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和妹妹這幾天會到,繼父不會來。”
“嗯,我知道了。”襄雅眉頭迅速的併攏後鬆開。
現在她幾乎沒錢,最近存下來那點錢哪購買機票,現在她把自己困在這個小島。再度逃跑也沒用,她以為自己都逃到天涯海角了。她沒辦法懷疑雷克早知道她在這,因為工作是自己找的。
雷克沒有錯過她這個小動作。
“襄雅,我很抱歉,你不需要再逃跑。”他不願意猜測襄雅那突然而出,似乎會留下的想法。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覺得應該要靠自己。”襄雅知道自己的父親對不起雷克,就算喜歡他,也不敢妄想。
“你不願意當情婦,我瞭解也不會強迫你。”雷克調侃。
“別再提起那個爛提議。”襄雅翻白眼。
那天雷克離開旅館去工作,要她收拾行李等司機帶她到他的別墅看看喜歡哪一間。她假裝答應就逃走了。
“好,我現在知道你只願意用雙手賺錢。”雷克開始專心吃飯。
襄雅想離開書房,還沒站起來,雷克就開口:“陪我吧,應該還沒有很多事要做,我不喜歡一個人吃飯。”
“你在巴拿馬檔案的名單裡?”襄雅以為問他不開心的問題他就不會理她,會要她走開。
“不,你呢?”
“我以前僱用的不是醜聞風暴核心的巴拿馬法律事務所莫薩克馮賽卡。百貨公司很安全,你不必擔心鬧醜聞。”
“那就好。”
客人到來前這幾天有特別想吃的選單嗎?”襄雅繼續試別的話題。
“只要你做的就好,廚師和管家負責處理採購和臨時人手不需要特別幫我準備,我和你吃相同食物就可以。”
雷克和平常不太一樣,襄雅明顯感覺到他的緊繃,但是他每天的行程很悠閒。悠閒的過頭。
“我知道......不,沒什麼好擔心的。”
雷克正在講電話,看到沒關的書房外面襄雅鬼鬼祟祟的在門外徘徊,他從椅子上起身,拿著手機不慌不忙走到門前關門。
襄雅從躲著的桌子和上面的大花瓶現身,好奇雷克到底在搞什麼鬼。
廚師和管家把生鮮食品訂好,可以先買的乾貨、日用品備齊,房子整理好,對襄雅宣佈幾天後才會再來。
“什麼?”襄雅知道管家和廚師都不住在房子裡,因為平常房子沒人,是普通公司職員上下班的時間工作,主人來到或是讓客人借用需要才會向外僱用人手和加班。
“先生說有你就行啦。”管家不解的回答。
“反正客人還沒到。”廚師聳聳肩。
客人還有幾天才會到,雷克每天不是有公司的人來訪,就是有律師、會計師帶著檔案來陪他吃早餐。襄雅在那段時間都會被關在門外。
襄雅照例推著餐車來到書房門口敲門。
“謝謝。”雷克接過餐車。
裡面的人連續來了幾天,不是生面孔,舉手向她打招呼。
然後雷克將門在她面前不留情地關上。
“沒禮貌。算了,總之他還是怕我把公司搶回來吧。”襄雅對著門板抱怨。
雷克說他比較喜歡待在遊艇裡,不會有賓客來打擾,書房功能一應具全,當船接上房子旁碼頭裝設的電源、電視、網路插座,和一般的公寓沒有很大差別。襄雅自願讓出房間給雷克剛剛到達的助手,到船上住的策略完全錯誤。現在變成她和他都在這狹窄空間。賓客就要到達,管家說沒有多餘的房間給她。
“你要的。”
管家和平常只管清潔幾乎沒人住的房子和整理花園的那些有限的僕傭忙著招待雷克的客人,廚師也被指定專為賓客處理食物,沒有空特別理他。關於他的事情變成襄雅的。
雷克伸手從她手腕一拉,襄雅跌坐在他腿上。
“你不高興?”
“哪有。”
“你工作量很大?”
“沒有。”事實上她閒得很,管家和廚師都不讓她做事。
“我們傍晚出門。”
“去哪?”
“去就知道。現在,在我親你之前,起來吧。”
襄雅跳起來,捂著發燙的臉往自己房間跑去。她竟然坐著他的大腿坐得那麼舒服。
雷克哈哈大笑,拿起襄雅拿來的果菜汁喝。
雷克一反常態,沒有讓司機接送,反而是助手。
“剩下的賓客明天會陸續到達,一切都沒有問題。明晚歡迎會舉辦事項已經準備妥當。”助手一邊開車一邊解釋。
“嗯。”雷克臉上沒有特別表情。
襄雅直覺賓客中有令他不快的人。
雷克發現她沒有帶她那些僅剩的好衣服,她才坦承都賣到島上二手店變現。已經先帶她去過島上最熱鬧的街區購物。雷克堅持付帳,告訴她就算是當他女伴需要的服裝,稍後她想的話,可以變現當佣金。
“我要去紳士具樂部的聚會,別跟我說你不好奇,我不會相信的。”路上雷克終於說明要去的地方,好讓她有心理準備。
關襄雅當然好奇,倫敦女士具樂部只有兩家都是近代才成立,成員總是對自古沿襲下來的男士具樂部會好奇的討論,特別是這個超級神秘的。
車子開進一個靜謐的庭園,停在一棟外表不能算是高階但是很典雅的老殖民式風格房子,庭園裡已經有幾臺車輛。
雷克先下車,再扶著襄雅下車。
“萊博特先生。”房子前方有人迎上前。是一位年輕的白人男子,操著英國腔的英文,身著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黑色的鞋子擦得晶亮。
“晚安。”
“今晚在小宴會廳。”
“謝謝。”雷克點點頭。
進入大廳,襄雅好奇的東看看西看看,這個地方裝飾古典,但又不顯老,在百貨公司工作久了,她對裝飾品有很敏銳的感覺。
雷克熟門熟路推開大廳旁一扇門,沿著中庭花園走廊到小宴會廳。
“雷克。”
“瀚丹。”
“殿下。”她早就知道雷克與眼前的阿拉伯某國王儲有交情。這在商界不是秘密。襄雅行了個禮。
“這傢伙是怎麼把你的百貨公司騙到手?美男計?”瀚丹輕輕拉起她,笑著開玩笑。因為襄雅臉上的不好意思,他想讓她安心。
他聽聞上流社會一些八卦。他在關襄雅還是百貨公司總裁的時候,見過到大公國參加旗下百貨開幕的她。由於大公國致力於現代化和觀光,延攬各國百貨當然是必要的。他知道關襄雅是百貨繼承人。
雷克不自在地看向別處:“洪妍沒來?”
“她比我還忙。”瀚丹有點後悔讓洪妍管理大公國新創的未來基金會,他不像父親有好幾個太太,二王妃忙就算了還有別人殺時間,可他只有洪妍一個老婆。
襄雅覺得瀚丹看上去表情有一些些狼狽出現。雷克提到的女子大概是瀚丹的太太吧,報上已經報導過這個老二取代老大的阿拉伯王儲只有一個老婆,還是一位亞裔學者。不過這年頭北歐也有亞裔王妃,她猜想瀚丹的國家在阿拉伯人裡算是開放的,大概沒差吧。但是她很難想像女人要以男人為天,因為父親從小希望她要獨立,好當百貨業的接班人。
“我還希望襄雅能見見她。”
“你可好,你讓襄雅沒工作,她就乖乖待在你旁邊。”
雷克搖搖頭要瀚丹別再說,免得襄雅好不容易放下的不安又回來。
“去找理查的老婆,你認識她的。”瀚丹用頭朝旁邊點了一下。
“我認識?”
雷克和瀚丹給她神秘的一笑。
事實上,理查的太太服裝建議的確是她給的,因為她是公司英國貴族大客戶之一,但是,理查·帕金公爵的太太已經過世,她還去了喪禮。
“毛毛的。”關襄雅對自己低語用手掌摩擦手臂。
關襄雅不久就很開心遇到以前認識的人,有共同話題,很久沒有什麼朋友可以說話的她,很快就忽略帕金的太太和以前有些不同。
“她就是那個破壞你婚禮的女人?”瀚丹沒有出席婚禮,看報紙上並沒有寫出到底是誰,雷克也從沒提過。
紳士具樂部裡出席的人也說那女人刻意戴著大帽子,並沒看見那個女人的臉,但是,看雷克和母親及妹妹當場的反應,應該是他們認識的人,倒是新娘情緒上沒什麼大反應,直接當場暈倒。而雷克說過,關襄雅是新娘的好朋友。
“或許我原本認為的合適物件並不適合我。”雷克現在想起來或許是新娘假裝暈倒,襄雅必定還有沒跟他說明的。他必須知道是什麼。
“關襄雅不是好搞的女人。你把她公司吞了,找到機會她很有可能會賞你一巴掌。”瀚丹閱女無數,和關襄雅做生意的時候,就察覺她不像表面這麼文明,有其父必有其女,關襄雅就算不想承認,骨子裡完全是生意人,善於隱藏感覺。
像他妻子洪妍是學者,個性比較單純,兩人是完全不同型別的女人。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摧毀她的信心。”雷克有些自責。
“她不恨你?”
“看來不,她不懂怎麼恨人,她只懂得逃跑。”雷克看著襄雅與理查的公爵夫人安瑜婕聊得很開心。
“理查的女人由恨生愛,我看關襄雅是由愛生恨。”
“什麼意思?”
“當年她或許是嫉妒所以害你結不成婚?記住,事情不能光看表面。”
雷克沒想到這點,有些驚訝的看著瀚丹。
“這傢伙怎麼回事?”理查從外面走進小宴會廳。
“我只是指點他一條明路。”瀚丹對理查眨眨眼。
因為雷克一直在船上接待客人,襄雅從房子拿補充的飲料和食物,往海灘前進時聽到在海灘陽傘下方躺椅喝飲料的兩位賓客的談話。原本她不想偷聽,最後發現好像關於雷克,好奇心驅使,在躺椅後方不遠,停下腳步躲在庭園造景植物後方。
“那個女人是誰?”一個女聲詢問。
“關襄雅,雷克最近從她手中拿下新加坡關家的百貨公司。”一個男聲回答。
“就是那個在宴會上打他的女人。”女聲顯出驚訝。
“正是。”
“雷克帶她來股東會想做什麼?”
“誰知道。反正雷克的東西遲早都會是我的。”
襄雅回到船上到廚房和儲藏室把所有的補給品放好,依管家交代,去船長室詢問船長是否需要什麼。
“請問您還需要什麼嗎?今晚要辦宴會,所以管家不提供晚餐。”
船長是個白髮蒼蒼的中年男子。
“不需要,老闆放我假,我今晚去城裡。”彎著腰的船長眼光從下一個航程的圖樣上看向她。
“噢,好。”襄雅意識到今晚只有她和雷克會在這艘豪華郵艇上,她吞吞口水,點點頭轉身往外走。
她走到雷克船艙前,停下腳步,敲門。
“進來。”
她把一杯現打蔬果汁放到他書桌上,每天他都要來上一杯。
桌面上散著帳簿和股東名冊。
“你為何不告訴我你邀請這些人來是要開股東會。”
“怎麼,你會幫我?”雷克抬頭衝著她微笑。
“公司是你的心血,你不會想拱手讓人的。”
“你還滿了解我的。”雷克丟下鋼筆。
“你把我的百貨公司奪走,不是要讓別人得利的吧。”襄雅把雙手撐在桌面。
“襄雅,這件事你別管,置身事外對你比較好。”雷克皺眉。
襄雅點點頭轉身離開。她差點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是被雷克僱用的人,昨天的在紳士具樂部的宴會只像是一場夢,她早就不是百貨公司的主管。
晚餐安排在沙灘旁草地,試圖營造度假氣氛,但是襄雅感覺得出其中的緊繃。這些人都是雷克旗下公司的股東。其中還有人企圖把雷克從公司架空。她不敢相信雷克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雷克拿起放在一旁供客人使用的海灘巾,拉著她的手繞到海灘一塊大石頭後方。
“我妹妹任性慣了,不要理會她。”
“她是針對我父親,換成是我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仇人的女兒也不會太高興。”
股東顯然各有支援方,某位股東正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是我叔叔,別理他。”
“你怎麼會讓這種人加入股東會。”
“剛開始的時候,我叔叔幫過我。”
“果真人心難測。”
“你的心也很難測嗎?”
“認真點,我們在談股東會。”
“你真不懂情調,你看天空星星那麼多。”
“那你又懂了?”
雷克是關襄雅認識最不懂情調的人。她破壞的那場婚禮,所有安排都是依西方禮節由女方處理,盛大的教堂婚禮、高階旅館頂樓宴會,最後直升機送新人到機場搭乘私人飛機去蜜月。
雷克那時忙著自己公司與新娘家公司合併,新娘跑去向她哭訴她要嫁給一個賺錢機器。
現在,她知道雪莉錯了。雷克不但有血有肉,還能是熱情的伴侶。
她從來就沒有對自己否認過雷克很吸引她的事實,或許外界形容她的,她在雷克身上也找得到。
雷克打斷她的冥想:“你為何在乎我的公司。”
“我當然在乎……。”話一出口,襄雅發現自己說太多了,話鋒一轉:“昨天在紳士具樂部,你們男生後來跑去哪裡。”
“我以為你沒注意到。”
“別裝了。”
“我只能告訴我老婆。”雷克對她眨眼露出挑逗暗示的表情。
“那你昨天帶我去做什麼?”襄雅雖然知道他不把她當伴侶,她也不是他的誰,也不免有點失望。
“只是開會。”
“是嗎?”
“襄雅,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關襄雅警覺起來。
“問這個做什麼?”
“我喜歡平靜的生活,你呢?”
“我說過啦,開一家小咖啡餐館。”襄雅其實是不相信他想過平靜生活的說法。
“你真的不想回到過去的生活?”
“雷克,我……。”
襄雅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坐。我想放鬆,別再跟我談公事。”雷克把海灘巾攤開,要襄雅坐下。
“你明明很在乎,別騙我。”襄雅邊坐下邊說。
“是、是,我怎麼會忘記你掌管過百貨公司,懂得看公司報表。”
“你看了一整天,到底在看什麼。”
“你說呢?”
“有人作帳?”
雷克無意回答,往海灘巾一躺。雙手放在頭後方。
“你會認星座嗎?”
“不會。”襄雅雙手抱著屈著的小腿。
“躺下來,我教你。”
襄雅驚訝於他不只懂得做生意。雪莉當初到底是無意認識雷克這個人或是早就愛上自家司機、現在的老公藍道已經不可考。
“誰教你的?”
“我父親。”
“對不起。”
“不必道歉,都過去了。”
襄雅沒有真的相信這句話,所以雷克再度出現後,她只要感覺不適當就道歉。
“你在商場的評價並不是很會低頭道歉的,做你自己吧。”
是啊,她不用再擔心朋友或是敵人會在背後捅她一刀。現在她反而可以過自己的人生,不必再假裝冷靜。
大石頭後方人聲顯得很遙遠。她和雷克靜靜的聽著海浪聲。
雖然襄雅不覺得雷克會輕易讓人奪走公司,但她有些不安,商業鬥爭輸家下場她最知道。
加上如果她不小心透露,讓他知道雪莉選擇的是在各方面都比不上他的人,他心裡會受到的衝擊不知道要有多大。
“我妹妹小時候算是我一手帶大的,我母親打好幾份工才能養活我們。後來我母親再嫁,我已經獨立了,妹妹還小當然就一起搬去繼父家。她還是習慣會打電話給我,詢問我的意見。”
襄雅知道雷克的妹妹小他許多,雷克叄十叄歲,妹妹剛滿二十一歲。雷克的父親負債過世時,妹妹才一兩歲。當年絕大多數國家沒有所謂拋棄繼承這種法條,所有的債主都找上雷克母親。
雷克注意到襄雅的臉部表情:“我不是說來讓你愧疚的。”
襄雅用手背抹抹臉。
他拉她靠在自己肩上以示安慰。
“我不知道我之前怎麼了,或許你不是我以為的那樣。”
她聽出雷克算是間接在為之前對她的所作所為道歉。但她寧願他永遠不知道她對他的真正想法。
襄雅靠著他的肩。有個肩膀可以依靠的感覺她已經很久不曾有。父親長久以來希望她能繼續百貨公司的運作,她也不服輸地認為自己可以做到。
雷克捧起她的臉。
“襄雅,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
襄雅想往後退開,睜大眼看著雷克。
“不要否認。”
“你想太多。”她垂下眼瞼。
“你破壞我的婚禮不只是因為想幫朋友吧。”
襄雅掙扎想站起來。
“關襄雅。”
她被雷克緊緊圈住腰部。
“有人。”
襄雅注意到旁邊大石頭後有人影晃動。
雷克用手掌抵住鋪在沙灘的海灘巾,半撐起身體:“我沒看到。”
“我去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
“竟然逃跑了。”雷克嘆氣。
“關襄雅。”雷克的叔叔叫住她。
“您有什麼事嗎?”襄雅防備的問。她身後沙灘就是通往廚房的路。
“是這樣的。我想你不會不想把百貨公司奪回來吧。”雷克的叔叔顧忌的看看身後依舊熱熱鬧鬧的大股東們。
“那不關你的事。”襄雅富有個性的揚揚頭。
“噢,是嗎?想必連關家的人都逃不過雷克的魅力?”
“那也不關你的事。”襄雅雙手抱胸,一副『隨便你說』的樣子。
“好好考慮,我需要你幫忙,事成後你可以把百貨公司拿回去。”
襄雅不理他轉身繼續往前走。
不久就聽到雷克的叔叔和人談笑的聲音。
正當她要走進房子通往廚房走廊的木板棧道,換雷克的妹妹攔住她。
“你該悄悄離開,而不是這麼不要臉的繼續留在我哥哥旁邊。”
“天,我真的很倒黴。”襄雅喃喃自語對自己說。今天雷克妹妹抵達的時候旁邊有不少客人同時到達,所以沒對她發作,但是狠狠瞪她不說,還把她當下人使喚。不過她現在的確是雷克僱用的員工,只是不在百貨公司,在廚房。
看樣子她不小心闖入雷克家族爭權奪利的場景。
“你說什麼?”
“我現在是僱員,你必須去跟你哥哥討論這件事。”襄雅拿出高階主管的態度面對眼前年輕女孩。
“不要臉。”
“還不知道誰比較不要臉。”
雷克的妹妹甩了她一巴掌就揚長而去。
“還好我那時沒僱用她當百貨公司的形象大使。”襄雅對自己苦笑。
襄雅進到廚房,裡面不是她預期的空空蕩蕩。
“天,大小姐。你怎麼了。”介紹她到此工作的本地人舊識驚訝的看著她臉上的五爪印。
“沒事。你怎麼會在這。”襄雅沒料想到那一巴掌比想像的嚴重,她扭開水龍頭將冷水拍在臉上。
“我來送剛上岸的魚貨,管家說明天中午要用的。”漁夫將送貨單拿給她看。
“我交給管家吧,已經晚了,快回去,孩子們等著。”襄雅開口趕走小時候到此地認識的漁夫。她記得漁夫的孩子還小。
“好。”漁夫不安的點頭。
等到襄雅偷偷摸摸走回碼頭,雷克已經回到船上,他當成書房和房間相通的兩間船艙有奇怪的聲響。
襄雅好奇的上前。
是個女人的聲音。
“雷克。你把關襄雅帶來這裡做什麼?”
“工作。”
“噢,你要繼續羞辱她啊。”
“你該離開了。”
“你被她迷住啦。”
襄雅想起這個女人是個富商的遺孀,雷克手下某間公司的大股東。
“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雷克警告。
“英國上流社會誰不知道她和你。”
“我還要工作,沒時間和你聊這種空穴來風的八卦。”
“生氣啦。關襄雅只能玩玩,你受不了她的。晚安啦。”
襄雅連忙轉身離開,深怕在狹小船艙遇見裡面出來的女人。
剛走下游艇甲板下到碼頭棧道,確認那女人從船的另一頭離開,雷克的母親卻從往廚房方向端著個托盤從海灘走來。
襄雅看到雷克的母親遠遠與那女人點個頭。那女人沒注意到身後的她,但是雷克的母親可是看得很清楚。
“晚安。”襄雅在心裡大聲嘆氣,她哪裡不去偏挑個『賊窟』來,到處都是大白鯊。
“雷克在船上?”
“呃,是。”
“剛剛有別人在,你不好意思打擾?”
“這……。”
“相信你不是故意聽到的,別擔心。”
雷克的母親比起他妹妹和叔叔好上太多。上次在馬場見面,他母親對她總是躲在他背後沒有多說什麼。
“有……有事嗎。沒事我就閃開讓你去找雷克。”
“你的臉怎麼了?”雷克的母親透過船上隱約燈光看到襄雅刻意藏在黑暗中的臉。
“沒事,我自己撞到。”
“來吧,擦點藥會好一點。”
襄雅沒來得及反駁,雷克的母親就率先走進船艙。
她現在是被僱用的人,沒辦法拒絕僱主的好意。
雷克母親先用冰塊裝在塑膠袋裡要她冰敷,就拿起托盤離開船上的廚房。
“不要走開,我拿去給雷克就來。”
“噢。”
不久回到廚房後拿消腫藥膏輕輕擦在她臉上。
“明天看起來會好得多。去休息吧。”
“謝謝。”
襄雅很感謝她沒有多說或多問,要是像剛剛離開那女人說的,英國上流社會都知道她和雷克,想必雷克的母親聽說更多事。
雷克母親給她一個微笑,離開廚房。
襄雅確定隔天要做餐點的材料準備妥當,廚房也很乾淨,熄燈準備回房。
才走出廚房門,看到雷克遠遠從狹窄的走道過來。她意識到臉上的紅印,轉身往房間快步走去。
“襄雅。”雷克抓住她。
“不,離我遠一點。”襄雅推他的胸膛。
“誰打你?”
“不關你的事。”
“是我叔叔還是我妹妹。”
“你看到了?”
雷克輕輕握住她的下巴,仔細看著她的臉。
“沒有。你的臉上已經寫明白。”
“放開。”她把目光低垂,避開他灼人雙眼。
雷克二話不說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間,把她壓到椅子上,用餐巾包好些冰鎮紅酒的冰桶裡的冰塊壓在她臉頰。
“已經冰敷過了。”
“你不知道看起來還是很可怕?”
襄雅聞言皺眉。
“真笨,你以為你在保護誰,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他知道她需要一些嘲諷才能恢復以往的氣焰。
“先欺負我的人是你,要不是你,誰會這樣對我。”
他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這女人天生大小姐,禁不起挑釁。
“算了,對不起。”她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襄雅。”
“嗯?”
“我想要你。”
“不可以。”
“我可以感覺得到你要我。”雷克懶懶的半倚在書架。
“不要誘惑我。”襄雅拍掉他伸過來的手站起來。
他可不管,攬住她的腰就往自己身上貼。
“雷克!”她推著他的胸。
“別說話。”
他竟然吻她。
而她竟然很享受,軟倒在他懷裡。
他將她攔腰抱起,走過房間,輕輕放到床上。
股東會議沒在雷克的房子裡進行,雷克說換個場所氣氛會不同,希望讓大股東放鬆,不要受到他叔叔的話影響,以對公司最好的方向來決定,在附近的豪華度假旅館租用會議室。
襄雅算是偷空得閒,不過她懷疑雷克是怕她介入,或是討論題目包括關家丟失的百貨公司。
“有什麼我能幫忙?”襄雅溜進廚房。
“沒有,你之前做的麵包還很多。想做什麼就去做,想出門去逛街也可以。”管家雙手一攤。老闆可是交代不讓再讓小姐工作的。
“他不讓我工作?”襄雅從原本很親切的管家不尋常的態度看出不對。
“我要是知道你的身份哪敢採用你當二廚。”
“我不是他的情婦。”她急急解釋。該不會整個房子裡的人都知道她和雷克的事吧。
“我是說你原來是位英國百貨公司的大老闆的事。”管家邊說邊指揮臨時支援的女僕們洗菜、洗魚,邊注意廚師的需求。
“早就不是了。”
“我說小姐,你看起來就不是做下人的。”管家想把她拉出廚房。
“可是我是學廚藝的。”
“說實話,小姐,那種學校在我們這邊的人看來都是有錢人在唸的。”
旁邊的女僕們忍不住偷笑。
“管家。”襄雅想撒嬌。
“是,小姐。”
“我不能沒這份工作。”
“主人有令。”管家拉開冰箱,在她手中塞了杯冷飲。然後舉起手像是趕蒼蠅般要她走開別在那邊礙手礙腳。雖然管家心知肚明關襄雅很可能很快會變成老闆娘。
她嘆了一口氣走出廚房。
雷克回到別墅發現襄雅刻意躲著他。今天他招待所有人在度假旅館一整天,最後自己偷偷先跑回來。她大概因為他不讓她工作氣炸了吧。
他拿起電話要房子裡送晚餐到船上給他,順便問了襄雅的去處。
“我立刻準備兩人份。我讓司機帶她去城裡,司機剛進門。我跟襄雅說幫你送餐去。”管家回答,拿著電話的同時看著旁邊正在用餐的女僕們。
雷克坐在書房等著迎接襄雅的怒氣,既然司機剛回來,廚房也要準備,襄雅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會幫他拿晚餐來。
襄雅匆匆往暫時居住的遊艇走。
“不讓我做事,現在竟然要我服侍他吃晚餐。”
她看到銀光一閃,頭上突然受到銀製托盤重擊,身體落入水中。
失去意識,口鼻迅速的灌入海水,她的身體很快往下沉。
雷克聽到寧靜的夜裡有東西落水的聲音跑出艙房,從甲板上往碼頭探頭,發現襄雅的拖鞋、外套和包包以及包包裡的東西凌亂的散落碼頭。
他驚慌的直接從甲板跳到碼頭,四處搜尋。看到襄雅的頭髮浮在水面上但很快消失在水中。
雷克跳進水裡,四周一片黑暗他幾乎看不見,靠著船上傳來微弱燈光,黑暗中銀製托盤一閃而逝的光芒吸引他注意。
他朝水裡深處游去,攔住被洋流帶著走的人形。
“襄雅,醒來。”雷克讓她躺在碼頭上,手指在頸部探詢她的脈搏,耳朵貼在她胸前。
他雙手交握往她胸前壓,捏住她的鼻子朝她嘴裡吹氣,直到水從襄雅嘴裡湧出。
雷克連忙把她的頭轉到一邊讓水快點流出來。
她被水嗆醒猛咳不停。雷克扶著她的背讓她靠在懷中。
“襄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