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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八，忌開市。

此時正是清晨，南方的天灰濛濛洇溼一片，捲簾門和瓷磚上還蒙著初露，棠梨剛開啟走廊的壁燈，就聽見樓梯口那傳來的腳步聲，人字拖廉價的塑膠底和水泥地摩擦的那種聲音，啪嗒啪嗒。

轉眼，一個穿著短毛珊瑚絨睡衣，頭髮凌亂的少女面無表情的走出來，打著哈欠將手裡的鑰匙插進卷閘門鎖裡。

“早啊，阿姨身體不舒服嗎……”

傅彥婷又打了個哈欠，沒回話，邊擦著眼角的汙垢邊把卷閘門推開，鑽進店裡按下自動開關，不大不小的小賣鋪立刻鋪滿米黃的燈光，絲絲縷縷從門中搖轉而流瀉，落在棠梨漆亮的樂福鞋上。

傅彥婷咂咂嘴，趁棠梨彎腰進店的時候移開視線:“週末廠裡放假，就不蒸包子了，伯孃昨天就回老家了，等……前五後七，臘月二十五我們也放了……”

“嗯，知道了。”

棠梨喝完牛奶，將她一側的兩臺收銀機開關都開啟，收費手機也開啟，再慢悠悠地點錢，記錄收支起點，拆煙加煙，整理櫃檯。

差五分過七點半，另一位店員姍姍來遲，棠梨習慣性地幫著做事，也不期望她會感激，只是招妹半個眼神不給便坐在凳子上化妝，怎麼的，心裡都有些不舒服。

悠閒自在的半日光景，棠梨估摸著時間，心裡終於孵化出按耐不住的勃勃幼鹿。

只是情況不大好，氣氛不夠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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