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傑下意識地捏緊引流管。“我真的替你累了。怪我麼?你兒子是不是特自私?”
胃造瘻是直接傷口,只要拽下來,失去全營養液的供給和傷口感染可以把媽媽送走。曾經灰暗的記憶也一起被送走,再也不用擔心什麼。
祝傑輕輕地捏著,十分努力地回憶,希望能回憶起一張清晰的臉。可是沒有,他能記起來的只有一個決絕的背影。
手很用力,手背明顯的凹陷是自己和自己在角力。
突然祝傑憤怒了,他仍舊捏著管卻不動它,像忍受世界第一痛的三叉神經疼痛。他並不善良,想親手結束母親的生命換取和原生家庭的徹底分離,不捨、痛苦、執拗、仇恨,構成了他性格的每一面。
“我是不是特自私?”祝傑質問,挖出自己最想問的問題扔給一個植物人,“你不自私麼?你憑什麼不要我了?”
範姍姍躺著。
“我今天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你再也別想見著我。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
那根引流管在他手裡彎曲,幾乎折成了直角,只要輕輕一拽。
可是最後祝傑鬆開了,他做不到,怔愣地看了範姍姍的臉許久。這不是他和姥爺、父親之間的抗爭,這是兩個世界、幾代人的抗爭,不可能和解,只能決裂。
“媽,我真走了。小業爸媽沒了,我不管你了,我以後要管他。”祝傑重新把血氧夾給她戴上。
他放下那隻手,意識裡有兩股敵對的力量對撞。放下這隻手他才可以去牽薛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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