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襄王府送來的帖子上那明晃晃的‘外孫女蘇紅珊’幾個字,阮夫人差點兒氣的咬碎了一嘴碎牙。
“這什麼意思?什麼外孫女?誰認她是外孫女了?”
阮夫人重重的把帖子甩在了桌子上,只覺得太陽穴都凸凸直跳,氣憤的罵道:“她這什麼意思?就這還是王妃呢?……”
“夫人……”老嬤嬤小聲提醒:“小心隔牆有耳。”
阮夫人這才壓下心裡的怒火,目光狠狠的從帖子上挪開,想來個眼不見為淨。
“不去,給我回了。”她狠狠的道。
老嬤嬤小聲道:“夫人,這怕是不妥,襄王妃即是寫明瞭蘇紅珊的名字,那恐怕就是有意要見見她的,您直接回了,恐怕就是得罪人了。”
這個道理,阮夫人那裡能不明白,可就是心裡嘔的難受。
她是不打算讓蘇紅珊出現在公眾視線的,甚至是想著等過段時間,人們都開始遺忘她這個人的時候,再故技重施讓她直接消失了。
可現在……
若是真的帶蘇紅珊去赴宴,讓她再結識幾個貴人,那再想讓她悄無聲息的消失就不容易了。
而且請帖上還寫的是‘外孫女蘇紅珊’三個字,如果她真的帶著去了,就等於說是認了蘇紅珊的身份。
若是真坐實了她就是阮如月女兒的身份,豈不是平白抬高了她。
一個小小的農女而已,來阮府恐怕就是想攀親戚,襄王妃這個帖子基本就等同於間接抬高了蘇紅珊的身份,這是她萬萬不想看到的。
“該死的,以前也沒得罪過她,怎麼就這般見不得我好?”阮夫人狠狠的說著。
老嬤嬤心裡捏了把冷汗,盡職盡責的勸著:“王妃,隔牆有耳。”
可事情已經是這樣了,除了帶著去赴宴,她們也沒有其他的法子。
倒是老嬤嬤給想了個法子道:“夫人,賞梅宴在七日後,不若咱們先壓著不告訴她,等到了那一日再讓人去請她,她一個鄉下來的,恐怕也沒赴宴穿的衣服。”
阮夫人聽了,眼睛就是一亮,點頭就道:“就如此辦,這訊息也先壓下,你以置辦年衣的名頭去給霜兒好好的置辦幾身衣服。”
雖說襄王妃送來這帖子連帶著要請蘇紅珊,著實讓她窩火,可也不得不說,這對於阮如霜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
阮如霜也是說親的年紀了,王府設宴,也正好帶她出去走走,給各府夫人看看。
要她說,若不是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已經有了正妃側妃的話,她的霜兒就是做個王妃也不為過,就是可惜了,生的晚了一些。
不過倒是還有一些皇室宗親家的公子可以相看。
阮夫人這般想著,對這事兒也更上心的幾分,親自盯著讓人做衣服,又叮囑了阮如霜這幾日多練練才藝,到時候赴宴的時候說不準用得上。
阮夫人根本不會知道,她這邊嚴防死守的訊息根本就瞞不住蘇紅珊,只不過蘇紅珊也根本沒把這事兒當回事。
襄王府的事情阮如凌既然說了會解決,她也信他能解決。
至於去襄王府赴宴的事情,她也沒想著來了京城就一直呆在阮家,有機會出去走走,結識一些人也不是壞事兒。
至於其他人的那些心思,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這些日子,她依舊在忙著生意的事情,早出晚歸。
只不過翠微居明裡是阮如凌派來的人,暗處有暗衛護著,除了她想讓阮夫人知道的訊息,其他的訊息阮夫人是丁點兒打聽不到,自然也不知道蘇紅珊就來京城這麼點兒時間,就已經是在京城擁有了兩家酒樓的東家了。
甚至阮夫人連蘇紅珊出府的事情想知道都不容易。
只是這日,蘇紅珊這邊出了阮府,還沒到酒樓,就被一輛馬車差點兒撞到。
蘇紅珊連忙避過,車伕也急急勒馬。
緊接著,馬車上下來一玄衣男子,大約三十多歲,一身氣質看著十分儒雅,只是在看到蘇紅珊後有著明顯的激動。
只不過這抹激動很快就被他收斂。
他先是禮貌的朝蘇紅珊這邊拱手,就道:“這位姑娘,沒撞到你吧,實在抱歉,是本王、老爺的車伕莽撞了,在這裡給姑娘賠個不是。”
襄王是習慣了說本王的人,卻是在差點兒脫口而出之時堪堪住嘴,看著蘇紅珊那和阮如月有幾分相似的模樣兒,心裡的激動根本壓制不住。
見蘇紅珊皺著眉不語,他又道:“在下正好無事,不若送姑娘去醫館瞧瞧?”
蘇紅珊差點兒被撞到,本來有些火氣的,在他這禮貌客氣的話語下,也沒什麼氣了,只說道:
“不用了,街上人多,這位王老爺還是多多主意為好。”
聽到蘇紅珊那句‘王老爺’,襄王皺了皺眉,意識到是剛才的口誤導致的誤會,也不著急解釋,只說道:
“是在下剛才著實莽撞了,正好在下要去福滿樓,不如請姑娘吃飯,也算是賠禮道歉。”
“真不用了,也沒撞到我。”蘇紅珊趕緊說道,心裡頭卻是狐疑。
什麼時候古代的大老爺也這麼的有禮貌了,還請她吃飯賠禮道歉?
若不是他那模樣長得著實足夠溫雅,再加上語氣也很是客氣,並沒一絲一毫的逾越的話,她可能還真會多想幾分,以為他是什麼壞人。
可此刻,她只覺得這人就是個非常有禮貌的大叔而已。
襄王看出蘇紅珊是真拒絕,再加上這只是第一次見面,所以也沒敢太逾越,只笑著又道歉了幾句,爭取讓自己在蘇紅珊這裡留下個好的印象之後,就去了福滿堂。
只不過卻是專門盯著蘇紅珊,蘇紅珊去哪個福滿堂,他也跟著去哪個福滿堂,準備繼續製造偶遇。
果不其然。
大約一刻鐘後,蘇紅珊這邊剛要進福滿堂,就聽到身後的聲音:“姑娘,又見著了,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雖然知道這人會來福滿堂,可就在門口碰到,蘇紅珊還是有幾分意外。
畢竟一個是乘坐馬車,一個是徒步,而她還在街上又買了一些東西才過來,而這位也剛剛過來?
不過也就是意外而已,並未多想的笑道:“是啊,的確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