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

顏家的煙花，肯定不是大眾貨色，花樣頗為繁多，看得顏石是大開眼界。

其實顏石對煙花沒有什麼感覺，以前的她看到有人放煙花，只是簡單地看一眼就走，不會流連。

今天她倒是多了幾分興致，覺得煙花也挺美的，可惜就是太短暫了，剎那之間就消失了。

一朵一朵的煙花接連升起，也帶來了巨大的聲響。那些聲音充斥在顏石的耳朵中，讓她除此之外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顏石專注地看著夜空，沒注意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腳步聲的主人在顏石的身後站定，卻沒有立馬說話。

這時煙花好像已經進入了尾聲，更多的煙花被射入了空中，砰砰砰地炸開，恍若白晝。

明亮的光芒將顏石的臉龐映亮，顏石的情緒突然就低落了起來。一邊是熱鬧喧譁，一邊是寂靜孤單。

這樣的煙火，她只能一個人看。要是這個時候她的身邊能有一個人該有多好？哪怕是阿諾也行，一句話不說也行。

孤單感總是這樣來勢洶洶，讓顏石無法抵禦。

顏石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繼續看下去了，不如回房間休息。

顏石後退了兩步想要轉身，她身後的人跟她站得其實不算有多近，但顏石是先後退再轉身的，所以直接撞到了對方的身上。

“唔——”顏石撞到了腦袋，她悶哼了一聲，然後意識到自己撞到人了，立馬開口道歉。

“對不起！”

“這裡很安靜。”顏嶼後撤了一步，作為被撞的那個人，他顯然一點事都沒有。

顏石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心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哥哥的胸肌好硬，第二個念頭是，哥哥怎麼會在這裡？

顏石腦子還算清醒，所以只問了第二個問題，顏嶼的回答是外面太吵了。

顏石想一想也是，哥哥看起來就不像是那種會喜歡熱鬧的人。

“我也是發現這裡比較安靜所以才過來的，而且這裡還很方便看煙花。”顏石說道。

“嗯。”顏嶼應了一聲，眼神落在夜空中。

煙花還在綻放，空中出現了生日快樂的字樣。

在人的眼睛捕捉到之後，這四個字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當中，再是幾發結尾的煙花，這場煙火也就要結束了。

顏嶼來了，煙花對於顏石的吸引力就更小了，顏石想要去看顏嶼的臉，但礙於不敢暴露自己的感情，她硬生生忍住了。

夜空中最後一朵煙花綻開，一切逐漸歸於平靜，周遭也漸漸地暗了下來。

長時間被煙火照耀，習慣了光亮的顏石一下子被投入了黑暗，她的眼睛一時無法適應，看什麼都是黑濛濛的一片。

大廳那邊仍然有人嬉笑聊天，但他們這卻是隻有蟲鳴和風聲。

顏石忽然感覺到顏嶼靠近了她，但她看不清，只能睜著眼睛露出茫然的神色。

很快顏石的表情就再次發生了轉變，因為她的唇上傳來了溼潤柔軟的觸感。

顏石瞪大了眼睛，她的逐漸適應了黑暗，也看清了眼前的畫面。

顏嶼的雙眼是漆黑的顏色，彷彿能與黑夜融為一體。顏石無法辨別顏嶼眼中的情緒，她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

唇瓣相貼只不過是瞬間，這短短的幾秒就像一場遙不可及又易碎的夢。顏石什麼都沒感知到一切就結束了，她看著和往常似乎沒有多少不同的顏嶼，懷疑剛剛都是她的臆想。

不然的話，一向克己復禮的哥哥怎麼可能會主動親吻她。

然而唇瓣上殘留的柔軟觸感，還有鼻端縈繞的那一縷安息香的味道每分每秒都在提醒著顏石。

剛剛發生的，不是她的幻覺。

這個認知讓顏石的腦袋混亂，她腦中閃過了許多念頭。她覺得自己一定要做點什麼，不然這個吻帶來的不是開始，而是終結。

“哥、哥哥，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別人了。”顏石盡力調整著自己的氣息，不讓聲音聽起來太抖。

答案無論是對還是不對，顏嶼都不會回答。回答對，那是撒謊，回答不對，那顏嶼將破壞自己的原則，承認自己對自己的妹妹懷有不倫的愛戀。

顏嶼的回答是沉默。

顏石的心中升起了喜悅，但她不敢表現出來，她慌亂地給顏嶼找補。

“哥哥，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的。我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我就先回房間了，再見！”顏石的話說得又快又急，離開時腳步也顯得分外凌亂，看起來就像是落荒而逃。

顏石完全不敢多看顏嶼的表情，更怕顏嶼的回答不是她想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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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哥哥沒站那麼近，但小石頭要撞到他身上的時候他明明能主動避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