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進醉得跟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便開始打呼。
傑森又踢了踢陳時進:“嘿,時進。”
見陳時進一點反應也沒有了,他高呼一聲:“來人。”
立即有兩個黑衣保鏢推門而入。
傑森冷漠的開口:“霍氏高管陳時進喝醉酒一頭扎進了公園池塘,因搶救不及時,不幸溺亡。”
“明白。”兩個保鏢應聲,架起陳時進。
達蒙眸光微閃了一下。
傑森永遠都是這樣心狠手辣,與他合作,必須得謹慎加謹慎。
傑森笑著與達蒙說:“親愛的,來,我們接著喝。”
達蒙微微笑,揚了揚手裡的杯子,慢悠悠的抿著酒。
傑森電話響了起來。
以示他對達蒙的器重,他直接開了擴音。
下面的人彙報:“先生,少爺被霍東丞打了,傷得很重,現在在醫院。”
“又是霍東丞?”聽到霍東丞的名字,達蒙一向風清雲淡的臉上劃過明顯的不悅。
傑森冷哼了一聲:“肯定又是招惹了喻明薇,沒出息的東西,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對著電話說:“發定位!”
結束通話電話,他問達蒙:“一起去看嗎?”
達蒙點了點頭。
兩個人便一起去醫院。
醫院。
柏巖躺在病床上,雙眸空洞的看著天花板。
腦海裡,全是明薇的身影。
在茶園的時候,他們是真的過得很開心很快樂啊!開心到他都快要忘了母親的仇恨。
如果那時候他告訴明薇一切,明薇是不是會原諒他?
他厭惡現在的自己,也可憐現在的自己。
他只是想要和她在一起,甚至,只是想要見見她,想要她可以看他一眼,為什麼那樣難,為什麼他越努力,反而越走越遠?
他有預感,這一次以後,他就是想要見明薇一面,都難於上青天了。
“真是出息了!”傑森的聲音傳來。
柏巖一動不動的躺著,懶得看傑森一眼。
“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傑森質問。
柏巖仍然一動不動。
“要麼,不要招惹。要麼,狠絕一點。結果你呢?又要去招惹,又沒有手段。”傑森喝斥。
柏岩心裡就窩火了,他不想有手段嗎?他花了大把的時間才終於遊說王總裁同意把股權轉賣給他,他花了大量的心思才終於設計到明薇喝下有問題的茶。為了不讓明薇起疑,他甚至連王總裁都一併設計進去。
要不是霍東丞來得太快,他就成功了。
哪怕明薇厭惡他,恨他,他也在所不惜。只要她記得他,不管是愛是恨,都可以,都可以啊!
“逮不著狐狸,反惹一身臊。”傑森冷聲,“你有沒有想過,接下來,霍東丞報復凱西的話,你要怎麼應對?”
柏巖終於看向傑森了:“他還沒有那個本事與凱西抗衡!”
說完這句話,他心裡又是無窮的痛苦。
當初,他弱霍東丞強的時候,霍東丞憑著霍氏總裁的身份,強迫紀建瓴逼明薇出嫁。他因為太弱,無能為力。
如今,他強霍東丞弱,他想要逼明薇就範,卻發現,仍然無能為力。
到底要怎樣?到底想要他怎樣啊?
“你以為霍東丞要與你光明正大的對抗?”傑森冷笑。
柏巖淡聲:“陰招損招也隨他。”
他突然希望霍東丞對凱西動用陰招損招,到時候,他可以抓到霍東丞的把柄,讓明薇看清楚霍東丞這個人……突然,他泛光的雙眸又再黯淡下去。
就算看到了又如何?
明薇認定霍東丞了。她永遠都會在心裡為霍東丞找無數個開脫的理由!
“哼,沒用的東西。我早跟你說過,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怎麼樣?現在信了?”傑森問。
柏巖臉色難看,一隻拳頭在被窩裡攥緊。
那時,他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傑森當著他的面掐死了他的母親,傑森狂笑著對他說:“看清楚了,這就是現實,小子,認清現實吧,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只有心狠手辣的人,才能笑到最後,哈哈哈……我等你來找我報仇,不狠,你永遠報不了仇,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柏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呼吸越來越急促。
傑森又鄙夷的看柏巖一眼,冷笑起來:“怎麼?氣憤?憋屈?不平?哈哈哈,可是有什麼用呢?你能奈我何?你能奈霍東丞何?”
“滾,滾啊!”柏巖咆哮起來。
牽動臉部的傷口,血水順著紗布就流出來了。
傑森卻沒有一絲同情,冷漠的嘖嘖搖頭:“嘖,被打成這樣,真沒用。”
達蒙同情的看柏巖一眼:“少爺,好好休息。”
“滾,滾啊!”柏巖衝著達蒙咆哮。
傑森又趁機說教:“看,這就是弱者。面對囂張的強者無能為力,面對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反而底氣十足,哪怕人家是好意。”
柏巖憤然的抄起一隻枕頭砸向傑森。
傑森不閃不避,就站在那裡,任由枕頭砸在身上。
他四顧,拿起桌上一瓶玻璃鹽水,遞給柏巖:“來,打碎它,然後拿玻璃往我身上用力的戳。”
柏巖憤然接過,沒有任何遲疑,抓起鹽水瓶直接往床頭櫃上狠狠一敲。
砰的一聲響,鹽水瓶碎了,柏巖手裡握著鹽水瓶一頭,直接往傑森身上用力的戳。
傑森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柏巖戳了一下,就愣住了,看著傑森。
玻璃扎進了傑森的肉裡。
血順著玻璃順出來。
傑森嘲諷的看著柏巖:“就這麼點膽子?戳啊,用力的戳啊,戳死我啊!不是恨嗎?不是十幾年都沒辦法為你媽報仇嗎?現在仇人就在你面前,為什麼不下手?”
柏巖咬緊牙,憤恨的瞪著傑森。
“來啊,戳死我啊,為你媽報仇啊!”傑森咆哮。
“滾,滾啊!”柏巖痛苦的咆哮起來。
傑森就冷笑起來:“沒用的東西!仇人站你面前,都沒有膽量報仇,你還能做什麼?所以,為什麼連個女人都搶不到,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傑森離開病房。
柏巖聽到達蒙對傑森說:“先生,去包紮一下。”
柏巖躺在床上,眼淚就下來了。
是的,傑森說的沒錯,他太沒用了。
如果不是他懦弱無能,他也許早就為母親報仇了。
他可以趁著傑森熟睡的時候,用枕頭捂死他。
可以在他的酒裡做手腳。
可以有各種機會的。
是他無能,永遠想著自己沒辦法與傑森抗衡。
他眸子裡暗潮湧動,是的,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未來,他不會再懦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