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枝看得口水直流,眼見著廚房裡的人忙著,蹬著小短腿爬上桌,嗷嗚一口咬住一塊糕點,瞬間腦袋頂麻。
媽耶,這也太好吃了!唐斯年居然藏了個頂尖大廚!
撅著小屁屁偷摸摸吃了一塊,她唯恐被廚房裡的人現,戀戀不捨跳下桌。
哼,就當她這些天的精神補償了!
沈靈枝接連偷吃了兩天,很快被循著氣味過來的花豹現。
她友好地用肉墊拍了拍隔壁盤子的大豬蹄,表示有福同享,花豹高冷睨她一眼,兩爪扒上桌,很快霸氣十足地啃起肉來。
緊隨其後的老江一臉崩潰,想把花豹帶走,花豹一個眼神殺就把老江嚇尿。
媽啊!誰來告訴他,這一大一小是怎麼回事!
小貓崽不懂事也就罷了,柑橘大人,你可是那猛獸一掛的啊!唐少不允許你吃熟肉,就是怕你把最後的野性都吃沒了啊啊啊!要是把堂堂的花豹養成小花貓,他,他就要狗帶了!
花豹壓根沒理會彷彿靈魂被抽空的老江。
它很久沒這麼暢快吃過熟肉了,簡直忘乎所以,一個激動居然把盤子拍成碎渣。
廚房裡的炒菜聲消失了。
沈靈枝嚇得一個激靈,以前所未有的牛叉度跳桌躲到大廳椅子下。
花豹相對貓咪體型龐大,目標明顯,躲也躲不到哪去。
它深知這一點,屁股都沒挪半寸,趕緊把桌上最後一盤牛扒吞進肚子裡。
“怎麼回事?”
當一張精緻到妖孽的臉出現在廚房門口,沈靈枝以為自己瞎了。
唐斯年身穿純黑襯衫,腰上繫著黑色長款圍裙,襯得他寬肩窄腰,筆挺修長,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戴著白色乳膠手套,姿態優雅,完全是一副正兒八經頂尖大廚的氣場。
沈靈枝呆若木雞。
臥槽。
臥槽臥槽!
她這兩天吃到的好吃得要死的美食,都特喵是他做的?!
唐斯年掃了眼滿桌的狼藉,外加一張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豹子臉,頓時瞭然。
他摘下手套,摸了把花豹的後腦勺,笑得魅惑無害,“老江,把這周給柑橘的伙食全部換成蔬菜沙拉,醬汁用豬血或雞血,要最新鮮的,越腥越好。”
媽啊!這是什麼詭異選單!
花豹彷彿知曉自己未來的命運,耷拉下高貴的頭。
沈靈枝默默為猛獸大人點蠟。
在唐變態家裡又當貓又當狗的,可真是難為你了。
鬧了這麼一出,唐斯年沒心思繼續烹飪,吩咐傭人來收拾廚房和餐桌,花豹也被老江帶回了溫室。
沈靈枝趴在椅子下看著傭人進進出出,後知後覺意識到一點……等等,她怎麼還在這!老江把她忘了?花豹受打擊過度也忘了逮她?
歐耶,她自由了!
沈靈枝那個激動啊,胖腦袋滾著地面暗暗偷笑,琢磨著等夜深人靜大幹一場。
等著等著,她迷迷糊糊陷入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陣規律的拍打聲吵醒。
月光微弱,大廳一片漆黑,好在貓的夜間視力夠強,讓她足以看清周圍的狀況。
廚房地上有兩個交疊的人影,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兩個人頭。
女方躺在地上,絲鋪了一地,男方埋在女方頸部,身體不停聳動,呼吸聲粗重而急促,能感覺得出男方正處於極度歡愉和亢奮中。相比男方,女方安靜得近乎詭異,沒有喘息,沒有呻吟,像斷了線的布偶任男人肏弄。
沒多久,男人射了,趴在女方身上休息了半分鐘起身。
沈靈枝完全看不到男方在做什麼,就見女方一動不動地躺著。
這對情侶可真會玩,半夜三更跑到唐斯年用過的廚房交歡,也不怕被那變態現扔出去。話說回來,好歹給人家姑娘墊個衣服啊,光溜溜地躺在地上不疼嗎。
然而,更讓沈靈枝目瞪口呆的事出現了。
男人不知從哪找來一頂帳篷,直接在廚房展開,把女人抱了進去。
什麼情況?好好的床不睡,跑來廚房睡帳篷?
沈靈枝正打算溜開,帳篷裡突然傳來奇怪的“篤篤”聲。
強而有力,像是剁豬骨頭的聲音。
真是奇了怪了,現在分明沒人做菜,只有一對男女在帳篷待著……
等等!
她渾身陡然炸開雞皮粒,一股逼人的寒意沿著背脊直躥天靈蓋。
不是會是她想的那樣吧?帳篷裡的人……在碎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剁骨聲不知持續了多久。
終於,帳篷鏈子拉開,男人披著黑斗篷從帳篷鑽出。
他開啟廚房冰箱的保鮮室,藉著裡頭散的燈光拿出盤子,擱在地上。
男人席地而坐。
沈靈枝看到他手中握了把浴血的刀,紅得滲人。
男人戴著跟唐斯年一模一樣的乳膠手套,從帳篷裡取出一根東西,那玩意兒鮮血淋漓而細長,還連著塗了指甲油的五指,竟是一截女人的手臂!
沈靈枝瞳孔驟縮,渾身冰涼。
難怪,難怪一開始就覺得那女人安靜得過分,那變態竟是先姦屍!
男人細細擦拭乾淨女人的血,湊到唇邊親吻,像在呵護一件珍藏品,跟著用那把浴血的刀將女人的肉一點點割下,切掉皮,整整齊齊裝在盤子上。
所有的殘肢都被男人逐一切好,裝盤,放入急凍室,人骨則擱回帳篷。
做完這一切,男人關好冰箱,不緊不慢清洗菜刀,整理廚房,疊起帳篷。
一個皮球樣的東西不小心從帳篷滾出,恰好暴露在月光下。
沈靈枝驚恐地睜大眼,渾身血液瘋狂逆流。
那是一個女人的頭,睜著慘淡無神的眼,絕望悽慘地盯著她。
像在祈求,又像在警告,千萬不要步她後塵。
更讓她渾身膽寒的是,這個女人正是前幾天在唐斯年房間裡叫春的姑娘之一。
唐斯年熱衷香水,尋找女人體香,這裡似乎是他慣用的廚房,他做飯也會戴著白色乳膠手套,而眼前分屍的變態無論從體型身高都跟唐斯年相似,連身上也飄著一股馥郁精緻的香。
這人,莫非就是唐斯年?!
男人的樣貌掩藏在斗篷下,幾步上前把女人的頭擱回帳篷,將血跡擦拭乾淨後快離去。
沈靈枝原本想跟上去,但那人十分警惕,走三步就要環顧一圈。
大廳空曠,本就沒有多少藏身的地方。
她怕打草驚蛇,不敢貿然行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消失在二樓走廊。
沒想到她竟目睹了活生生的兇殺分屍現場!
沈靈枝等那人走後才現自己憋了許久的氣,胸口緊張到生疼。
前世殺她的連環殺手終於浮出水面了嗎。
這個地方太滲人,沈靈枝本想換個地方窩著,但一想到兇手很可能折返檢視冰箱,她終究選擇一動不動趴在原地。
整整一天,從黑夜到白天,沈靈枝都待在這個偏廳的椅子下。
這裡的確鮮少人來,除了白天運來新鮮食材的傭人,她基本沒見到什麼人。
晚上七點,唐斯年進來了。
他換上跟昨晚一樣的黑襯衫休閒褲,腰間繫了圍裙。
沈靈枝看到他嫻熟戴上手套,彎腰開啟冰箱急凍室,拿出幾碟頗為眼熟的盤子。
是凌晨兇手分割好的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