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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霸凌。

那段地獄一樣的時光被姚語兮牢牢封閉在回憶最深處，她用了所有的力氣去遺忘，但她不知道能不能忘掉。

惡意是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一夕間，她忽然發現自己成了賤女人、臭婊子、心機女、爛褲襠……所有人都能在她身上踩一腳，衝著她吐口唾沫。

一直到最後她都不明白，為什麼她會被那麼多人欺辱？為什麼前幾天還在和她親暱來往的朋友一個個都疏遠了她，有的冷眼旁觀，有的甚至反過來加入了對她的霸凌。

同學、朋友、老師……沒有一個人向她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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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路以寧，是路以寧保護了她，在她要從天台上一躍而下時撲上來攔住了她，不僅將她拽出鬼門關，也帶她離開了那個地獄。

她的眼淚在那時已經流乾了，其實連那些霸凌者的臉都記不大清了，她看到池疏的瞳孔驟然緊縮，臉色變得慘白，她只覺得無力：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真的很恨你。”

沒有可以依靠的東西，大洋彼岸的那個人，那些寄出去的信，就成了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可她等啊等啊，等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等來的只有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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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她的身邊是路以寧，是關小琪，是其他許許多多的旁人，獨獨不是他池疏。

回到家的時候，天忽然開始下雨。

分明上午已漸漸放晴，但攢聚的雨雲就像耍弄著那些為晴天歡欣的人一般，剎那間便遍佈天幕，將碧空潑灑成了一片濃黑。

池疏坐在沙發上，沒有開燈，只靜靜聽著秒針走動的聲音——

咔噠、咔噠、咔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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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黑暗中數著自己的心跳，他以為會很急促，竟然平穩得恍如一潭死水。

他知道，一切都搞砸了。

黑暗中還能看出鮮花氣球隱約的輪廓，躺在冰箱裡的生日蛋糕、佈置好的慶祝會場……眼前的所有，都讓那痛慢慢泛上來，一點點、一寸寸，一刀又一刀地剜著他的心。

他猛然起身，開啟燈，將牆上的彩燈都取下來。這樣做的時候，他的大腦是放空的，只機械重複著手裡的動作，彷彿只要他的動作夠快，痛意就追不上他。

“你出國之後，兮兮升了初中，初一的時候，不知道什麼緣故，她在學校就被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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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往事其實池疏早就從姚家夫婦的口中知道了，但他就和她身邊的所有人一樣，從不主動提起。

“剛開始好像只有幾個不學好的女生，後來人就越來越多，還有她的朋友，據說還有高年級的學生……”

孩子的惡意是最直白也最野蠻的，可能只是因為她長得漂亮，她成績很好，她受男生歡迎……當有一隻領頭的鬣狗發現了那個名為姚語兮的目標時，她就註定會落入撕咬與折磨中。

本來她可以向父母求助的，但那時姚家開的餐館出了問題，夫妻為了生計日夜懸心，姚父的母親又重病住院。

多方壓力之下，夫婦二人天天吵架，甚至幾次說出了離婚的話——

“兮兮不想我們擔心，什麼都沒說。也怪我們對孩子關心太少，沒發現她不愛笑了，也不愛和朋友出去玩了，有時候回家她的書包校服都是溼的，書也被劃得破破爛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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