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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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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劍尊俏蛇妖/暴君與妖后》作者:於蜚

文案:

蛇妖佘宴白想化龍想了千百年,不料渡劫討封那天遇上了醉酒的人間太子敖夜。

敖夜一句醉言,害得佘宴白不僅化龍失敗,還修為盡失。於是心懷怨恨的蛇妖化作一容貌昳麗、陰鬱蒼白的美人入了太子東宮。

豈料最後不僅大仇沒有得報,還懷上了已是暴君的仇人的蛇蛋。

摸著愈發圓潤的腰身,雄性蛇妖果斷死遁帶球跑。

*

敖夜國破欲拔劍自刎卻被一仙人救下收為徒弟,從此踏上漫漫仙途。

短短百年,走太上忘情之道的敖夜便成為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劍尊。

任憑仰慕者如何追求,斷情絕愛的劍尊都神色淡淡。

直到仙門大比

一陰鬱蒼白的美人在無數隨從的簇擁下款款而來,笑容靡麗,脖子上還纏著條頭上有包的雪白小蛇。

四目相對,美人花容失色,而一向不苟言笑的劍尊則緩緩露出一個血腥煞氣的微笑,恍若魔界深淵裡爬出的邪魔。

無情道破,劍尊一朝入魔。

後來。

摸著美人沾著淚的發紅眼尾,魔界暴君敖夜低聲誘哄道:宴白不如再給我生一個

美人含嗔帶怒道:滾!

入坑提示:

*雖然但是,攻受潔身自好

*受會【生】蛇蛋

*曾用名:《暴君與妖后》

內容標籤: 宮廷侯爵 情有獨鍾 仙俠修真 甜文

搜尋關鍵字:主角:佘宴白 ┃ 配角:下一本《入獄後我被白虎圈養了》 ┃ 其它:預收《小肥啾飼養指南》

一句話簡介:不想化龍的蛇妖不是好蛇妖

立意:堅持心中的正義

第1章

時維六月,梅雨霏霏。

東秦國南方的一座小城在煙雨濛濛中逐漸走近暮色。

青石板鋪就的大街上空無一人,兩旁的酒館茶肆、當鋪作坊皆已關門,只餘門前兩側懸掛的各色燈籠映照出一派冷寂的景象。

忽而,一隻油紙傘打著旋兒,徐徐從天而降。泛黃的傘面上繪著半扇粉白的荷花與碧綠的荷葉,雨水落在上面恰似一串串露珠從嬌嫩瓣尖滴到柔軟的葉上,又一路滑向不知何處。

傘落到離地約一丈時,淡褐色的傘柄尾部被一隻纖柔蒼白的手握住,下方細瘦的手腕上套著一個墨綠的玉鐲子,隱隱有金絲從玉中一閃而過。

那是一個身量高挑的紅衣男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黃昏之際的街頭,恍若鬼魅。

佘宴白左手執傘,右手攤開露出一塊小巧的黑色圓盤,上面刻滿了繁複的神秘紋路,中心處浮著一滴金紅色的心頭血,此刻正不停顫動著。

須臾之後,顫動停止,金紅的血滴落下染紅了圓盤上的紋路。接著,圓盤在佘宴白掌心碎成齏粉,只餘一道金光沒入他的胸口。

我的有緣人,真是叫我好找啊佘宴白一手按住胸口,明明在笑,眼尾卻泛起紅暈。

說罷,他足下輕點,身影如光般往城外掠去,直至城外百餘里處才停下。

夜空陡然變得陰沉,層層厚重的烏雲翻滾著往下壓來,一夕之間,雨大了,風也大了。

佘宴白抬頭望去,隱約看見數條雷蛇在雲間穿梭,不由得勾起殷紅的唇,無甚表情的臉上綻開一抹淺淡又極為愉悅的笑容。

自世間唯一的神龍隕落的那天,他便心生野望,瘋了似的想化龍,這一想就足足兩千年!

無數個日夜,他試遍各種方法,奈何他一條蛇想化龍壓根是痴人說夢。

不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終究是叫他從旁人那裡得來一個上古秘法,只要尋一有緣人討封,他便能化龍成功!

一想到多年的夙願即將實現,佘宴白便心潮彭拜,差點抑制不住體內無時無刻不在叫囂的心魔。

聽著耳畔傳來雷蛇的咆哮聲,佘宴白執傘的手緩緩收緊,抬腳朝前方不遠處的驛站堅定走去,行走間紅色衣袍獵獵作響。

越靠近,他心跳得便越厲害。

佘宴白閉了閉眼,眼前依稀又浮現出神龍威武不凡的模樣。

那廂,驛站內。

一支疲憊不堪的隊伍剛剛入住,草草用過膳食後便倒頭大睡。

因這雨下了月餘,東秦國南方出現水患,秦河下游的江寧府被淹。元朔帝大怒,特遣太子敖夜與工部尚書等人前去治水賑災。

時間緊迫,他們一路急行軍,今日實在撐不住了,便在此暫作休整。

殿下,您要的酒來了。一個面白無鬚、聲音尖細的矮小身影站在驛站二樓的一扇門前說道。

進。

敖夜雙手抱胸坐在凳子上,一雙威嚴的鳳目透過敞開的窗望向夜色深處。

今夜不知為何,他心中有些不安,明明身體已經異常疲倦,卻死活睡不著。

桌上的燭火隨風搖曳,昏黃的光落在他英俊的側臉上,額頭飽滿,眉骨高而平直,眼窩極深,嘴角微微下垂,好一副極周正貴氣的長相。

小太監推開門,只看了一眼便低下頭,彎著腰快步行至桌旁,一邊小心地放下手中的酒壺與酒杯,一邊低聲勸道,殿下,李大人說兩個時辰後咱們就得啟程。您用過酒後,還是早些歇息吧。

敖夜端起酒杯,微抿了一口,隨即眉頭微蹙,勉強嚥下口中的劣酒。

小太監退到一旁,望著眼前默默飲酒的年輕太子,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這位一出生便被封為東秦太子,看似榮寵無雙,但實則滿京城稍微有點本事的皆知他只是當今聖上與寵妃所生的三皇子的擋箭牌。只待三皇子長成,這位太子連帶著後宮佛堂裡那位不受寵的皇后恐怕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就說這次的差事,治水賑災哪一樣都不好做,但凡出點差池,恐怕就會成為日後這位太子被廢的由頭。

敖夜屈起兩根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小太監立刻回神收起了略顯放肆的視線。

殿下還有何吩咐?小太監恭敬道。

退下。敖夜頭一仰,高高舉起酒壺,清冽的液體在劃出一道弧線後落進他嘴裡。

喉結滾動幾下,便將落進口中的酒水嚥下,只有少許濺出,打溼了他胸前的衣衫。

小太監搖了搖頭,依言退下。

聖上本就不喜太子,偏偏他還不知謹言慎行,整日只知飲酒作樂,唉

房門被輕輕合上,室內只餘吞嚥酒水的聲音。

砰的一聲,敖夜將喝光了酒壺放在桌上,一雙神氣的鳳眸逐漸渾濁不清。

驛站的劣酒雖比不得京城的美酒好喝,但卻很烈,敖夜剛剛又喝得很急,縱使體質比旁人好些,這會也得醉。

窗外的風雨漸漸大了起來,而敖夜體內的酒勁也一併湧了上來,心中緩緩升起一股無名的燥熱。未料酒不僅沒有助他安眠,還反而惹得他愈發心煩意亂。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把窗戶敞開到極致,奈何此時風向一轉,連帶著涼絲絲的雨也不往他窗邊颳了。

嘖。敖夜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忽而手在窗邊一撐翻了出去,漸大的風雨聲掩蓋了他落地時的響聲。

淋了冷雨,吹了冷風,敖夜滿心的躁意才有所紓解。

他索性穿過泥濘的後院,翻過院牆,坐在驛站後門的門檻上望著黑壓壓的天空醒酒。

風雨中,一紅衣男子撐著油紙傘由遠及近,眨眼間便出現在敖夜幾步之遙處。

油紙傘微微傾斜,露出一張穠豔的臉,骨相利落,眉眼狹長,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掃過來時令人不禁渾身一顫,有一股莫名的冷意沿著脊骨不住蔓延。

你看我像龍嗎?

佘宴白的聲音清越柔和,只尾音帶著股揮之不去的陰冷黏膩,令聞者想起盤踞在陰暗潮溼之地的毒蛇。

敖夜抹開黏在臉上的溼發,扶著門框站起身來。一雙朦朧醉眼,只依稀看見身前站著個身姿窈窕卻看不清面容的紅衣人。

而佘宴白這個神志清醒的卻是看清了敖夜的長相,不禁一怔,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兩千年來,他見過不少與神龍人身的相貌相似者,但沒有一個能比得過眼前這人。身量與長相皆好似復刻,只是眼前這張俊美的面孔比神龍要青澀些。

敖夜醉酒的大腦尚未清醒,在嘈雜的風雨聲中,一對滾燙髮紅的耳朵偏偏漏聽了一個龍字。

他嘴角一掀,哂笑道,像什麼?我看你四不像!

顯然,他忘記自己早已離了京城,錯把眼前之人當成了旁人派來接近他的奸細。

敖夜話音一落,剎那間,狂風呼嘯,大雨如注。

佘宴白的臉色瞬間陰沉,氣得渾身發抖。

失敗了,他又失敗了!

心緒一時過於激盪,佘宴白壓抑多時的修為出現破綻,磅礴的氣勢以他為中心如氣浪般往四周陣陣湧去。

敖夜兩眼一翻,被氣勢震暈,高大的身軀重重地砸進汙濁的泥水裡。

你個混賬東西!佘宴白咬破紅唇,恨恨地瞪著地上一身酒氣的男人。

他握著傘柄尾部手青筋畢露,就要抽出藏劍絞殺了這個壞了他化龍大事的人,卻聽天邊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鳴,抬眼一看,數道天雷自烏雲間蜿蜒而下,直衝他來。

佘宴白再無心思與敖夜計較,轉而一臉凝重地望著來襲的劫雷。

這下好了,化龍之劫引動升境之劫,兩大雷劫合二為一後威力倍增,想來他這次不死已是萬幸。

佘宴白不由得面露苦笑,回頭深深地望了昏倒在地、人事不知的男人一眼,然後化作一條巨大的白蛇往遠處飛速掠去。

仇人尚未屠盡,他還不能死!

逃!

玉鐲中多年來收集的法寶一件件丟擲,又陸續被天雷擊毀。佘宴白來不及心疼,一邊繼續丟擲法寶抵擋雷劫,一邊凝聚全身妖力張開一道結界。

然而雷劫來勢洶洶,凡阻擋之物盡數被擊毀殆盡。

一道近仙修為凝成的結界在所向披靡的雷劫之下,更是脆弱如紙。

只聽咔嚓一聲,結界破裂,佘宴白的最後一道防線已然潰敗。

佘宴白在一處林間停下,雪白的鱗片在夜色中閃爍著寒光,圓潤的蛇頭高高昂起,一對猩紅的蛇目冷冷地注視天空。

天雷交織如網,呈鋪天蓋地之勢壓下。

他不再逃避,直接衝上去以肉身對抗。

天地晦暗,只一處有無數白光閃爍。

一條身長百丈的巨大白蛇在雷電中翻滾扭曲,周圍樹木盡數被蛇尾攔腰掃斷,接著又被天雷擊成焦炭,在狂風驟雨中冒出濃濃黑煙。

白蛇忍不住發出悽慘的痛呼,卻盡數淹沒於轟鳴的雷聲中。

待漫天白光終於散去時,體型巨大的白蛇縮成了約四尺的焦黑小蛇,癱在地上一動不動,身上的鱗片脫落大半,黑紅的血從皮開肉綻處流出,和著雨水一道淌遠。

良久,形容悽慘的小蛇抽動一下,然後掙扎著爬離原地,在焦土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痕。

第2章

東秦,元朔廿年六月十五。

天微亮,大雨滂沱。

太子敖夜、工部尚書李桉與幾個江寧府官員在一干隨從的陪同下冒雨巡視於水災中倖存的堤岸。

眾人身披蓑衣頭戴斗笠,一邊檢視河堤一邊交流江寧府的受災情況,一個個神情憂愁、面色疲倦。

而敖夜卻撐著一把油紙傘慢悠悠地走在後面,沉靜的目光落在由大小不一的石塊壘砌而成的石堤上,石堤外側打了一排緊密的木樁,看似十分堅固。

殿下,不如讓奴才來為您撐傘?小太監福安恭聲道。

敖夜駐足,低頭睨了眼落後他兩步、矮他良多的福安,淡淡道,不用。

福安便不再作聲,緊緊地跟在敖夜身後。

敖夜抬頭望著泛黃的傘面上那栩栩如生的荷花圖,冷峻的臉上露出沉思之色,指腹不停摩挲著淡褐色的傘柄。

七日前,他於驛站後門外醉得不省人事,醒來後只依稀記得夢裡有一抹綽約的紅影。後來隊伍啟程沒多久,他不經意瞥見路旁泥水裡有一把被人遺落的油紙傘,便鬼使神差地撿了起來,此後一直隨身攜帶著。

雨聲中忽然傳來一聲異響,極輕,卻透著絲不詳。

敖夜回神,視線自左而右掃過堤岸。

此刻,除跟在他身後的侍衛與小太監,工部尚書李桉與江寧府官員等人已走上堤岸。

見敖夜停下不走,過了會兒,福安問道,殿下怎麼了?

敖夜不答,只擰眉盯著堤岸,試圖尋找那一聲異響傳來之處。

這時,堤岸上的人發覺敖夜等人沒跟上來。

李桉回首高聲道,殿下若是疲憊,可先行回營帳歇息。

敖夜的目光停在李桉腳下的那截堤岸,手落在腰間的佩劍上按了按,臉上的神情逐漸凝重。

昏暗的天光下,只見石堤外側有一根木樁微凸,且底部正緩緩往外滲水。

快下來!此處堤岸恐要潰決,爾等速速散開!敖夜迅速收起傘別在腰後。

幾乎就在他吼出聲的剎那,只聽轟隆一聲,木樁被水衝開,堤岸從李桉所立之處開始坍塌,一時間哭嚎聲震天。

敖夜足下一點,飛至坍塌處,一手拎起身形清瘦的李桉,一手拎起肥頭大耳的江寧府知府柳賀年。

他將兩人放在堤上安全處,轉身欲救其餘落水的人,忽而腰側被狠狠一撞,身體不受控制地倒進河中。

河水因大雨暴漲,離堤岸頂部只餘不到兩尺,敖夜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湍急的河水捲走,瞬間沒了身影。

他被大水吞沒時看到的最後一幅畫面,便是身體肥碩的柳賀年跪趴在堤上朝水中伸手,嘴裡焦急大喊太子失足落水了!快救太子!,臉上卻分明掛著得意的竊笑。

水流洶湧,敖夜沒一會兒就不甚被大水裹挾而來的石頭砸中腦袋,昏了過去,手卻不忘死死抓著油紙傘,彷彿那是能救他性命的浮木。

大水卷著他連過兩州,直至江寧府末端的興州境內才僥倖被衝進支流,於一水緩處被河灘邊的橫木攔下。

離河岸約三里處,一渺小如沙粒實則內有一座精緻小樓的芥子空間法寶內。

小樓二層的窗邊擺著張美人榻,上面斜臥著一個裹著白貂裘的紅衣美人,臉白得像冬日初雪,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病氣,看著像個隨時可能嚥氣的瀕死之人。

忽而,佘宴白鴉羽似的眼睫輕顫,緩緩睜開眼,低聲喚道,小田。

他的聲音沙啞低弱,不過說了兩個字,便喉嚨一癢,忍不住一陣悶咳,隨即低伏在榻邊吐出一口黑紅的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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