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敖夜雷霆萬鈞的一拳砸在他臉上,使得他倒飛出幾丈之遠、躺在地上望著秘境裡滿是白雲的天空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低了他們整整一個階級、看著跟弱雞似的人族劍修,居然能一拳把他堂堂一個魔族體修打飛?這
這真的不是在做夢嗎?老三說出了他二哥的心裡話,目瞪口呆地望著敖夜,我怎麼覺得他這一拳的力量和大哥不相上下呢?
體修?一直保持沉默的老大開口了,兩手交握活動了一下手腕,說道,不錯。
不,我乃劍修。敖夜負手而立,淡淡道,只是兼修體罷了。
兼修?老大道,好大的口氣,能有此力量,我看你的劍術定不怎樣。
三族中就數人族的體質最差,故而體修不是沒有,只是相比其他型別的修者,簡直少得可憐。
畢竟天生基礎就差,就算費勁千辛萬苦成為了同族內的佼佼者,但一對上妖魔兩族的體修,立馬就現出了原形。明明是同階,實力卻差了別人一大截,這殘酷的事實擱誰身上都受不了。
老二爬起來,舔了舔口腔裡略微有些活動的牙齒,不滿道,大哥,我牙齒都差點被他打掉了!你還誇他?
大哥,你快教訓一下他。老三慫恿道,讓他知道你的厲害!
打一場,你贏了,我們走。我贏了,你把靈植和那枚蛋都留下。老大掃了眼兩個弟弟,你們一邊待著去。
礙於大哥一貫的威嚴,老二和老三隻得點點頭,然後後退了好幾步,把地方給兩人騰出來。
我會贏。敖夜與他相隔幾步遠,明明矮了老大不少,但周身的氣勢卻與之不相上下。
打完就知道了。老大不以為然,他承認敖夜是他見過的少數能與魔族媲美的體修,但打敗他?從無敗績的老大不認為這個小小的人族能做到。
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後齊齊攻向對方。拳腳並用,速度快到一旁觀戰的老二老三稍不留神就看不清他們的對招。
兩人揮出去的每一拳、掃出去的每一腿,都用盡了全力,兼之速度極快,威力便愈發大,勢要對方倒下認輸。
須臾功夫,兩人便你來我往了數千回合,但仍沒有分出勝負。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交手的次數愈來愈多,這一多,便不能保證每一次都能躲掉對方的攻擊。
拳拳到肉,踢過來的腿更是兇狠地想要對方骨碎!
兩人身上皆受了對方不少的拳打腳踢,但老大是個魔族,天生承傷能力就比人族強,受了傷反倒戰意愈發強盛,越打越上頭。
而敖夜,縱使數次冒險用渡劫天雷鍛造身體,但差了對方一階少了一次天雷鍛體,便導致力量也好承受能力也好,他都差了眼前的魔族一點。
但對修者而言,差的這一點便猶如天塹,難以跨越。
敖夜雖有意與魔族體修對戰,以提升自個的拳腳功夫,但並非不知變通的人。
他甩了甩痠痛且紅腫的手,打算再與這魔族對戰片刻,便召來霜華劍,以一個劍修的身份與之進行最後的決戰。
一如敖夜最初所言,他乃劍修。
只是還不等他召喚霜華劍助陣,便聽聞身後傳來一陣警示般的嗡鳴聲。
敖夜從與老大的戰鬥中脫身,回首一看,竟有一個身穿青衫祥雲的修者偷偷溜入了池塘,手離蓮花的莖只差一寸。因著霜華劍和敖夜設下的防護罩,才令他現出身形來。
什麼玩意兒,大哥與那劍修還沒分出勝負呢,這就有小人想偷了戰利品?老三驚呼道。
呵,人修就是卑鄙,剛剛就是這小子偷襲的那劍修吧?老二冷笑道。
敖夜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魔族三兄弟,原來背後暗箭傷人的另有其人,還是他一向不喜的青雲宗弟子!
他朝三兄弟一抱拳,歉然道,抱歉,是在下誤會了。
聞言,三兄弟互相看了看,瞬間便明白了敖夜的意思,原來他們不知不覺中竟差點為人背了黑鍋!
這太氣人了!簡直不能忍!
下次繼續。
說罷,三兄弟中的老大朝兩個弟弟使了個眼色,下一刻,三人便齊齊撲向了池塘。
敖夜一驚,他慢了一步已是遲了,便當即操控著霜華劍揮出數道劍氣,將近處的人與物皆震開,不讓他們有機會突破防護罩碰到眠眠。
然而出乎敖夜意料的是,魔族三兄弟的目標不是蓮花與上面的大白蛋,而是那個膽特別肥的青雲宗修者。
只是那青雲宗修者既然敢在敖夜與魔族三兄弟的眼皮子底下溜過來,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他如游魚一般滑溜,幾下騰轉挪移,便出了三兄弟的圍堵,也不想著偷靈植了,徑直逃向了遠處。
追!老大道,好好教訓一下這小子!
好嘞!老二道。
追上去弄死這個鱉孫!老三道。
幾乎是眨眼間,三個魔族便追著青雲宗的修者沒了影。
而霜華劍激起的水花還尚未完全落下。
敖夜踏水走到池塘中的蓮花身邊,伸出兩指從花托下掐斷蓮莖,捧著花將其輕輕地放在水面上。
他剛剛與人一番激戰、渾身是傷,而有防護罩隔絕了外界聲響的眠眠卻在清雅的蓮香中沉入了夢鄉。
面具之下,敖夜微微一笑,眼底的溫柔幾欲流淌出來,而他本人卻一無所知。
他大半個身子都沉入水中,讓清冽的池水衝散掉他身上與衣上的汗水、血漬及塵埃等汙漬。
而眠眠靜靜地躺在漂亮的蓮花中,順著尚未恢復平靜的水波悠悠地漂著,頗有種與世安好的意味。
過了會兒,敖夜越出水面,側坐於橫在水面上方約三尺處的霜華劍上。
一條腿垂下,腳尖恰好踩在水面上,另一腿則屈著踩在劍身上。
身上遭受了攻擊的地方愈來愈疼,敖夜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像是早已習慣了一般,熟練地開始處理傷處。
他先是取出一瓶治內傷的丹藥,倒出幾粒服下,接著取出一罐藥膏,解開上衣,直接用手挖出罐內詭異的墨綠色藥膏抹在身上。
忽然,平靜的水面泛起了細細的漣漪,有什麼東西從水下緩緩遊了過來。
因被矇蔽了神識,直至那東西遊到盛著眠眠的蓮花下方時,敖夜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異樣,抓住一旁的藥罐便用力朝水下的陰影扔了過去。
與此同時,敖夜重新落入水裡,右手緊握著霜華劍的劍柄,一劍刺了過去。
卻見
一面容秀麗且青澀少年露出水面,烏髮上頂著粉白的蓮花,白皙的雙手捧著他剛剛扔出去的藥罐。
作者有話要說: 1、腦中:啊,今天這一章要寫阿白撞見阿夜美人出浴
現實:啥玩意???我的爪子不聽大腦使喚系列
2、首先我要道歉,為什麼這麼短小呢?因為今天沉迷吃瓜,忘了時間。。。我這就解除安裝某博!!!
明天我再日不了6,我就汪汪汪(好傢伙,我已經先叫為敬了嗚嗚嗚)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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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霜華劍鋒利的劍尖險險停在佘宴白的唇前,只差一丁點兒,就會刺破他柔軟的唇瓣,流出比唇色更豔幾分的血來。
若是不慎沾到劍上,便是霜花染血,動人心魄。
只可惜,有一道無形的屏障不僅阻止了敖夜的劍勢,還震得他虎口發麻,險些要握不住劍柄。
敖夜心中一凜,握緊了劍柄,試圖與面前不知來意的小妖交涉,那朵極品靈植你儘管拿走,我絕不會與你搶。但裡頭的蛋需要還給我,你看如何?
為了教佘宴白相信他的誠意,敖夜鬆開手,任由剛剛還在指著人的霜華劍跌落在水面上。
然而背地裡,他全身緊繃,打算稍有不對,便令與他心意相通的霜華劍再次攻擊佘宴白張開的屏障。
怎麼眠眠每次丟,最後都會落到你手裡?佘宴白不答反問,兩條淡墨似的細眉擰成了繩結,硃紅的薄唇抿出一抹不滿的弧度,莫非是你對他使了什麼奇怪的法子?
你叫他眠眠?敖夜一怔,眼神中流出幾分懷念。曾幾何時,他曾期待過與已陷入永眠的那人擁有一個孩子,親生的也好,收養的也罷,小名便喚作眠眠,一個念起來很柔軟、想起來亦會滿腔溫暖的名字。
只可惜世事無常,他所有的期待皆成了一場空。
怎麼了,不可以嗎?佘宴白挑了挑眉,掀起唇角,我愛叫他什麼就叫什麼,你可管不著。
在下確實管不著,不過這是個好名字,你儘管用。敖夜嘆道。
看出面前這小妖不僅沒有惡意,還極有可能與眠眠關係匪淺,敖夜提著的心算是落回了胸腔。
佘宴白冷哼一聲,垂眸看了看手裡捧著的罐子,抽了抽鼻子,待嗅到一股難聞的味道後,不禁眉頭緊蹙,手一揚,把罐子丟回給敖夜。
這麼差的東西,你也敢用?也不怕爛了你一身皮肉。
敖夜接住藥罐,這一低頭,才發現剛剛匆忙之下,竟沒來得及穿好衣衫,以致於有一條手臂和大半個胸膛裸露在外。
雖然上面幾乎塗滿了墨綠色的藥膏,但當著旁人的面坦胸露乳著實有傷風化,敖夜面具下的臉微紅,連忙放下藥罐,先將衣衫穿好。
尚且是個凡人時,敖夜的身量便是極佳,高而不壯,肩寬腰細,一身肌肉緊實流暢。成為修者後,他修習劍道之餘不忘煉體,這一身皮肉便愈發惹眼,即便糊了一層藥膏,也絲毫不影響旁人欣賞。
佘宴白取下頭頂的蓮花用雙手捧著,意味深長的目光卻落到了敖夜的胸口處,他輕笑一聲,急什麼,我看兩眼怎麼了?
聞言,敖夜手一抖,差點失手扯壞衣衫。他沉默著背過身,速度飛快地穿好上衣,又仔細整理了一番,才轉過身來。
這下除了手腕和脖頸,敖夜再無一絲不該露的地方露出來。
呵,你這扭扭捏捏的做派當真是小家子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良家婦男呢。佘宴白嗤笑道,殊不知便是你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會有絲毫反應。小爺我什麼沒見過。
他心裡頭有氣,卻不是因為眠眠丟了,而是氣這小劍修與眠眠之間有著一種奇怪的緣分。
上回眠眠丟了,這人碰巧路過撿到,暫且可以說是巧合。但這一回,他們進這秘境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然而眠眠被陣法傳送走後,與他這個親爹幾乎隔了大半個秘境,卻與這小劍修之間的距離近到離譜,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麼快就遇見了。
若是再來上一回,這一人一蛋之間恐怕就不是緣分二字能解釋得通的了。
佘宴白垂下眼瞼,伸手摸了摸躺在蓮花中睡得正香的眠眠,指腹甫一落上去,就感受到一陣愉悅的情緒。
眠眠能在小劍修一個陌生人的面前睡著,說明這小劍修能令他感到安心而這是小田和孔玉都難以做到的事!
被佘宴白冷嘲熱諷了一通,敖夜只覺莫名其妙,抬頭看去,卻不慎發現面前年輕小妖的右眼尾下方有著一枚雪白的鱗片。
敖夜又看了看佘宴白懷裡安然躺在蓮瓣間的白色蛇蛋,不禁問道,你是蛇妖?不知你與這蛇蛋是何關係?
什麼關係,你覺得呢?佘宴白朝不遠處蓮莖旁漂著的三兩片蓮葉招了招手,隨即便有一片緩緩地漂了過來。
便是你有三頭六臂,我量你也猜不對。
佘宴白躍出水面,斜坐在碧色的蓮葉上,一襲水藍色的溼衣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軀。而他那雙修長勻稱的腿並著,在溼衣的包裹下宛若一體,令人分不清究竟是腿還是蛇尾。
然而他此時的相貌不似真容那般昳麗且眉眼間具是動人風情,故而手裡捧著一朵開得極為燦爛的粉白蓮花、臉上掛著一抹皎潔笑容的小妖,看著更像是一個才化形的蓮花精,純真美好、生性頑皮。
敖夜只看了一眼,便側過身不再看佘宴白,沉思片刻後道,莫非你是前輩的長子,眠眠的兄長?
佘宴白一愣,正欲開口反駁,轉念想起了自個現在頂著的可不是敖夜曾經見過的前輩臉,便索性認下了這個身份。他揚了揚眉,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嘴上卻故作驚訝道,嘖,居然叫你猜到了,真沒意思。
敖夜皺了下眉,語氣嚴肅了幾分,你才金丹期而已,怎麼能揹著前輩偷偷帶弟弟來秘境呢?你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要是先遇見眠眠的不是我,而是哪個惡人,你就不怕眠眠出事嗎?
就比如他與眠眠先前遇到的魔族三兄弟,那老二便喜歡喝生蛋。如果是他先遇上眠眠,恐怕這小妖見到的就不是一枚完好無損的大白蛋,而是一堆殘留著蛋液的碎殼了,到時候便是哭都無法挽回。
敖夜只要想想,便心生後怕。尤其是當得知與他格外有緣的大白蛋名喚眠眠時,更是在不知不覺中把他當成了自個的晚輩看待。
佘宴白一僵,萬萬沒想到順勢承認了眠眠兄長身份的後,最先遭遇的會是一連串的指責。
這小劍修,怕不是吃錯了藥,竟然拿他當小輩一樣教訓!
見佘宴白沉默不語,敖夜還以為是他剛剛說得太嚴厲了的緣故,便頓了一下,語氣稍緩,苦口婆心道,你還小,行事容易不計後果,但這不是你的錯,只是因為你還沒有經歷過教訓,一個會讓你後悔亦會令你有所成長的教訓罷了。你試想一下,若是今天眠眠因為你的任性妄為,在這秘境裡出了事,你會如何?前輩又會如何?
佘宴白磨了磨牙,小劍修話這麼多,怎麼不去酒樓裡說書去呢?偏偏在他耳畔叨叨個不停,當真是個話癆。枉他初見時還以為這人是個不會說話的榆木腦袋。
小劍修,你咒誰呢?我家眠眠運氣好著呢,便是你出事,眠眠也不會有一點事!佘宴白橫眉怒目,待瞧見敖夜避嫌似的一直看向別處,便動了動身子,把小腿垂入水中,一雙沒有穿鞋的腳在水裡輕輕地擺動了幾下,像兩條白得幾乎發光的銀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