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趁著老傅洗澡的功夫,才終於說到正經事:
沒幾日瑞金醫院要辦個烈士追封追悼會,因公殉職的譚主任亦在其列。至於當年的肇事者,早幾年被處死刑了,但家屬希望藉此契機見母女一面,當面道歉,不求原宥,但求一份自贖。
梁瑛問昭昭,能不能回來?
“與其說是他們在自贖,對於我們而言,也需要這個走出禁足與過去和解的機會。”
梁昭沉默無聲。
她一時好矛盾。這些年來,她始終認為那兇手連帶著家人是不可原諒的,罪惡深重、萬死莫贖。
譚主任是耳鼻喉科大夫,而患者所謂的“空鼻症”恰恰在醫學上沒有官方認證,簡言之,就是他死得很冤,這一切明明可以避免。
人能生來即聖賢就好了。
她做不到不把後來的不幸遷怒於對方及其家屬,好難。
正如顧錚從前疏導她的,
該愛愛、該恨恨,
我們要容許心裡種著薔薇的同時,匍匐著猛獸。
但是梁瑛提醒姑娘,“昭昭,別忘了你爸爸從前教過你的,有些事情吧,懲戒別人的同時也在數以百倍千倍地懲戒自己。”
這也是老譚奉行終身的處世圭臬。他是那樣一個有如春風般的人,白袍加身,和光同塵。
時至今日,真正擔責的人已去,你該饒恕的就只有你自己。
咕嘟綿綿的泡沫裡,梁昭微浮起來眺窗外,掛壁音響裡在放梁翹柏的《在到處之間找我》。
起風了,
她忽而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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