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今年三十四歲。

三十四歲的年紀，在這個時代已經可以自稱為“老夫”了。

拋去年紀不說，自從商鞅學成來到魏國，並且進入公叔痤府中成為公叔痤的家臣，也已經有了整整十年的時間。

在這十年的時間之中，商鞅跟隨著公叔痤，作為公叔痤的心腹不知道見識過多少的大風大浪，不知道見過多少的生離死別。

對於這樣的一個人來說，其實已經很少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的內心感到懼怕了。

即便是在最最危急的戰場上，商鞅想的也只是如何能夠消滅面前的敵人，讓自己能夠活下去並且獲得最終的勝利。

但是今天，在這座小小宅子的大廳之中，商鞅突然感受到了已經久違了很多年的恐懼之情。

當面前這個看似平靜無比的年輕人帶著滿身的血跡和詭異的讓人有些發憷的笑容來到自己面前，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出那般充滿殺機的話之時，商鞅突然有一種直覺。

他覺得吳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認真的意思，就是指如果公叔氏真的不交出解藥的話，那麼這一次吳傑很可能真的會向公叔平下殺手，很可能會真的殺死商鞅，然後再去殺死公叔氏的其他人。

在商鞅看來，吳傑眼下已經處於一個瘋狂的狀態，一個瘋子是不能夠以常理來考慮他的所作所為的。

商鞅心中更加有些發憷的地方在於——其實那個下毒謀害吳通的計劃，就是商鞅一手製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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