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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7章、大鬧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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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幹嘛。”

應烘雲看到門外二人,沒好氣地問一句。

周先生看一眼託月的模樣,打趣道:“九姑娘今天這髮型,再加上這梨花帶雨的模樣,怪道八公子求我來書房。”

隨他一起來的年輕公子,悄悄打量一眼託月,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道:“原是跟老太太說話,突然進來個小丫頭,在她耳邊說了幾話,就打發我趕緊到書房找你,想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託月也好奇地打量年輕公子一眼。

此人跟大哥應熙差不多年紀,只是他的面板保養得更好些,應該不用常在外面走動。

他的眼睛很有特別,確切一點是他的眼神,眼神有種超越年齡的成熟滄桑,跟他年輕的外表很不相配,一時間還真猜不到此人的身份。

“你來幹嘛。”

應烘雲十分不客氣地問。

自然不是在問女兒和周先生,而是問那名白面書生。

白面書生微笑著走進來,空氣中多了一絲淡淡藥香,託月很快猜出白面書生的身份,卻沒有點破。

周先生進來後直接坐下,抓起一把葵瓜子道:“你準備這麼多好吃的,是打算在書房裡面待一天嗎?你父親不在的時候書房裡也未必安全,不如到學堂聽聽學,先生可以保護你。”

“您還好意思說。”託月瞪一眼周先生,冷冷聲道:“若不是您皇后娘娘面前胡說,皇后娘娘怎麼會讓參加御宴,我也不會莫名奇妙被追殺,險些丟了性命。這次要不是兇手把八姐姐誤以為是我,中毒蠱躺著等死的就是我。”

“你知道有多少人渴望參加御宴而不得嗎?”

“我不稀罕。”

面對周先生質疑,託月絲毫不掩自己的厭惡。

託月有些生氣地冷冷道:“不要把您的自以為是,強加到別人身上。還有,不要忘記這些年來,凡是你推薦參加御宴的女子,每一位在御宴結束後都會莫名奇妙地……”

“應託月。”

應老爺怒喝一聲,打斷女兒的話。

周先生也一臉驚訝道:“難怪你一直對我持有戒心,原來你調查過我。”

託月淡淡道:“學生只為了自保,別人不保護我,我就自己保護自己。”

“託月……”

應老爺無奈輕嘆一聲,神情忽地有些傷感。

託月深吸一口氣道:“父親若不願意管女兒的生死,就讓女兒自己保護自己吧。”

“……爹沒有不管你。”應老爺有些底氣不足,託月淡淡道:“我曾經跟大哥哥說過,不求大富大貴、天下揚名,只求壽命如濤濤江水永不幹涸。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為什麼就這麼困難?”十分傷感地轉身準備離開隔間。

周先生在託月快離開時,忽然問:“你知道那些女子為什麼要死嗎?”

託月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他道:“原因我不管,我只知道他們都死了。而我……御宴結束後生命也遭到威脅。”

周先生不知道是不想解釋,還是不知道如何解釋,最後默默看著託月離開隔間,年輕書生很想喚住託月,卻最終沒有開口,只是笑嘻嘻道:“這小姑娘很意思,可惜不是長壽之相。”

“你來幹嘛?”

應老爺再一次問商陸的用意。

年輕書生笑笑道:“偶爾聽聞貴府一樁奇事,說有位姑娘身中奇毒,連太醫都斷言不能救,結果最後卻不治自愈。有如此奇人奇事,在下自然想見一見這位姑娘,沒有別的意思。”

“你已經見過,可以滾了。”應老爺沒好氣地趕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立誓不救應家的人商陸。

“見過了?”商陸愣一下道:“方才那小姑娘?難怪,我說她怎麼一臉短命相,原來是身中劇毒。不過,如果你要是願意跪下求我,本神醫可以原諒你,幫這小丫頭解毒保命。”

“你跪下來求她,她都不一定會讓你醫治。”應老爺冷回一句道:“我這個女兒呀聰明,是絕不會讓不信任的人碰自己的身體,以你的人品……在她眼裡不配為醫者。”

“太有個性,是我喜歡的女孩。”商陸故意提高音量,就聽到外面冷哼一聲,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得罪了這小祖宗,你更加沒有機會。”周先生忍不住調侃,商陸冷瞻一眼了道:“彼此彼此,很明顯她防備你比防備在下更嚴重,誰讓你是死神,誰跟你走近誰就得死。”

“……”

周先生一時無方以對,乾脆吃東西不說話。

應老爺卻起身拱手行禮,一臉抱歉道:“尚賢,你不要跟託月計較,她什麼都不知道。”

周先生不以為然笑笑:“九姑娘數次死裡逃生,草木皆兵,很正常。她是害怕了,你作父親的應該多給她些關懷,而不是指責。再說,她說的是事實,凡我推薦參加御宴的女子都沒有好下場。”

“原不想過問你的事情,不過既說開了,我便多問一句吧。”應老爺看著老同窗認真地問:“到底是為什麼呀?”

“這個問題我暫時不想回答。”周先生委婉拒絕,淡淡道:“我會保護九姑娘的安全,不會讓她繼續追殺九姑娘,確保你寶貝女兒的壽命如滔滔江水永不幹涸。”

商陸卻搶話道:“什麼滔滔江水,要是不讓我醫治,她肯定就是地上的一灘水,略曬曬就消失不見。”

“你去求她讓你治呀。”應烘雲沒好氣回一句,回頭對守在邊門人:“九姑娘在書房裡看了什麼書?”

“回老爺,九姑娘先看老爺放在最深處的卷宗,後來又看了很多關於雲城川縣的書籍,好像是查詢什麼東西,屬於整理書架時發現這個東西。”下屬把託月落下的絹帕交給應烘雲。

周先生悄悄瞄一眼道:“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能查到這一步,只可惜她不是男兒身。”

“你們在說什麼?”冷丁商陸問一句。

“再坐這裡,《玉山踏春圖》就要化為灰燼。”應老爺淡淡提醒商陸。

“你少騙人,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誰會捨得燒掉啊。”商陸不以為然,神情怔一下……雙腳像上弦,飛快地衝出書房。

“九姑娘鬧成這樣,原以為你會生氣的,沒想到……”

周先生打量著應老爺道:“你不僅沒生氣,反而還很欣慰,真是讓我摸不透你的心思。”

“太完美了會讓人覺得不真實,就像她的母親一樣,今天她忽然在我面前又哭又鬧,倒讓我心裡面踏實很多。”

應烘雲在一瞬間放空自己,沉浸在過往的記憶裡面,良久才幽幽道:“接她回府,就是想她過些普通人的生活,可惜事與願為。”

女兒偶爾表現出來的殺伐果斷,總是讓他不由自主想起她的母親,一個他永遠看不透的女子,聰慧、沉靜、神秘。

關於託月的生母,周先生略知道一些,淡淡安慰道:“九姑娘身邊阿彌曾說過,你女兒長得就很高調,註定無法過普通人的生活,沒有必要刻意隱藏。”

“你覺得應該怎麼做?”應老爺問。

“逃避不是辦法,讓她去族學聽課吧。”周先生重新抓起一把葵花子,淡淡道:“可以試著讓她自己解決問題。”

“行嗎?”

“放心,她行的。”

託月沒有馬上回成碧館,而是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在青萍橋上來回走動思考問題。

應嘉月被人下蠱的手法,無論她怎麼想就是想不通,從傷口來看很明顯是近距離下手,就是有人站在身邊,用類似針的東西輕輕一紮。

事實上,當裡橋上並沒有滿足此條件。

託月走遍青萍橋附近的每一個點,設各種可能形成那樣手法。

排除莞兒撒謊的可能性,以青萍橋左右是水,前後空曠的情況,真的沒有第二種可行方案。

最後託月終於放棄回成碧館,剛走到門口外面,一個人突然衝過來,撲嗵地跪在她面前,一把抱著她的腿大聲哭求道:“九丫頭,你行行好,發發善心,救救你八姐姐吧。”

“商神醫都來了,二嬸母有什麼擔憂的?”託月冷冷地反問,二夫人卻死死抱著託月道:“商神醫說,看不到《玉山踏春圖》,他便不給你八姐姐醫治。你八姐姐快不行了,你就把《玉山踏春圖》給二嬸母。”

“畫可以給你……”

“真的,你真的願意把給我們。”

不等託月說完,二夫人就麻溜地上站起來,拉著託月要進成碧館。

託月一把甩開二夫人手,站在門前淡淡道:“商神醫已經給八姐姐醫治過,如今在書房跟父親聊天說話,二嬸母急什麼呀。”

“我……”

二夫人沒想到託月已經見過商神醫,頓時面上有些訕訕的。

託月抬手理一下凌亂的長髮,攏到身後,淡淡道:“畫可以給你們,但是不能白給。”

“什麼呀?”

很明顯的意思,二夫人卻故作不懂問。

託月一字一字清楚說道:“兩萬兩銀子送到成碧館,我馬上把畫給二嬸母帶走。”

“什麼,兩萬兩銀子。”一聽到要兩萬兩,二夫人馬上跳起來大叫道:“我哪有那麼多銀子,這不是為難我嘛?”

“沒有銀子,銀票也行啊。”託月輕描淡定寫地回一句,二夫人猶豫一下道:“一幅畫兩萬兩太貴,你能不能再通融通融,少收一點,二百兩行不行。”

託月嗤笑一聲道:“二嬸母,《玉山踏春圖》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每年光保養費都不止二百兩。”

“我們可是一家人啊。”二夫人可憐兮兮地看著託月。

“正是因為是一家人,我才只要兩萬兩銀子,換成別人那就是五萬兩。”

託月似笑非笑地看著二夫人道:“況且二嬸母昨天晚上才說過,大房是大房,關二房什麼事。如今我也想說,二房是二房,跟我們大房有什麼關係。”

“你到底想怎麼樣?”二夫人沒想託月會如此強硬。

“兩萬兩銀子或銀票,一手交錢一手交畫。”託月笑眯眯回答,想一下又道:“我會在成碧館恭候二嬸母大駕。”

“應託月,你這是趁火打劫,你太沒性,你不得好死。”二夫人終於忍不住對託月破口大罵:“你個有爹生沒娘養的野雜種、短命鬼,下賤胚子……”

短短一瞬,幾乎把所有難聽的字眼,二夫人都罵在託月身上。

託月也不生氣,站在門前漠然地聽著二夫人叫罵,還有一臉饒有興致的模樣。

阿彌和冰兒領著眾人站在門內,既不出來幫腔也不去向老太太、大夫人通風報信,就站在成碧館門口內看戲。

其實事情鬧得這麼大,早就有人報給老太太和大夫人,不過都是在暗在觀望,而大夫人那邊早就收到託月的提醒,老太太不出現她也不要急著出現,最好是不要出現。

“九丫頭賣的是什麼關子?”

大夫人有些不耐煩問,大老遠就聽二夫人罵人的聲音,不能就近觀看多可惜。

黎媽媽含笑勸道:“這就是九姑娘精明之處,也是為大夫人您著想。二夫人最會裝窮裝可憐討,老太太心軟肯定會跟九姑娘討要畫,到時候大夫人是幫九姑娘,還是幫老太太呢。”

“哦……原來是不想我夾在中間為難。”大夫人恍然大悟,面不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如今二夫人當眾撕破了臉面,九姑娘想怎麼就怎麼鬧,老太太也來了也未必管用。再說八姑娘早就不中用,就算是醫好也找不到好人家,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嫡女,配不配用一副畫來換,老太太心裡自有掂量。”

大夫人也知道皇城十子大比那天,應嘉月被自己的未來姐夫盧家公子劫持,當眾失禁出醜、閨譽掃地,有哪個高門願意娶這樣的媳婦,不怕惹人笑話。

大夫人細細想一下道:“照這麼說來,如今府上幾個姑娘裡,最尊貴的就是九丫頭。”

黎媽媽笑眯眯道:“九姑娘除了出身差一些,相貌才情樣樣拔尖,也不知道將來那個娶了她,那真是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分。”

從語氣裡聽得出她十分欣賞託月,大夫人有些遺憾道:“可惜她沒有託生在我肚子裡。”

黎媽媽卻不以為然道:“就算她沒生在夫人肚子裡,如今有老爺的寵愛,再加九姑娘自己聰慧又有手段,還有生母留的一屋子的珍玩古董、田莊店鋪,闔府裡還有誰敢小看她呀。”

“黎媽媽,你最近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

大夫人瞭解黎媽媽正如黎媽媽瞭解她一樣,若沒什麼特別原因,是不會突然對一個人改觀。

“真是什麼都瞞不住夫人您。”黎媽媽老實交待道:“方才聽在書房外面侍候的人說,九姑娘跟老爺大鬧了一場,豈知老爺不僅沒有生氣,還一臉樂呵呵的。連……”

最後訊息,黎媽媽貼在大夫人耳邊說。

大夫人聽完一臉難以置通道:“九丫頭還真是個神人哪,看來以後我們也要多倚重她才行。”

黎媽媽笑而不語。

就有小丫頭來報,說老太太已經到了成碧館。

大夫人一臉遺憾道:“真想馬上過去看看二夫人那副小人嘴臉,可惜不能辜負九丫頭的一番好意。”

“比起看二夫人嘴臉,看二夫人的下場豈不是更有意思。”黎媽媽生怕大夫人按捺不住好奇,跑出去壞了九姑娘的計劃。

成碧館門前。

老太太扶著管嬤嬤過來,遠遠就大聲斥道:“主子都鬧成這樣,你們也不知道上去勸一勸,成何體統。”

聞得老太太來了,二夫人撲的一下假裝摔倒,跪在地上哭求:“九丫頭,你就行行好救救你姐姐,二嬸母來世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

“誰是我姐姐呀?”託月卻不管不顧,冷冷反問道:“我姐姐在尚書府好好的,不需要母親算計我東西去救。”

“還有……”不等二夫人開口,託月又繼續道:“我的姐姐可不會散播謠言,毀壞我這當妹妹的名聲,更不會讓人用石頭砸我再伺機偷我的東西,還挑唆幾位外室養的姐姐,到我成碧館外面鬧,影響我的身體恢復。”

“九丫頭,夠了,越說越離譜。”

老太太冷喝一聲,制止託月說出更難聽的話。

託月不以為然道:“想要《玉山踏春圖》,就拿五萬兩銀子來換。”

“不是兩萬嗎?”二夫人顧不得裝受傷,從地上跳起來質問,託月冷冷道:“二嬸母方才罵我罵得很爽吧?罵我是有爹生沒娘生的野雜種,是短命鬼、下賤胚子,娼妓養的……所以五萬兩,一個子都不能少。”

“九丫頭。”老太太輕喚一聲。

“孫女見過老太太。”託月恭恭敬敬地行過禮問安。

隨即回身,指著不遠處青萍橋道:“二嬸母你知道,每天每時都有人在青萍橋走動,為什麼只有八姐姐中蠱呢?”

“是為什麼?”二夫人本能地問。

“是我七姐姐來索命啦。”託月語氣森森,在場的人無不發毛,驚恐地看看四周。

提到應梅月,二夫人不禁心虛,卻要強地道:“你胡說八道,世界哪有鬼,有鬼就讓她來索我命,是我讓嘉月這麼做的,是我,一切都是我安排。誰讓她倒黴,當了你的替死鬼。”

“所以你們報應來了。”託月微微一笑,回頭對老太太道:“祖母,父親在為這個家努力,您瞧瞧二叔他們一家子都幹過些什麼勾當。您再不管管,二嬸母就該把咱們一家子人都給賣掉。”

“你……”

“二嬸母有時間罵人,不如趕緊去籌錢吧。”

“祖母,孫女告辭。”

託月也不理會老太太轉身走入成碧館。

望著緊閉物大門,二夫人癱倒在地上,哭道:“老太太,您想想辦法,答應商先生的酬勞不能不給啊。”

“你是自食其果,但凡你對九丫頭好一點,都不是這樣的結果。”老太太冷喝一句,淡淡道:“如今唯有把你陪嫁的兩個莊子變賣,我再給你湊一些銀子,把五萬兩銀子送到成碧館。”

“母親不行啊,那兩個莊子是留給秋月和嘉月的嫁妝。”

兩個莊子是二夫人的陪嫁,也是收入主要來源,若賣掉真的只能靠月例過活,自然是不願意賣掉。

老太太冷哼一聲道:“什麼嫁妝不嫁妝的,就五丫頭和八丫頭如今的情況,還有人願意娶他們嗎?將來就算嫁也不過是小門小戶的,花不了幾個銀錢。”

“是要莊子還是要女兒,你自己看著辦吧。”

老太太雖然氣託月違背自己,卻也拿她沒辦法,畢竟那是她的東西,真逼急了她是什麼都幹得出。

成碧館門戶緊閉,老太太變臉,二夫人正犯難時,忽然聽到老太太道:“今天發生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一丁半點,從今往後你就不要來慈暉堂來見我,我也不會再管你們二房的事情。”

二夫人還不想失去老太太這個靠山,只好悻悻地離開,帶著人回到二房那邊,坐在女兒床前思索應對之策。

雖然老太太有話不得外傳,不過府中人卻是瞞不過。

事情很快在府中傳開,有人覺得託月無情,也有人覺得二夫人太過奸詐,總想空手套白狼,這回真的是活該。

九姑娘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不過最廣為流傳的最讓人深刻的,卻是七姑娘回來向八姑娘索命的說話,以至於很多人經過青萍橋時都小心翼翼,生怕會被冤魂索命。

託月大鬧一場卻跟沒事似的,第二天便去學堂聽學,完全不理會眾人各種怪異的眼神。

課間休息時,燕攸寧回過頭,小聲地道:“九妹妹,七表姐真的回來向八妹妹索命嗎?”

“當然不是。”託月也壓低聲音道:“世上哪有鬼。鬼只在人心裡面,心裡有鬼的人才會害怕被冤鬼索命。”

“你昨天不是說,是七表姐回索命嗎?”燕攸寧有些不甘心,託月無奈解釋道:“妹妹是被逼無奈,另外八姐姐中毒蠱的過程實在蹊蹺,妹妹到現在還沒有想通,才胡亂編的一個藉口。”

“九妹妹。”

忽地,從頭頂飄下一個冰冷的聲音。

託月抬頭一看,是四公子應軼,見他面色鐵青,趕緊拿出卷東西道:“墨太傅五公子墨衡宇的策論。”

四年前,墨衡宇赴考場,一口氣拿了三個甲等,名震朝野,他的經義、策論無雙,多少人求一觀而不得,託月卻直接把全文奉上。

“你怎麼弄到的?”燕攸寧一臉興奮問。

“有錢能使鬼推磨。”託月笑眯眯地回答,就聽四公子應軼咬牙道:“以後不許再提七妹妹的事情。”

“死者為大,我保證不會有第二次。”託月高舉竹簡認錯,確實不該把應梅月捲進來,應軼利落接過竹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細細品讀

燕攸寧悄悄看一眼應軼,小聲問:“你是不是早就料到四表哥會生氣。”

託月沉默代表預設,上學時間一到眾人繼續聽周先生講學,託月望著周先生忍不住走神,覺得自己昨天有點過分。

“九姑娘,你上次說要整理的東西呢?”

方才生出的一點愧疚,馬上被周先生的聲音打碎,託月又瞬間覺得昨天的話一點也不過分。

託月遲疑一下起身道:“抱歉,這幾天發生了些事情沒有空整理。先生再容我兩天時間,後天我一定會拿過來。”

“後天。”周先生點一下頭道:“後天若是沒有,我就罰你抄書。”

“是。”

託月趕緊應下,集中精神聽課,儘管是十分枯燥的帖經。

帖經、墨義、經義、策論,科舉四大題目,智者覺得極易,庸者鄧經常會被題目逼瘋。

在場應冽、應辭、應傑,還有剛回府不久的應昕準備參加秋闈,四人聽得格外認真,也是周先生重點的指導物件。

託月正聽得聚精會神時,莫名地頭皮一陣發麻,感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可是大家都在認真聽講,周先生正忙著講學,根本沒有無暇他顧。

怎會突然有這種感覺?

莫非是……想到那個可能,託月頓時渾身起雞皮疙瘩,汗毛根根立起。

面上卻假裝認真聽學,卻不由自主地垂下左手,把匕首滑到手上,緊緊地握在手上才好些。

忽然,託月被茶杯裡的水吸引。

由於天氣還比較熱,託月並沒有蓋上杯蓋,能清楚地看到裡面的茶水。

此時學堂內沒有一絲風,更無任何東西撞到書案,茶杯裡的水卻忽然朝一向輕盪開,就像是有個人在輕輕吹動。

面對這一幕,託月努力保持鎮定,努力不去看茶水的波動,書案卻忽然像是被撞了一下,茶杯裡面的水潑出好些在桌面上。

託月手中的匕首,差一點就揮出去,幸好在最後一刻忍住。

再忍忍,忍忍,忍忍……終於忍到下學,託月深吸一口氣,趕緊讓阿彌上來收拾東西,自己直接把茶倒掉。

“九妹妹,今天怎麼走這麼急。”應冽從後面追上來,託月堆起笑容道:“餓了,早膳沒吃好,餓得厲害。”

“你是怕五哥找你麻煩吧。”應冽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拍拍胸膛道:“放心,從今天開始十哥哥天天陪你,十哥可以後護著你,保證沒有人敢靠近你。”

“好啊。”

託月爽快地答應。

兄妹倆並肩走出沁園,在門口外面等馬車。

忽然一個人飛快地奔過來,撲嗵地跪在託月面前,大聲道:“九姑娘,你就讓老夫給你把把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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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因為長時間碼字,最近靈琲經常脖子、手臂、頭皮發麻的情況,所以更新不有點晚,希望大家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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