本能瞬間席捲全身,腿腳沒出息的發軟,氣也喘不勻了,當即緊閉雙眼,抱住常淑不撒手。

好在那身風流高雅還在:你你故意的。

明知道她怕高,還將她往房頂上帶。

常淑臉上盡是得意,打掉慕輕塵箍住她腰身的爪子,好整以暇的在屋脊落坐:不是你說要看日出的嗎,站得高,看得遠嘛。

慕輕塵此時可離不了她,蹲下i身顫顫巍巍地爬到她身邊,鑽回那熟悉的懷抱,死活不出來。

兩人的體溫隔著輕薄的衣料慢慢交融,常淑臉上洋溢位滿足,大發慈悲地擁她入懷,卻仍然嘴硬:慕輕塵,你說本宮當年怎麼就看上你了。淨惹人生氣。

慕輕塵不甘示弱:因為你眼瞎,我倒黴!

真真是倒黴,她強撐著病體為常笙謀劃儲君之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常淑非但不心疼她,還嫌棄她睡覺咳嗽,將她趕出房門。

眼下更過分,脅迫她上屋頂吹涼風,這不擺明要病死她嗎。

最是無情帝王家呀,剛扳倒二皇子一黨,常就等不及要清理門戶了。也對,畢竟她知道的太多了

你!常淑軟下的一腔柔情散了個無影無蹤,又去打她爪子,這次力道不小,一巴掌打下去留了五根手指印。

慕輕塵吃疼,可憐兮兮地縮回手,像只受傷的小貓咪摩挲那火辣辣疼的貓爪。

腹誹道:呵,女人,待我平安落地後,才與你好好算這筆賬。

現在嘛能屈能伸才是正經的。是以,她破天荒的給常淑撒起了嬌:人家害怕,要抱抱~

這嬌滴滴的一聲喲,乍一聽還挺媚氣的,仔細一聽只覺受不了。主要是常淑看慣她心狠手辣,一下來這麼一出,著實很難受。

抽了抽嘴角,往另一邊挪去。

慕輕塵:

與此同時,一輪紅日從天際線後冉冉升起,萬道霞光灑滿天地,染紅了溼漉漉的薄霧,亦溫暖了華美的人間和常淑嬌麗的面龐。

真美。慕輕塵喟嘆著。

她眼珠微微一轉,從懷裡掏出一根紅燭,再用火摺子點燃,那一豆燭火搖曳須臾,看起來像條苟延殘喘的老狗。

這個清晨很安詳,四下悄然無聲,引得常淑心靜,她壓下脾氣發問:你點蠟燭做甚?

慕輕塵沒急著回答,把蠟燭捧在手心,好似分外珍惜一般:我寒氣入體,烤個火會好受些。

常淑:!!?

本宮真該把你推下去摔死!

兩個時辰後,整個行宮都在傳長公主和慕駙馬看日出的愛情故事。

呀,好浪漫呀,慕駙馬像個小媳婦似的窩在長公主懷裡。

她平日看起來兇巴巴的,沒想到在公主面前如此可愛,還裹了床妃色棉被呢。

何止啊,還拿了根蠟燭對著朝陽許願呢!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傳進太后耳朵裡,她老人家氣得手直抖,一碗清粥灑出半碗。

啪嗒!她把碗筷重重一磕。

桂嬤嬤以為她沒甚胃口,為她推開瓷碗,盛了碗湯來。

太后,您這幾日都沒吃什麼東西,可把皇上擔心壞了,今晨可得多吃點。

本宮一想到慕輕塵不i舉哎,罷了,讓你辦的事你可辦妥了!

妥了妥了,此次隨行的太醫共七名,按您的吩咐,全都支使去了如意殿,為慕駙馬診脈後立馬來向您覆命。

老太后憂傷地點了點頭。

說實在的,她捫心自問這輩子沒主動幹過傷天害理的事,就算有,那也是形勢所逼,要知道早些年宮鬥相當激烈,搭幾條人命是很正常的事兒。

搭了幾條來著?

她年紀大了,忘性也大,掰起手指細細的數了起來。

順隆九年一個。

順隆十二年兩個,同年九月還有兩個。

順隆十六年三個

嘉盛兩年三個

哎呀呀,不數不知道,一數嚇一跳,咋坑了這麼多人吶!

太后越發沒有食慾了。

嗚嗚,怪不得一個曾孫沒有呢,原來是老天爺在懲罰她。

你想啊,那頭剛謀反完,這頭又來個不i舉,離抱曾孫的可能性是不是又小了一點不是懲罰是什麼!

如意殿裡,慕輕塵依然在咳嗽。

不過已掌握到了精髓,不再是那種肺都要咳出來的劇烈乾咳,而是微咳。

具體的表現是:手握成拳虛抵在唇下,輕輕磕上兩聲,胸腔發出震動後,促使衣衫輕輕擺動,顯得整個人飄逸非常。

由此給人一種看似嚴重,其實不嚴重的錯覺。

當然了,如果能脫下裹在身上的棉被會顯得更飄逸

用她的話說,這叫病美人。

常淑斜倚在視窗,拿著桃花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搖動,陰陽怪氣道:對,你有病!!

病入膏肓那種!

慕輕塵:

※※※※※※※※※※※※※※※※※※※※

第64章 弱嬌駙馬上線

慕輕塵沒計較常淑對她的人身攻擊,跑到茶案後, 像模像樣的烹起茶來, 掰茶餅、碾茶末動作一氣呵成。

常淑來了興致,不疾不徐地坐到她對面, 一手支著腦袋, 上下左右打量她,眼神玩味:你許久沒烹過茶了。

慕輕塵烹茶是一好手, 以前在國子監,常帶她逃課去東市的茶樓和人鬥茶, 那傲視群雄的氣場, 甭提多迷人了。

再看看現在

披著床棉被,佝僂著腰身, 還不時咳嗽兩聲從頭到腳慫兮兮的, 看得她牙根癢癢,後悔昨晚那兩腳沒往她臉上踹!

最可氣的是明明好幾床棉被可以選,她非要選床妃色的,從後看去像頭年歲已大的老母豬!

簡直不忍直視!

常淑努力收回視線, 去看案腳邊小銅釜下的火苗, 其正頑皮的跳躍著,映紅了茶案和慕輕塵的臉。

下一個彈指, 小銅釜裡頭的清水起了沸, 開始咕嚕咕嚕的冒泡, 熱意透出釜身, 一陣陣往外發散, 向迎面而來的熱浪。

常淑覺得熱,往後躲了躲,繼續搖起桃花扇,然後就看到熱得滿頭大汗的慕輕塵。

一時又好氣又好笑。

熱就把棉被掀掉。常淑把桃花扇調了個方向,傾過身子,為她扇風。

不熱,我冷。慕輕塵死鴨子嘴硬。

那你還出這麼多汗!

冷汗!

常淑:

她默默把扇子收回,嘀咕一句,熱死你個混蛋!

可心裡卻是不忍,擔心慕輕塵中了暑可如何是好。想了想,還是放下姿態,繞到她身邊挨著坐下,幹起了為她扇風的活計。

領口都濡溼了。她有點心疼,掀開慕輕塵的衣襟,藉此讓風鑽到她脖子裡去。

慕輕塵舒服的長吟一聲,感嘆通體舒暢,甚至還非常愜意地閉上雙眼。

淑兒,再大力一點。

常淑聽聞,把桃花扇搖得越發快,頻率和幅度都加大了些。

嗯~不錯,左邊右邊慕輕塵誇道。

這樣可以嗎?

可以,我很喜歡~

寢殿外的七位太醫:噫看來駙馬真的不i舉,你聽聽,都讓長公主那啥她了。身為一個耶主,在床上一點主動權都沒有,真是莫大的悲哀啊。

說來也瞧,七位太醫來的時候,初月姑姑碰巧去了小廚房督促宮婢們熬安胎藥,剛把藥端來,就見七個老傢伙整齊劃一的趴在寢殿門邊,偷聽主子們說話。

當即把他們狠狠鄙視一番,嘖嘖嘖,一幫老不死的,弄啥嘞!

啊哼初月姑姑很是大聲的清了清嗓子。

老不死們慌得一逼,齊刷刷的往後退出一步,各自擺出我很忙的造型,望天的望天,嘮嗑的嘮嗑。最特別的是林淵,他雙手揣進袖子,蹲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腳下的石板。

初月姑姑哭笑不得,上前問他:林太醫,您看什麼呢?

林淵嚥下卡在喉間的一口老痰,磕巴道:看螞蟻搬,搬家

在哪呢?我怎麼沒看見。初月姑姑欠欠腰,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愣是半隻螞蟻的影子都沒找到。

它們搬完了。

初月姑姑:

一旁的小太監見她得空,迎上去含含腰。

初月姑姑認出他來,問:你可是楓和宮的。

小太監細聲細氣:姑姑好眼力,奴才是去年到太后身邊頂缺的。太后擔心駙馬的身子骨,特意讓奴才領了太醫們前來為駙馬診治。勞煩姑姑通稟。

哦對,她方才在小廚房聽見幾個小宮婢討論過此事,大意是昨夜聽房駙馬突然不i舉了。

她曉得內情,一聽就知道是公主搗的鬼。只是難為了駙馬。

宮內的主子鮮少有隱私,稍有一點八卦,便能狂風似的傳遍宮城,更何況太崇行宮比帝京宮城還要小上好幾倍,眨眼的功夫,就能傳進每個奴才的耳朵裡。

原來是太后的吩咐,那就勞煩各位太醫稍等,容奴婢問問長公主殿下。

常淑只是想陪陪慕輕塵,可沒真想喝茶。那日林淵可是叮囑過她的,切忌飲茶,以免對胎兒不利,她一直把此話牢記在心,半分都不敢逾越。

我辛辛苦苦煮的,你就喝一口。慕輕塵豎起食指,和她討價還價。

一口也不喝。

那舔一點總行吧,嚐嚐嘛。

白玉茶盞小巧玲瓏,在日光下皎潔又剔透,很是惹人喜歡。再加之慕輕塵的賣萌打諢,常淑禁不住心念一動,乖乖妥協了。

慕輕塵殷勤的把茶盞捧了來,親自喂到她嘴邊。

常淑心尖兒甜滋滋的,心想,我駙馬要是永遠像個小媳婦該多好呀。

剛想完,初月姑姑就穿過碧紗櫥來到她們跟前。

呀!初月姑姑被眼前的景象辣到了眼睛,匆忙背過身去,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她情緒有幾分激動,手裡的托盤捧握不住,湯藥灑出半許。

常淑茫然一瞬,反應過來,一把推開貼上她身子的慕輕塵。真討厭,貼上來就貼上來,非要在背上蓋床被子,乍一看還以為她們二人要白日i宣i淫呢。

難怪初月姑姑誤會。

她偷偷在慕輕塵腰上擰了一把,方才心滿意足,面上恢復鎮定後,讓初月姑姑將湯藥遞來。

外頭吵吵鬧鬧的,出了何事?

是太后差了幾名太醫過來為駙馬瞧病。

這事常淑早有預料,不急不慢地喝完藥,命初月姑姑把人都帶進來。

一回頭,發現慕輕塵正仰頭直勾勾地看她,黑幽幽的眼珠深不見底,半天也不錯開,讓她瘮得慌。

你做甚?常淑屏息。

咳咳,你為何要喝我的藥。慕輕塵動了怒,她纏綿病榻多年,全靠湯藥吊著氣。這女人竟搶了它,看樣子是不打算給她留活路了。

那是本宮的!!

你也有寒疾?

常淑:

太醫們是懷著異常忐忑的心情進到殿內的,上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還是慕輕塵遭雷劈後剛醒來。

每邁出一步,他們的心跳就快上一拍,到慕輕塵跟前時,跳得就像打鼓。

因為慕輕塵對他們來說不是病人也不是駙馬,而是閻羅王。

幸好長公主就在旁側,有她撐場,他們的膽子稍稍能大上一些。

駙馬。林淵帶領眾人一字排開,朝慕輕塵拱手作揖。

慕輕塵依然端坐在茶案後,懶洋洋地擺手:免禮吧。

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前所未有的輕軟,仿若一首舒緩的歌謠。

老太醫們更加忐忑了。

紛紛猜想慕輕塵要唱哪出?欲擒故縱?誘敵深入?

微臣們奉太后之命,為您調理身體。林淵是故意把太后搬出來的,他認為,慕輕塵不給他們面子,也總該給太后面子。

很快他就收到了想要的效果慕輕塵主動擀上袖子露出手腕,表現的十分積極,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表情很憂傷很沉痛。

想想也對,一個耶主遭遇此等難以啟齒的頑疾,不萎靡不振才怪。

想通後,林淵如蒙大赦的往前幾步,四指搭上她腕骨,聆聽她鼓鼓的脈搏。

駙馬、公主,微臣冒犯了,他先向二人賠罪,遂問道,駙馬,您上月和公主共行i房幾次啊?

常淑驀的紅了臉,頓時在這滿是糟老頭的殿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用桃花扇遮住臉。

慕輕塵的反應則不一樣,神色複雜,摻有三分羞怯三分躊躇三分憂鬱:不瞞您說,我自幼體弱多病,虛得很,與公主成親五年來,根本無法行房

常淑:!!?

眾太醫:!!?

林淵震驚了,他不敢相信慕輕塵說的話,觸電般縮回手,飛快地看向常淑。

啥!一直不i舉!那長公主肚子裡的孩子哪來的?

難不成是長公主不堪寂寞,跑去偷人了?

他想象力在此刻井噴式增長,回憶起前日在寶風閣的事。怪不得長公主要偷偷摸摸的宣他去診脈,還讓他幫忙瞞著慕輕塵,原來是給慕輕塵戴綠帽了!!

完蛋了完蛋了!孩子若沒打掉,就總有被慕輕塵發現的那一天,到時候把他牽連出來慕輕塵非弄死他不可。

不不不,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天大的秘密,長公主肯定不會留他活口,不等慕輕塵動手,長公主就先要了他的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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