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喊了聲太太，抓著帕子要站起來安慰她。

“槽縫裡......槽縫裡再摳摳，不然養臭蟲。”許母邊ch0u噎邊盯看棗紅的踏腳板，表面浮塵散盡，說不出的鮮亮。

李媽只得低頭繼續搓帕布條子，嘴裡道：“太太也別太傷心，權當破財消災，三爺無事就好了。”

“我哪裡是為他......”許母又深覺自己不被理解，哭聲帶起一抹冤氣：“彥卿怪我哩，怪我捎信晚了....耽誤他大哥的腿病，他哪知我個婦道人家的苦呀，老太爺那脾x誰受得住，早捎信，一腿抵一腿，你現也不用費力擦這踏腳板.......別不信，他真做得出來，我那會真是懵，整個人亂糟糟的，彥槐又無用，連個主心骨都沒有。”

李媽點頭附和：“老爺若還在世，太太就不用受這份罪！”

許母愣了會神，看著燭火噼啪炸花子，誰知道呢，也沒機會去驗證了，但按她的心想，那也未必就是條坦然大道。

“可不是.......要是老爺還在......”她嘴裡敷衍，揩絹子擦拭眼窩快g涸的眼淚，調轉話說：“我當時想著趕緊給他醫呀，說不準一日兩日就好了，李媽你也是長眼睛看見的，那時候來了多少人，穿馬褂的郎中、著松袍的道士、出g0ng的太醫、還有高鼻子藍眼睛的洋教士.....大門總敞著，門檻兒都踏平了，我眼也不眨，大把大把銀錢遞出去，你說我薄待彥昭，不想他好，天地良心，若這樣還算薄待，那讓我去si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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