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幼獸一般的眼瞳輕輕閃動，好像真的像受了什麼驚嚇似的。

江策忽然想到了那條簡訊。

【不想和你媽一樣，就趁早和薛家千金分了，滾出zy。】

他媽媽......是什麼樣子呢？

江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冷顫。

他眼中的光微微黯下去，“薛小姐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嗎，我是為了什麼。”

他語氣乾澀，微微垂著頭，語氣不冷不熱。

薛止手指微微收緊，她定定站在原地，目光有些無措。

平生第一次，她覺得有些難堪。

她還有這樣一天？

別人為了錢屈身在她身邊？

她半晌沒說話，面前的江策也沒說話，安靜地站在原地等著她說話。

沉默了一下，薛止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五分鐘到了。”

江策垂著眼，沒有說話。

“我問完了，要讓他們送去回去嗎。”薛止沉了口氣，努力保持平靜說。

江策搖搖頭，“我叫了車。”

薛止點點頭，“再見。”

然後，轉身就走。

她快步走到路邊的豪車前，開啟門坐了進去，然後“啪”一聲關上了車門，聲音巨大。

“小姐......”司機瞪圓眼睛看了一眼不遠處直挺挺站著的少年，又看了一眼坐在車裡的薛止，立刻開啟車門進去了。

江策不知道哪天他是怎麼回去的。

他只知道，回去的時候，那顆玫瑰奶糖在嘴裡慢慢融化，甜味一點一點消失，越來越淡，越來越淡，直到消失不見。

他靠在出租車上打開了手機，果然還是他們發來的簡訊：

【有其母必有其子，果然，你跟你那個媽一樣，都是隻會勾引有錢人的賤貨！】

【薛家大小姐還不知道你媽是什麼人吧？江策，你說，要是被她知道你媽是個勾引有錢人的服務生小三，她會怎麼看你？】

計程車窗外的景色一片而過，少年的額頭輕輕抵在車窗玻璃上，冰冰涼涼的。

他眉眼低垂，長睫遮住了眼中情緒。

“嗡嗡嗡——”

簡訊又來了。

還是熟悉的號碼。

江策垂眼看著，神色安靜，但額間碎髮下的太陽穴卻在微微跳著。

【你說，她是會嫌髒讓你滾，還是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玩膩了再讓你滾？】

江策白皙的手背上青筋爆凸，他合了閤眼，手指微顫著打字：

【不勞你費心，薛小姐和我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打字到“沒什麼關係”的時候，江策忽然想到了剛剛那個怒氣衝衝的背影。

他們以後應該......真的沒什麼關係了吧。

她剛剛看起來好像很生氣。

簡訊發出去以後，對方久久沒有回訊息。

他看了一眼，關上手機往後靠了靠。

以前，隔壁隊那個青雲隊員和富婆在一起的時候都知道說好聽的話哄她開心，即使最開始的時候跟在她身邊確實是為了錢，也會說是因為愛在留在她身邊的。

他原本也可以這樣的。

他怎麼就沒有像他一樣，說點好聽的話呢？

不，也許他們本來就不是一樣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