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6484.837，6274738.9214”

小一愣了半晌，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戈修說的是座標系——

那是一個距離他們僅僅不過五百米的位置。

他小心翼翼地駕駛著艦船，以直線向著那個戈修口中的座標前進——

一分鐘後，艦船到位。沒有任何鐳射被觸發。

“2736484.526，6274738.9311”

第二個座標幾乎沒有絲毫停留地蹦了出來，戈修的聲音冷靜而沉穩，幾乎沒有絲毫的波動起伏：“平衡杆傾斜41.43%，轉向器向下0.012°，動力裝置維持不變。”

每個座標後面都跟著極為精確的操作指示，每次的距離都比上一次更近更短。

時間的概念幾乎已經無法存在，空氣彷彿凝滯成了粘稠厚重的固體，將船艙中的每個人嚴嚴實實地裹在其中，隨著每一毫秒的拉長而增加著成噸的壓力，吸入粗糙而乾燥的，帶著粗糲感的冰冷氣體，再撥出熾熱如岩漿的渾濁吐息。

每個人緊繃到了極限，耳邊幾乎能夠聽到自己的神經崩裂的聲音，彷彿下一秒就會跌入趨於瘋狂的崩潰。

但是一秒之後又是一秒。

然後是一個小時

五個小時。

十個小時。

小一身上厚厚的防護服被汗水浸透又陰乾，然後再一次被溼透，漆黑的額髮溼噠噠地僅僅粘著臉頰，眼神有些渙散，但是瞳孔中卻始終亮著一點偏執而死拗的光。他的手指很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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