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正正的黑白照片上,孫涓涓仍是三十幾歲模樣。
池幸有很多話想說,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乾脆指著周莽:“媽,這個,是周莽。”
這句話打開了她的話匣子,她從自己和周莽的相識說起,說《虎牙》,說她這些年好的戲壞的戲,吃過的苦得到的愛,說常小雁,說曾謐雲,說家裡那幾個獎盃的來歷,說《大地震顫》。
說一些遲到的理解,不消散的怨。
池幸在孫涓涓走後很久才明白,離開人世原來不是一切的終結。她未必會因為孫涓涓的離開而原諒她讓自己經受的一切,但世上能讓你憤怒斥罵的那個人永遠不在了。池幸的不解和怨氣,沒有落腳的地方,它們飄飄搖搖,長成池幸的一部分。
最終讓她甘心接受,接受自己是這樣來的,自己是這樣長大的。
追根溯源,她必須恨的人也不是孫涓涓。而恨又哪裡是可以追根溯源的?池幸逃避了整個故鄉,逃避了自己想不明白,更不願意去細想的事情。她不想連憎恨自己。
周莽把她拉回來,是給了她一個機會平心靜氣閱覽往事。
下山的路上,石階潮溼,海風潮溼,每一片葉子都在冷的空氣裡簌簌搖動自己。
周莽走在她前面,回頭伸出手。
池幸抓住他的手,把許多句話摁入彼此手心。
周莽和池幸的舊家早已拆了。池幸家拆遷的錢全用來還債,這件事她是知道的。周莽家拆得遲一些,他開車載池幸繞了一圈,池幸發現他家已經推平,那地方現在是縣體育館的露天籃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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