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進秦安家門檻,身後沒動靜,我回頭吼了一聲:“愣著幹嘛?打啊!”
姚超被我給嚇了一跳,他看了我一眼,轉身一拳對著那兩個男人打去。
姚超一打二,我沒去幫他。像姚超這樣的精神小夥,打架是經常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擔心他的安危。
秦安的親戚都站在客廳,唯有李彩霞跪在地上一直在哭。
“讓一下……”我氣也消了不少,沒有對著秦安的親戚大吼大叫。
他們很識趣的讓開給我走進去。
呈現在我眼前的李達兵坐在木板上,身體僵硬,已經是死人的模樣。不過他雙眼已經睜開,不過雙手沒有伸直,說明已經屍變,但並沒有變成要吸血的那種殭屍。
“老秦,扶起彩霞。”
秦安走過來扶起李彩霞,李彩霞抹去眼淚,抽泣道:“阿嵐……我爸不肯躺下,怎麼辦啊?”
“沒事沒事,應該有心願未了。”我安慰著李彩霞。
看著李達兵僵直的身體,我抬頭看著天花板。
也不能算是天花板吧,因為秦安家是瓦房,只有一層樓,上面是大紅頂樑柱。
大紅頂樑柱正在滴水,位置正好是李達兵的腦袋。
一般來說,家中有人仙逝,會影響到整個房子的風水,夏天會變得陰涼,冬天會冷上加冷,不過逝者一旦送出家裡,這風水也會恢復過來。
可現在依舊是十二月天,雖說廣東的冬天並不是很冷,但冬天很少會出現頂樑柱滴水的情況。
所以我斷定是因為李達兵有了屍變的跡象,才引發家中風水暫時異變,從而讓頂樑柱滴水,刺激到屍體,然後成功起屍。
我試著把李達兵的屍體摁下去,但他的身體已經變僵,就算再怎麼大力,他也是這副坐姿。
“你們誰先發現李叔坐起來的?”我看著秦安的親戚問道。
“我們!”一個婦女開口說道。
“當時是什麼情況?”
我把目光從李達兵的屍體中移開,觀察其他地方,長明燈也沒熄滅,供桌上的貢品一樣不少。
按照秦安親戚的說法,點香、燒紙、守靈,一樣不少。
這就奇了怪了,怎麼可能會突然起屍呢?
“超仔!”我對著姚超大喊一聲。
“來了!”姚超的聲音在門外傳來。
姚超聽到我喊他,馬上跑了進來,額頭有兩條刮痕,鼻子也有血在流。
“打這麼猛?”我一臉懵逼的看著姚超。
姚超擦去鼻血,認真的回答道:“不是你讓我乾的嗎?跟得了嵐哥你,那肯定得聽你吩咐!”
“下次別這麼拼啊,鬧出事情來我可不想把你給抬了。”我說道。
姚超點了點頭,他用衣服繼續擦鼻血,但被我給攔下:“等下!別擦了!”
“嗯?”姚超定住動作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你是不是童子之身?”我問道。
姚超更加疑惑了,他問道:“啥是童子之身?”
“是不是處?”我無語的說道。
姚超紅著臉點了點頭。
“文房四寶在包裡拿給我。”我說道。
姚超從身後的包裡拿出我要的東西,我把文房四寶放在供桌上,往杯子裡倒下硃砂和公雞血,然後又讓姚超滴幾滴鼻血在杯中,三種液體混合在一起變成了暗紅色。
我在黃紙上畫出一道起屍符,完後貼在李達兵的額頭。
我往後退了一步,右手呈劍指,插入眼前的一碗米里面,然後在碗中來回攪和。
劍指從碗中伸出,只有中指粘著一粒米,我用劍指劃過一根蠟燭,這粒米著火,變成一團小火苗定在我劍指。
我把劍指給豎起,雙眼直視著李達兵。
“南海岸上一匹草,晝夜青青不見老,王母蟠桃來解退,百般邪法都解,謹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咒語唸完,劍指彎曲,我把火苗彈到李達兵額頭的起屍符上去。
起屍符碰到火後,並沒有燃燒,而是冒出一道紅色的光芒。
紅光乍現,我再次豎起劍指,指著李達兵:“起!”
李達兵雙手伸直,把眾人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我走到李達兵的身邊,問道。
“李叔,我是趙嵐,我知道你還有一魂一魄在身體內,晚上的法事,我幫你做的很完善,說好的莫睜眼,你這不是嚇著彩霞了嗎?是不是有人做了對你不敬的事情,還是你有心願未了?我做主,一定幫你搞定。”
話剛說完,李達兵的頭左右緩慢移動,甚至能聽見骨頭“咔咔咔”的聲音。
我覺得李達兵應該是在找人,他來回扭動腦袋,完後突然看著我。
我皺了皺眉,往後退了幾步,李達兵伸直的左手往我這邊一甩,,一根手指指著我。
“嵐哥,你得罪他了?”姚超問我。
“得罪尼瑪幣得罪,老子是來辦白事的,不是來得罪人的。”
我罵了一句姚超,完後往旁邊站,這才發現身後站著一箇中年男子。
“你跟李達兵說過什麼話?”我皺眉問道。
“我啥也沒說啊。”中年男子一臉懵逼。
“超仔,打!”
我再次吩咐姚超辦事,姚超毫不猶豫的踹了這人一腳,怒吼道:“問你話,你咋這麼嘴硬!說不說?”
中年男子捂著肚子蹲在地上,一臉難受:“我真沒說啊!”
我從桌子上拿起一把菜刀遞給姚超,語氣冰冷的說道:“當著死人的面把他的手給砍了。”
姚超接過菜刀看了我一眼,他猶豫了一下,抓住中年男子的手,一刀砍下去!
第270章 磕頭謝罪
看著菜刀落下,那中年男子被嚇得大喊:“我說我說!”
我瞬間抓住姚超的手,阻止他的劈砍。
這種人,不嚇唬他,根本就沒法套出話。
“我只是跟他說欠了我一點錢,死了都沒得還。”
中年男子坐在地上,雙頭抱頭不敢直視我。
得了,起屍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句話。
李達兵生前欠下鉅債,這親戚在李達兵死後還提錢的事情,不尊重死者。
李達兵本來就是含冤而死,生前對不起任何人,心有餘悸,但他自己表示要死的好看一點,結果這人在他耳邊說起欠債的事情,導致李達兵起了反應。
“過來前面,磕頭,我沒讓你停你繼續磕,磕到他躺下為止!”我對著中年男子吼了一聲:“快點!”
中年男子連滾帶爬的來到供桌前,按照我說的話,對著李達兵磕頭。
“其他人愣著幹嘛?全都規下燒紙錢啊!”
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秦安的親戚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凌晨兩三點,鬧出這種小事情,我還以為李達兵屍變咬人。
現在睏意全無,整個人都非常精神。
“嵐哥,抽菸!”姚超遞給我一支菸。
我很熟練的接過,本想抽兩口解悶,但很久沒抽菸,一抽菸就覺得這個味道很難受。我把煙給丟掉,又拿下姚超嘴裡的煙,說道:“跟著我就別抽菸,以後改吃口香糖。”
“為什麼?”姚超一頭霧水問。
“哪來這麼多為什麼,我會害你嗎?”我煩躁的說道。
“哦……”姚超不敢反駁我。
我在門口站了半小時,圍觀的村民一個接一個散去,被姚超打的那兩個男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不過秦安家裡的磕頭聲從來沒有停止過。
“快送醫院!”
身後有人喊了一聲。
我回頭看去,秦安扶著中年男子走出來。
這中年男子已經暈厥過去,他的額頭磕破皮滿是血。
“喂?幹嘛去?”我問道。
“送醫院啊,都這樣子,行了吧。”秦安有些愧疚。
我瞥了一眼房子裡,問道:“你岳父躺下沒?”
“躺下了,但是眼睛沒合上。”秦安回答。
“超仔,帶他回去,摁住他的腦袋繼續磕,磕到李叔眼睛合上位置。”我說道。
“ok。”
姚超應了一聲,從秦安手中拉走那中年男子往裡邊走去。
“阿嵐,這樣不太好把?”秦安皺眉道:“這人是我表叔,之前欠了他兩萬,說出那句話,也是情緒而已。況且我岳父已經躺下,別這樣吧,我表叔都已經暈過去了。”
“老秦,你是知道我性格的,該做的事情就要做好。本來你岳父仙逝這個事情就得好好的辦,結果你那個叼毛表叔不尊重你岳父,你岳父現在沒閤眼,代表著你岳父還沒原諒他,讓他繼續磕!”
秦安沒再說啥。
而房子裡,磕頭聲依舊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