鷺洲城外略顯荒蕪的官道上,一架漆畫輪轂的通幰牛車,晃悠著簷角施了法的冷燭火,輕快地奔跑在月光裡。白日用來遮陽蔽日的朱紫蓬幔,被駕車的兩個小童精心收攏了,鉤懸固定在藤蘿盤枝的雕花木柱上,只剩邊角的軟羅被夜風吹得輕飄如雲。
寬大車廂裡,四壁珠璣、繡氈鋪地,連壁軟榻上錦繡成堆,固定在中央的香木案桌擺著一盤殘局,並一副青瓷壺盞,一顆拳頭大小的珊瑚珠嵌在棋盤邊的琉璃燈臺裡,用以照明。兩個年輕俊秀的男子隔著案桌,席地對坐,一個身著繡陰陽卦紋的綾羅袍衫,胸前掛一對彩漆筊貝,歪靠著軟榻閤眼假寐;一個身著月白卷草紋羅襴服,腰間墜玉懸珠,手捏棋譜正盤著膝看得入神。
“七郎,還有多久的路程?”那假寐的也不睜眼,拖長了聲調,甕聲甕氣地問。
謝濯充耳不聞,這句問話一路上叫這人提了少說有百來遍,誰還願搭理他才有毛病。
假寐的那個,被晾了許久,終於耐不住,睜開眼在案桌上狠拍一掌,陰惻惻笑道:“好你個謝七,你還真端起腔調來了?你再與我裝腔作勢,我就和姑母告你狀去!”
謝七郎抬眼衝他勾了勾唇角,仍不開口,垂眼又去擺局,玉色的指尖拈著棋子在枰盤上比劃。
“哦——你當我抓不著你的把柄,是吧?”王茂一面陰陽怪氣,一面從身後暗格裡摸出一迭未裱的畫紙,笑道:“說來,尋常人家而立之年做阿翁的也大有人在。七郎若非往崑崙修道耽擱了,過叄五年也是子孫滿堂的,如今才知慕少艾,實不算早。不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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