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的聲音響起:[其實他說的也沒差,詭異徹底爆發後,人口密集的地方才是重災區。]
[而且前兆動靜很小,打了人類一個猝不及防,曙光他們哪怕幫忙救援也救不過來,反倒還惹了一堆失去家人的倖存者怨恨。]
溫穆清腳步頓了頓:[你又解鎖了什麼資料?]
系統:[只是資料庫細化了很多。]
溫穆清還想再問,於星瀾卻道:就是這了。
他指了指面前紅棕色的建築,上面寫著三號樓:因為特質系的內容五花八門,你們想要學習有關自己異能的東西得靠選修,必修課都是在三號樓,課程表晚一些會發到你們晨曦裡。
第一節 課都是固定的理論課,講異能歷史的。
於星瀾叮囑了幾人別去二號樓一號樓跟戰鬥系打照面後就回自己的教室上課了。
幾人去教室,果然就他們三個人,上課的老師看起來很年輕,估計是畢業留任的。
溫穆清聽他講課的內容,終於瞭解了人們眼中的詭異。
星際25年詭異復甦,首次發現詭異的地點是米國紐約。一位叫布朗的流浪漢死於陡然出現的寒潮,在收殮了他的屍體後,發現他死亡的地點又重新出現了一位布朗。
他有著青黑的面板和空蕩蕩的眼眶,朝過路的每一個人要外套,一旦有人不願意給,或者表現出害怕,他就會尾隨對方一路,直到對方進入家門。
開始還有人覺得這是什麼疾病,待檔案對比和醫院檢查出來,才發現這位布朗體內空蕩蕩的,早就死去多時。
緊接著,華國內部也出現了騷亂,第一位異能者誕生,人口普查又一次全面進行。
星際28年,曙光建立,同年,方舟建立。星際29年,聯盟國選擇隔岸觀火,禁止異能者進入。
年輕的老師娓娓道來:詭異雖說是劫難,但它與流感、疾病並沒有什麼差別,只要我們齊心協力,總有能消滅它的一天。
它只是一種奇特的能量體,並沒有智慧,只要靜下心來思考出路,好好背誦官方制定的名單,一般是不可能出岔子的。
唐光譽心中腹誹,詭異還沒有智慧?方舟里加密的資料就表明,A級詭異的智力在特定場景下並不比人類差,只是穩定性很差,而且碰到A級詭異能活著回來的就沒幾個。
哦對了,現在還有那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非人類,天知道是不是詭異的一種。
到底是這個老師不知道,還是蒂克瓦學院的情報沒更新?
溫穆清則是跟系統也吐槽著這個老師上課的教案,看他侷促的模樣,估計也是第一次上課。
其中很多內容說的有失偏駁,但看他自己似乎沒什麼感覺。
跟普通的大學差不多,一節課四十分鐘,一般兩到三節課,很不幸,這個理論課有三節。
溫穆清還以為早上就要這麼浪費時間過去,甚至已經把意識切到別的卡牌那出去打怪,不料卻聽見隔壁樓傳來了極其響亮的轟鳴聲,隱約還能聽見學生的尖叫。
年輕的老師呆愣了一瞬,手足無措地道:額我們繼續上課?
系統道:[我借監控看了一下,出事的是一號樓,戰鬥系三年級,唔一個詭異闖進去了?]
[詭異這麼勇?]溫穆清挑眉。
系統道:[啊呀,看錯了,那人精神似乎出了些問題,不過好像是能力者。]
它有些茫然地道:[難道能力者內訌?可是不對啊這異能開啟得有點奇怪。]
溫穆清這才想起來,他似乎還沒跟系統講那所謂的異化。這個資料庫不知道被鎖了幾層的憨憨系統比他目前得知的資訊還少。
溫穆清:有點心虛。
他輕咳道:[晚些跟你解釋過兩天把能量源拿回來應該就能解鎖了。]
[交給學校處理應該夠。]系統老實地道,[要我象徵性發個任務嗎?]
溫穆清:[學校是夠,但林塔還應該刷個存在感啊!]
他直接站起身,朝那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的老師露出一個禮貌且歉意的表情,接著就抱著水晶球和塔羅牌衝了出去。
老師追在後面,扶著門框喊:喂,喂!林塔同學你要去哪裡?!
坐在林塔旁邊的唐光譽心中一驚,似乎完全沒想到一副自閉模樣的同桌會這麼莽得衝出去,他忍不住也站起身,抓著課本就往外衝。
楊啟航聽到這聲響,渾身抖了抖,自然是非常不樂意出去,但看著兩位學占卜的好兄弟(?)都衝了出去,自詡勉強算得上能打的他自然不能落於人後。
他咬咬牙,直接撥開一臉慌張的老師,大喊著:你們兩個等等我啊!
歷史老師欲哭無淚地拿出電話,學生都跑了,他留著幹嘛?這不告狀留著過年呢。
第71章
占卜師看起來很瘦弱,但成天帶著一堆牌和水晶球到處跑,他的力氣怎麼也不可能小,更別說還有其他的加持
不過溫穆清覺得跑動起來,身上的塔羅牌啊、靈擺啊、衣服帶子啊互相碰撞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其實還蠻引人注目的。
他伸出手握住懷中的塔羅牌,順著系統的提示,一路往一號樓衝。
隔著老遠就能看見一號樓三樓窗戶的位置冒著滾滾黑煙,影影綽綽的人影在裡面晃動,樓下圍了一堆穿著紅色校服的人,都是一臉迷茫和震驚。
溫穆清四周望了望,挑了一個看著就很好套話的學生,走過去拽了拽他的衣服:同學,發生了什麼事啊?
這地方不穿校服的除了新生也就只有教師了,而這學生做夢也想不到這屆新生膽子能這麼肥,直接無視老師曠課。
至於教師嘛,想怎麼穿就怎麼穿,哪怕大白天一身暗色還戴著大帽子,學生依舊把溫穆清當作了學校教師。
他老老實實地道:似乎有一個詭異闖進正在上理論課的三年二班,為了防止誤傷,我們就緊急停課撤出來了。
知道是誰在上面嗎?
額三樓的人還有張老師也趕上去了。
溫穆清直接拽了拽帽子,把自己的半張臉擋住,仗著自己體型小,以極快的速度竄過聚集的人群,直接進入一號樓。
旁邊有學生茫然地問:那是哪個老師啊?感覺沒見過
唐光譽隔著老遠看到林塔的動作,還沒來得及在心中感慨他竟然敢找人搭話,就見他愣是一頭扎進了一號樓,頓時也拽住了那個好套話的學生,著急的問:剛剛那人跟你說了什麼?
剛剛那個老師?學生摸不著頭腦,您也是老師嗎?
唐光譽:快點說!
學生一臉懵逼地將話重複了一遍,心中想著今年的新老師看起來都好有氣勢。
唐光譽思忖著,三樓已經有能力者過去支援,林塔表面與這件事情毫無瓜葛,但行為卻顯得那麼急切,說明其中肯定有什麼他想要了解的事情
會跟那幾個神秘生物有關嗎?
他手下動作不慢,也身手矯健地繞過人群擠了進去。
末了,跑得最慢的小胖子楊啟航茫然地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只能握緊了拳頭,憤憤不平:可惡啊!又把我丟下來了!
他還把自己的生氣醞釀完,拿著電話匆匆追出來的歷史老師立馬就發現了萬紅叢中一點藍,氣勢洶洶地到楊啟航旁邊,厲聲道:他們人呢?
人是不可能乖乖留著上課的,溫穆清沒有坐電梯,而是從樓梯直接上了三樓。
不知那個異變的異能者的能力限度,只能看見整個走廊都瀰漫著星星點點的火焰,火焰像是墜落的光斑,附著在物件上燃燒著,但並沒有直接燒穿地面,而是被框在一個範圍內。
好在這節課只有一個班在上,受困的學生只有三十多個。
[學生現在都在306教室,那個奇怪的能力者跟教師在走廊盡頭的平臺上打。]系統做著轉播,[張老師也有點眼熟,好像也在屏玉美術館門口碰到過]
[他的能力是金屬,有點被火焰克宿主,你打算怎麼上?]
溫穆清思考了一瞬:[既然沒說這個斗篷是普通斗篷,那麼它防水防火應該也合理吧?]
系統哇哦了一聲,道:[我總覺得你還在盤算什麼東西,不會還想給林塔再添個背景出來吧?]
溫穆清輕笑一聲,直接開掛拿出道具卡,將防火的道具施加在斗篷上,接著便像是一隻矯捷的黑豹,踩著燃燒不息的火焰直直朝走廊盡頭交戰的兩人衝去。
被困在306的學生們透過門上的玻璃窗望著,有些學生開始提議拿窗簾當繩子滑到二樓,或者身手好的直接跳下去也行,幾人爭論不休。
此時門口突然閃過一道身影,黑色的袍子隨著動作上下飄動,輕靈得像是一隻燕子,很快就跑出了他們的視線。
學生A愣愣地摸了摸自己被火焰燒禿了的腦門,道:難道這火焰已經不燙了?
學生B聽了他的話,將手往門上戳,下一秒就痛苦地嘶了一聲,齜牙咧嘴地看著自己手指漸漸變紅變腫,他嚴肅地道:還很燙。
是外面那人有問題好吧
旁邊的學生C忍無可忍地把兩個憨批的領子拽住:還不如先想辦法下樓!
唐光譽追著林塔的背影到了三樓,見他毫不猶豫地往溫度熾熱的火海里衝,驚得呼吸都頓了一瞬。
他到底為了什麼能那麼果斷地衝過去?
唐光譽在昨天經歷那番裝睡偷聽後,就把這個舍友放進了自己人的範疇內,在沒搞清楚那兩個人的目的之前,林塔還不能出事。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將外套脫下來,到二樓的衛生間打溼外套,披著溼外套衝進了一個空蕩蕩的,離盡頭處空白平臺最近的教室。
緊接著,他從口袋中取出一把摺疊脈衝槍,貼著門往外看
隔熱阻燃的道具是真的好使,溫穆清走在火焰中,除了感覺有些熱外,並沒有被灼傷的疼痛,他將特製的塔羅牌握在手中,觀察著前面交戰的兩人。
那個能力者異化的方向格外奇怪,他身後長出了一條粗壯的尾巴,臉頰上爬著紅棕色如同泥磚一樣的鱗片,雙目呈橙黃色,裡面一片渾濁,兩隻胳膊萎縮,變作前爪。
火焰從他兩腮處漏出,落在地上,幽幽燃燒著,空氣因溫度的攀升有些扭曲。
張老師留著小辮,已經被燒得散開,凌亂地落在肩上,他手中捏著把鋼尺,手掌一片通紅。
[金屬導熱,這也算是異能剋制吧。]系統在腦海中磕著瓜子,[這個冒火的傢伙難道是我沉睡時進化的新型詭異?]
溫穆清看著他失去清醒的眼睛,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連最早出現異化的應鋒都還能保持著理智,沒道理這個頂多才B的傢伙一異化就直接到達頂端吧?
可按照詭異的機制判定,這也不合理。
溫穆清陡然的闖入驚動了對戰的兩人,張老師厲聲呵道:不要留在這裡!
那個異化者剛想轉頭,就被張老師一個尺子敲到了腦門兒上,為了拉仇恨,手掌被燙的通紅的男人嘴裡還罵罵咧咧:你這憨批玩意兒,來跟你爺爺我單挑
溫穆清有些想吐槽,這個拉仇恨的話術手段有點次
下一秒卻見那個異化者睜著黃澄澄的眼睛,舞著爪子就衝了過去。尺子和爪子噼裡啪啦打在一起,發出的聲音有些牙酸。
行吧,次但有效。
從這就能看出這個異化者的思維已經趨於獸類,能感受到挑釁,卻無法辨別言語。
溫穆清沉默地站在一邊,他指尖轉著塔羅牌,在異化者露出破綻的一瞬間,特殊材質的塔羅牌發出破空的聲音,狠狠地刺在異化者伸長脖子露出來的軟肉上。
淺粉色的血溢位來,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音,溫穆清憑著手感又從一打塔羅牌中抽出兩張,以極快地速度甩出去,整整齊齊地戳在同一個位置。
異化者的動作陡然停止,張老師上去就是一個橫劈,直接把他整個人給劈倒在地上。異化者的身體抽搐了幾下,很快就不再掙扎,空中的熱度陡然降了下去,火焰熄滅,留下了一地狼藉。
溫穆清這下抽出空來觀察地面,才發現上面佈滿著花蔓,一看就是珊女士的傑作。
張老師嘶了一聲,鐵尺黏在他的手上,動作間扯下了一大塊皮,血肉模糊的掌心看著就讓人感覺牙酸。
他甩了甩手,轉頭對溫穆清道:你是哪裡來的?學生嗎?
溫穆清這時候沒說話,只是望著地上躺著的異化者發呆。
張老師顯然也知道他的情況,沒有選擇滅除拿掉落卡牌,而是打暈。
蒂克瓦學院裡難道也在做什麼特殊的實驗?
這些陣營一個個的,就不能統一一點嗎?
唐光譽在旁圍觀了全過程,他倒是沒想到看起來瘦弱蒼白的林塔竟然能直接參與戰鬥,甚至是終結這場戰鬥的關鍵點。
剛剛丟塔羅牌的動作,他甚至都沒看清,就見白芒一閃,血液便已經噴在地上,包括後面兩張連續的牌,也是瞬息之間,這個力道和準頭說沒練過都不可能。
看來林塔的身份也不簡單啊
不過唐光譽嘴角抽了抽,塔羅牌是這麼使的嗎?他這個占卜天賦的舍友是不是那裡不對勁?
見林塔小宇宙爆發完,又一副電量耗盡開始自閉的模樣,唐光譽連忙從旁邊走出來:老師!我們是特質系的新生。
他走到林塔旁邊,擋住張老師審視的目光,面不改色地道:我看學長學姐他們似乎已經準備跳樓了,您不去處理一下嗎?
新生膽子那麼大?張老師皺著眉,你們不是在上課嗎?
逃課的兩人:無辜.jpg。
張老師還想說什麼,轉頭看見地上的人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樣,便不再多言,他快速道:你們先幫我看下現場,我讓那群小崽子先下去。
他朝306走去,唐光譽則是看向林塔,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大帽子的帽簷兒,上面還沾著一些黑灰。
他道:你還好嗎?
還好。聲音很小,險些聽不見,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