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真是夠夠的了!
她端了水,抬頭看向陳昭。
餘露沒有掩飾,陳昭在她眼裡,看到的是濃濃的厭惡。他只覺得心徒然的跳了跳,然後便下意識的伸了手,把被子接了過去。
“我自己來。”他輕聲說道。
喝了水,他又催餘露,“你先去吃飯吧,我先休息下,等會再吃。”
男人看著閉上眼的陳昭搖了搖頭,可是視線轉向餘露的時候,卻是伸手在脖子下面抹了兩下,這是在威脅了。
這人聽陳昭的話,可陳昭如今受傷很重,若是自己太過份,還真不好說揹著陳昭他會對自己做點什麼。
餘露快速的吃了飯,便端了碗又來到床邊,“陳昭,吃飯。”
陳昭睜開眼,看著她眼底有些微的笑意,只是對上她的冷臉,那笑意卻根本無法擴大。
餘露端著碗,沒有辦法扶他起來,他又傷得十分重,自個兒起不得身。於是那男人便過來將陳昭給扶了起來,然後眼神暗示餘露喂陳昭吃飯。
餘露用筷子絞了面,送到了陳昭嘴邊。
陳昭心頭有些苦澀,張嘴將面吃進了嘴裡。
那男人就在邊上呵呵笑著道:“陳爺,這般瞧著,您二位還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對呢。”
陳昭的臉微微一紅,只沒等他抬頭,便聽見餘露實在忍不住的呵呵聲了。
蕭睿是在十日後才得到的訊息。
彼時,他已經趕到了西北,正在考慮要不要去見蕭炎。若抓走餘露的人是陳昭,他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未必就會在乎陳皮,在乎所謂的逃兵被抓要殺頭的規定。
既如此,那麼他去見蕭炎,無非是遞了自己的軟肋過去。雖然之前他和於國棟合作,是有這方面的意思,可卻不是要現在就決定的。
而且,若他真的不打算回去了,那麼不管是哪一個兄弟上臺,都於他沒什麼關係。
得到了成七叫人傳來的訊息,他立刻就決定帶一部分人趕回去,“去準備一輛囚車,將陳皮先餓上兩頓,然後抓起來帶走!”
崔進忠也是跟著來的,他忙道:“王爺,您這般對那陳皮,陳昭會不會因此遷怒於餘主子?”
蕭睿看了眼崔進忠,不是男人,果然無法理解男人的心思。這麼久了,陳昭沒有來找他要挾什麼,可餘露卻好生生的,那麼很顯然,陳昭是心裡有餘露的。
餘露可能沒有生命危險,說不定陳昭還會對她很好,他雖然鬆了一口氣,可仍然,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想到這裡,蕭睿便忍不住又吩咐了崔進忠一句,“你去,將陳皮帶過來!”
陳昭犯下該死的罪,那便先讓他的堂兄代為受一些過吧,不然,再憋下去,他只怕快瘋了。
☆、第132章
張紅梅喝了檸檬水,看了一圈才問張珍,“咋就你一個人在家,你媽呢?”
“我媽去縣裡了,我大姨家姨嫂生小毛毛。”張珍看看張紅梅,又看看她肚子,笑著問,“紅梅姑,我家有草莓,你要不要吃?”
“草莓?”
張紅梅愣住了,難道張珍是穿越帶隨身空間的?不然這都七月末了,哪裡來的草莓?
張珍笑,“是啊,我家大棚裡的,你擱這等著,我去給你摘去。”
“一起去吧,我也正好看看你家大棚。”張紅梅拉住張珍。
“這樣不好吧,”張珍有些猶豫地看著張紅梅的肚子,“你這馬上都要生了,大棚裡空氣不好,你在裡面待著對小毛毛不好。”
一個八歲的小姑娘說出這種話,張紅梅幾乎可以肯定張珍不是本土人民了。眉頭動了動,裝作詫異地問,“還有這個說法?我都沒聽過呢,沒事,我進去待幾分鐘看一眼就出來,對毛毛沒傷害的。”
張珍沒有辦法,只好帶了張紅梅一起去大棚。
張珍家的大棚就在門口,左右兩側是樹,中間是兩排的大棚,大棚前面是一個淺淺的池塘。張珍開啟綴著木頭的塑膠布做成的門,把張紅梅讓了進去,又把門小心地關了一半,流了出風的口,這才跟在張紅梅後邊進去了。
她們進的是左邊大棚,地方不大,但進去卻發現這裡倒是東西很齊全,有青菜,有韭菜,有大蔥,有西紅柿,還有草莓和一些香瓜。張紅梅裝作好奇的樣子一一查看了遍,趁著張珍沒注意,偷偷摘了一個西紅柿和一個草莓,裝在了褲子口袋裡。
張珍害怕張紅梅在大棚裡待久了對身體不好,也害怕張紅梅發現什麼不對勁,就勸道:“紅梅姑,快出去吧,待太久了悶的慌。等你以後生了小弟弟,想咋來看咋看。”
“好,那我就出去了。我也就是好奇,看這一回就可以了。”張紅梅笑,順著張珍的意思出了大棚。出來才發現果然是外面的空氣更新鮮些,狠狠吸了幾口氣才覺得舒服。
“紅梅姑,我家大門沒鎖,你先進去坐坐等我一會,我進去摘點草莓給你,都熟透了,不吃就壞了。”張珍說完,拎著小小的竹籃又鑽進了大門,還特意從裡面把大棚的門關上了。
張紅梅就去了張珍家,在鍋屋的水缸裡舀了水洗乾淨西紅柿和草莓,一一吃了,都很普通。以前張珍給她送過西紅柿,那西紅柿酸酸甜甜,雖然吃著不覺得什麼,但就是比街上賣的要好吃。而今天吃的這西紅柿,明明和之前送的不一樣味道。她又去吃草莓,雖然個頭挺大,但是水水的,也許是季節不對,一點都不甜。
張紅梅斷定了張珍的特殊身份,不知怎的,心裡倒也不怕。只不過也不想著和張珍老鄉相認就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張珍現在對她雖然好,但畢竟是因為她救了張珍的緣故。可是隻有她知道,真正救張珍的,是原主,不是她。
要是張珍知道了,不對她好倒是沒什麼,要是說了什麼,那後果會怎樣她是不敢想的。
雖然她小人之心了,可是一個人到了這個年代,她不小心點保護自己,就沒有人會保護她了。別人眼裡的,都是原來的張紅梅,卻不是她。
她只有自己可以相信,可以依靠。
不一會張珍提著小籃子回來了,籃子裡除了草莓還有些小青菜和西紅柿,她笑著給了張紅梅,張紅梅也沒客氣。還特意拿了幾個草莓洗出來吃了,又大又甜的草莓,跟之前吃的一點也不像。
張紅梅拎著東西回宋莊,一路走著,直到家門口心才定下來。
也是,自己怕個什麼勁,就算張珍穿越帶隨身空間怎麼了,自己又沒害過她,她還能怎麼了自己?
安慰過自己後不禁又有些怨氣,老天爺不公平啊,人家穿越都有隨身空間,自己穿越卻什麼都沒有。好歹也給開個金手指什麼的,那樣才能快速過上好日子啊!
氣呼呼地切好了肉,又泡上了粉條,西紅柿炒兩個雞蛋,小青菜就做個清湯,一陣子忙活,午飯就做好了。
中午一家三口人吃了飯,婆婆苗小蘭就趕著去看場了,宋心武體貼媳婦,自發自的去刷鍋洗碗。
張紅梅就坐在東側間的床上,抱著個枕頭想事情,想以後該以怎樣的心情和張珍交往,也想以後自己該怎麼辦。這肚子一天天變得更大了,估計果子收好她就該生了。可是生了以後呢?是和張秋雪一樣,帶著孩子,每日裡做著飯,靠著宋心武種地賺錢過日子;還是像大多數婦女那樣,把孩子帶去地裡,和丈夫一起忙活莊稼?
說實話,兩樣她都不想。
平日裡做飯洗衣服她沒有問題,但是下地幹活,她知道自己幹不好。一來她很多事情都不會,二來不管是前世的她還是這個時候的傻子張紅梅,都沒怎麼幹過農活,身體和心理上,她都吃不了那個苦。
宋心武刷完鍋碗回了屋,就見媳婦坐在那發呆,不由問道:“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張紅梅悶悶地答道。
宋心武沒‘聽’見,坐到床邊,拉了張紅梅跟自己面對面,見著媳婦麵皮子又白又嫩的,忍不住上手捏了一把,“是不是最近燒飯累了啊?累了明天就不要燒了,那不是才買了饊子和雞蛋糕嗎,你餓了先吃點,我們早一點回來燒飯。”
張紅梅聽了這話,心裡暖暖的,笑道:“燒個飯哪裡就能累了,媽下地之前都把米淘乾淨放著了,我就切個菜,方便的很。”
農村吃的米,不像現在大城市裡,都是直接從超市買的乾淨米,用清水淘淘就可以吃的。那時候的米里夾著稻糠,需要用篩子抖好幾遍才能抖乾淨,對於一個孕婦來說,那也算是個體力活了。
“那你咋了,一個人坐著發呆,有什麼事情嗎?”
宋心武這人,說好聽點是脾氣有點倔,一根筋認到死;說難聽了,那就是個犟驢子,遇到事情不搞個清清白白是不肯罷休的。
張紅梅知道,自己要是不說,這人指不定心裡能擱到什麼時候呢,就把攛掇她媽和大哥大嫂分家的事情說了。
宋心武聽了,沉思了片刻才說,“其實分家也好,起碼分家了你大哥大嫂沒有辦法了,地裡活只能自己幹,家裡的事情你大嫂也只能自己做,這麼一來,說不定兩個人不像以前那樣依賴你爸媽了,還能攢到錢呢!”
張紅梅沒想到,平日這個人看著憨憨地,居然還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