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式心中還有很多事情，只得溫言安慰她幾句，匆匆離開了崔府。

而在宮中，殷胥一直不肯信這個傳言。

那種不信，幾乎成了此刻僅存的信念，山東境地的軍信都將以最快的速度往長安送來，然而幾天到他手中後續的訊息，全都是關於鄆州那場戰役的慘狀。

李治平用幾萬兵力設局埋伏。

無一生還。

屍山屍海堆在鄆州城門外。

他得到的盡是這樣的訊息。

而行歸於周也遞來了一些訊息，比如言玉也去往了鄆州城附近，他並沒有找到崔季明的屍身，帶著一匹金色的戰馬離開了山東往南方去了。

比如賀拔慶元手下的兵力，由於被盾陣圍攻，幾乎沒有幾具屍體能識辨面目，如果崔季明死了，也找不回來了。

比如鄆州城再遭圍攻，山東內境幾州聯合反叛李治平，打算各自畫地割據。李治平逃遁離開鄆州，如今身在何處未知。

訊息越多，就像是一幅畫的細節被一點點勾勒，他就算妄圖去相信，現實也逼的他不得不去明白鄆州發生了什麼。

賀拔公都不在了，崔季明很難活下來。

這樣真正可謂無一生還的戰役，在歷史上也是幾乎聞所未聞，就算是項羽帶八千子弟渡江而西，自刎前所謂無一人生還也未必是真的。

殷胥知道，這或許跟賀拔慶元手下人的秉性有關，涼州大營計程車兵從來都是不會拋下戰友，若無活路便以一人之身奪敵方三人性命，以重傷對方為唯一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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