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媽媽的手握住面具的那一刻，林棉握住了她的手，輕喚了聲：“媽，不要看。”

林媽媽的眼中盛滿熱淚，看著握住自己手腕的乾枯骨頭，痛苦的捂住了臉，低聲說：“兒啊，媽媽受得住。”

“我現在渾身上下，只剩下骨頭了。”林棉低了低頭，“你看了，會被嚇到的。”

“怎麼會嚇到呢。”林媽媽傾身抱住林棉，眼淚把他的衣袍打溼了，“你是我的骨血，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我都願意接受。”

其實見到林棉的第一眼，林媽媽隱隱就猜到了一些，所以現在，難過多於震驚。

林棉鬆開了握著她的手，哽咽道：“對不起，是我不孝，如果我不去雪山，我就可以陪在你們身邊了。”

我就可以好好照顧你們，陪你們過完下半生。

這一聲對不起，遲到了二十八年。

“傻兒子，不要說對不起。”林媽媽雙手捧著林棉的臉，“一家人怎麼分對錯？”

也許是林媽媽眼中自帶愛的濾鏡，眼前的畫面沒有想象中的恐怖，只是一具沉浸在悲傷中的骷髏，黑洞洞的眼眶中似乎摻揉著世間所有的憂愁。

像兩口幽深的井。

林媽媽把兜帽揭開，摸了摸林棉的後腦勺，眼中滿是慈愛：“哎呦，不愧是我兒子，只剩下一把骨頭都那麼帥氣逼人。”

“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笑一下。”

林棉被她逗樂了，坐在扶手上，下頜骨一張一合：“媽，我沒有眉毛了，哪來的愁眉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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