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醫生會過來給你看傷口，你得先清理乾淨身子，可以嗎？”白眠眠怕嚇著可憐的貓兒。

少年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一張蒼白的臉紅了起來，眼睛裡潤潤的，他張了張嘴……最後開口：“你真的……是聽到我的許願才來的嗎？”

白眠眠很想說，傻孩子，哄你的，但是他的眼睛太乾淨了……

那樣的目光，像是迫切地想抓住什麼一樣。

“嗯，你以後就自由了。”

“謝謝……”少年紅著臉垂下頭，“我叫寧禾，寧靜的寧，禾苗的禾。”

寧禾。

很富有生命力的一個名字。

“寧禾，這個是沐浴露，熱水這樣開，毛巾……衣服……”她一一指給他看，浴室裡的蒸汽有些厚，燻得她臉一片緋色。

“我先出去等你，你洗好了就出來。”

“好。”

那一抹粉白從他的世界溜走了。

他靜靜地垂下眼皮，看著自己的掌心，那是一道傷疤，再低頭看看自己……

腳下已經是灰撲撲的一片了。

他太髒了。

好不容易從捱打的孤兒院逃出來，卻又遇見了心狠手辣的人販子。

如果不是他機智，恐怕也要跟其他的孩子一樣，被挖了眼睛割了耳朵送去乞討……

那些陰暗的、恐懼的所有，好像他現在已經完全脫離了？

寧禾還是不敢置信……

他自然也知道她的說辭是假的，可是……

少年閉上眼，沒入水中，溫熱的水包裹著全身，他第一次感受到溫暖。

生活在黑暗中太久的人，真的太需要一抹光了，一點點甜，便足以叫他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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