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昊山的媽媽幹了件特牛逼的事：她把張昊山壓進手術室，讓他親眼目睹了人工流產的全過程。

宋湛恩全程沒有看他一眼，很快在麻醉劑的作用下陷入沉睡，病床上的女孩被綁住了手腳叉著腿仰面躺在手術檯上，冰冷的金屬製品插入陰道消毒，蓋上無菌布只露出陰部來。

不像是一個完整的人，而像什麼接受實驗的動物。

張昊山隔了一米的距離看著都覺著腿軟，他不敢走近了，只是迷迷糊糊地想著：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呢？原來宋湛恩也是這般纖細弱小。

第一次做愛時只插入龜頭就讓女孩疼得大哭的脆弱甬道被擴張到不可思議的直徑，吸管插入其中，血肉模糊的一團脫離母體——在那剎那間張昊山突然意識到：這無疑是在分屍。

他的孩子，數個小時以前他才聽到了他/她的心跳的孩子，他已經長出了手腳的孩子，他的大腦已經開始工作、骨骼正在逐漸變硬的孩子，就這樣，化作了一攤血肉，尚未對子宮以外的世界有任何認知，便匆匆地，沒有了人形，像是被攪拌機打爛的水果一樣化作了一攤血肉。

從沉睡中慢慢醒來的女孩仍然臉色蒼白，沒了麻醉劑的藥效，劇烈的疼痛感讓女孩不過片刻便大汗淋漓，張昊山下意識地伸手想替她擦去額前的汗水，卻被宋湛恩用力推開了。

這是他的錯。

張昊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了：這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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