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之人的手指上有薄薄的繭子，擦過面板時，感覺有點兒粗糙，微微有些癢。

顧雲錦下意識地想歪一歪腦袋，可看到蔣慕淵眼中的她的樣子，她還是頓住了沒有挪動。

四目相對，顧雲錦的腦海裡來來回回都是蔣慕淵剛剛說的那句話，詞句並不複雜，也不難懂，但她還是稍稍費了些工夫才理清了其中意思。

蔣慕淵在開解她，在安撫她，也在引導她。

即便她不懂，她學得慢，也願意牽著手再前頭引著她走。

思及此處，顧雲錦的長睫顫了顫，不禁笑了。

蔣慕淵一瞬不瞬地沉沉看著她，他看到她那雙原本有些茫然的眸子漸漸變得清明，從漆黑的眼底猝然迸出了一絲笑意，那笑意越來越濃，溢位眼角，染至眉梢，連唇角都揚起來一點。

這樣的笑容算不上燦然，反倒是清淺的，可落在蔣慕淵的眼中，卻像是冬日裡的一抹暖陽，讓人跟著溫暖許多。

他稍稍彎了彎腰，離顧雲錦近了些，他甚至想要再靠近些，但想到她的“緩步前行”，還是忍住了。

本就走得慢，跟只小蝸牛似的，萬一嚇著她，小腦袋縮回殼裡去了，煩惱的還是他自己。

顧雲錦倒是沒有介意距離，撇開還擱在她額頭上的那隻手，眼下兩人之間的距離甚至還沒有共撐一把傘時來得近。

她只是不懂尋常夫妻之間的表達與感情，並非排斥相處。

鼻尖微微動了動，顧雲錦聞到了蔣慕淵身上極淡的皂角味道，以及摻在其中的幾不可聞的青松樹的清冽香氣，讓人隨著呼吸不由放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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