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微微一頓，收了回來，道:“你的發，亂了。”

“有風，自然會亂。”她將髮絲別到耳後，持續的微風又將那髮絲吹拂出來。

“這是我在藏寶樓裡挑選的。”他從懷裡摸出一個事物來，“一支步搖。”

莫染玉順手接過來:“有心了。”

“這是我娘生前最喜歡的事物。”他看著在她手中不斷被翻來翻去的步搖，心裡有些不捨。

“看上去不是很華麗，但素雅高貴，你孃的眼光不錯。”她點了點頭，好奇地問道，“你孃的東西怎麼在藏寶樓裡?”

七皇子倚在護欄上，眼神悠遠，淡淡道:“那一年，她才十六歲，家裡無奈將她送入宮中，做了個低等的灑掃侍女。原以為只需捱過幾年，便可以出宮恢復自由。可惜，事與願違。”

他嘆了口氣，看著天邊的雲朵繼續說道:“那一夜，父皇難得的醉酒，不知怎的走到了我娘住所附近。她並沒見過父皇，不認識他，只是出於好心，將他帶了回去……”

下面的事情，不用他說，莫染玉也能猜到，定然是皇帝陛下見他娘，我見猶憐楚楚動人，又喝得酩酊大醉，然後就生米煮成熟飯了唄。

七皇子目光收回，看向她手裡的步搖，道:“那一夜之後，父皇留下了這支步搖，作為賞賜。我娘很喜歡它，時常捏在手裡看得出神。直到她死後，這步搖……”

莫染玉沉默地看著他，等待他的後文。

他忽而笑了起來，那笑容裡有苦澀但更多的是自嘲:“她死後一應值錢的東西都被收走了，其中便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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