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的晚餐,豐盛而精緻。
十八個菜佔據了大半張大理石餐桌。
從選材到烹飪到擺盤,無一不彰顯喻雲珊的用心。
清蒸大閘蟹、清蒸桂魚、東坡肉、香酥鴨、尖椒爆肚條、香芋排骨……
這些在餐館裡點起來並不算麻煩的菜,自己做起來,喻雲珊是花了大量的時間和心思的。
四個小時,可以說她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
光是洗豬肚,她就用了近四十分鐘,麵粉都用了半袋,一遍遍的搓洗。
為了表示誠意,傭人主動要求幫忙都被她拒絕了。
一桌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絲毫不比餐廳的效果差。
甚至,喻雲珊還雕了蘿蔔點綴。
喻雲珊做最後一道湯的時候,門鈴聲響了。
紀安琪立即去開門,看到門外果然站著鄭玉國,她面上一喜,語氣嬌羞:“玉國哥,你來啦?”
“嗯。”鄭玉國看到紀安琪,也是一臉溫柔的笑容。
將手裡的鮮花捧給她,鄭玉國又把果籃和紅酒遞給了傭人。
傭人很識趣,接過了東西以後,就退場了。
鄭玉國牽過紀安琪的手,溫柔道:“這些天,累壞了吧?我本來要去看看爺爺的,實在是抽不開時間,今天下午才終於把歐洲那邊的考察團送走。明天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爺爺!”
“嗯。”紀安琪點頭應。
鄭玉國到處看了一眼,見四下無人,他一把將紀安琪扯進懷裡:“好些天不見了,想我沒有?”
紀安琪低頭笑:“嗯。”
鄭玉國心頭一動,俯頭吻紀安琪。
他又在她耳邊吹氣,低聲暖昧的說:“今天晚上,我住在這裡。”
紀安琪當然明白鄭玉國的意思,她故意不作聲,只嫵媚的笑。
這樣的笑容,讓鄭玉國心裡更加喜歡了。
聽到腳步聲,鄭玉國才放開紀安琪。
見喻雲珊端著湯過來,紀安琪連忙推鄭玉國一下:“去洗手啦,開飯了。你看,媽知道你要來,準備了好多菜。全是媽親自做,我幫忙打下手的,沒讓家裡的阿姨幫忙哦。”
“辛苦了!”鄭玉國說。
紀安琪又趁機說:“不辛苦啊,以後,我也要做這些的。”
“好。”鄭玉國眼神越發溫柔了。
再富裕的男人,也仍然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夠親自為他下廚。
“去洗手。”紀安琪又推了鄭玉國一下。
鄭玉國笑著去洗手。
紀安琪便親自擺好了碗筷,又倒上了紅酒。
她挨著鄭玉國坐,湊到鄭玉國身邊問:“玉國哥,這些菜,你還喜歡嗎?我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我就是根據你平常的喜好來的。”
鄭玉國掃一眼桌上的菜,心裡就是一動。
他從來沒有告訴紀安琪他喜歡吃什麼,但桌上的菜,大多都是他愛吃的。可見,紀安琪對他是十分用心的。他內心的男性自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唇角的笑意更濃,點頭說:“這些菜我都很喜歡,吃飯吧。”
“玉國哥,你看,我們從選材開始,全部都是自己動手哦。”紀安琪又拿手機給鄭玉國看影片。
影片裡,喻雲珊繫著圍裙洗著豬肚。
鄭玉國微點頭。
紀安琪見好就收,趕緊收起手機,替鄭玉國夾菜:“玉國哥,以後我們結婚了,我每天都在家裡煮飯等你回來。只要是你喜歡吃的,不管多複雜,我都親自動手做。”
“好。”原本鄭玉國對紀安琪向他展示影片的行為略有反感,你告訴我這些菜是你們母女親自做的就行了,何必還向我展示影片?
但這會兒聽到紀安琪說這樣的話,他突然心裡就舒服了。他看一眼紀安琪,看到她一雙眸子裡全部是單純的光芒。
他想,興許她並沒有向他展示什麼的意思,也沒有刻意的想要告訴他她們母女付出了很多,只是單純的想要告訴他,她未來也願意為他做這些事。
這麼想,他心情就更愉悅了。
紀安琪替鄭玉國夾菜:“玉國哥,快嚐嚐看,肚條很脆的。”
“好。”鄭玉國微微笑。
吃完一根,讚道:“味道很好,喻阿姨的手藝比起拾光匯的大廚來,都毫不遜色。”
“對吧對吧,我也覺得,我以後一定跟著媽媽好好學,爭取學到媽媽的精髓,以後每天給你做。”紀安琪一邊笑著一邊繼續給鄭玉國夾菜,“玉國哥,吃魚,吃肉,吃香芋……”
她兩隻眼睛裡,全是閃亮的光芒。
“你也吃。”鄭玉國也給紀安琪夾菜。
看著她這單純美好的樣子,實在忍不住想要去寵著她。
“謝謝玉國哥。來,我們幹一個!我覺得,以後我們就是再忙,也要經常在一起吃飯才行。”紀安琪提議。
三個人便端杯乾杯。
吃了一會兒,喻雲珊母女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紀安琪便試探性的說道:“玉國哥,我知道我這個時候要是向你開口求助的話,顯得太沒有格調了,但是……唉,算了。”
“怎麼會?你是我未婚妻,我們很快就要結婚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麼會沒有格調?是爺爺住院以後,紀氏有困難嗎?”鄭玉國問。
他這些天一直接待歐洲商業使團,送走他們就匆匆趕過來了,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紀氏的員工都離職了。
喻雲珊嘆了一聲,說:“老爺子也是氣得急火攻心才會住院的,哪會想到明薇與紀家合作,根本是個坑啊?”
“到底怎麼回事?”鄭玉國擰眉問。
喻雲珊便把喻明薇一步步給紀老下套,紀老為了滿足訂單需求大肆擴建租賃廠房,建生產線,掏空紀氏的資金,之後喻明薇故意讓貼片機出問題,致使紀氏的產品不合格,喻明薇再借機發難的事情全部添油加醋的說了。
她自己做的那些齷齪事,比如偷骨灰盒,用骨灰盒威脅明薇等事情,全部瞞得嚴嚴實實。
又說明薇把鄭玉國給的彩禮錢全部坑走了,現在又慫恿得紀氏員工全部離職。
她提到喻明薇騙走彩禮錢時,氣得雙眸赤紅,憤憤然說:“她自己也是女人,也知道彩禮對女孩子來說有多重要,她怎麼能這樣呢?”
紀安琪也低著頭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母女二人配合得簡直天衣無縫。
鄭玉國嘆了一聲,問道:“現在紀氏的主要困難,是員工離職和與喻氏的合同沒辦法履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