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客廳裡只剩下了蘇卿言和袁慕兩人。
蘇卿言走過去,做出可憐的模樣,低聲承認錯誤:“對不起……那些照片是我偷的……我……我吃醋,我是一時糊塗才……啊——”
蘇卿言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袁慕狠狠的掐住了喉嚨。
袁慕手上一用力,將蘇卿言重重摁在了茶几上。蘇卿言的後腦勺撞擊在菸灰缸上,疼的她半晌也叫不出聲兒。
袁慕腥紅著眸子,抬起的手,頓頓僵愣在了半空。
半晌,冷冽的吐出一句話:“我的手,從來不打女人巴掌!”說著,手扯住了蘇卿言的衣襟,嘩啦一扯,衣服從肩部撕開。
蘇卿言白嫩的雙。峰坦露在空氣中,暗綠色的胸衣尤其扎眼。
袁慕一伸手,將她的胸衣扯掉,蘇卿言立刻赤裸在了他的眼前。
袁慕緩緩的壓下身子,灼熱的呼吸噴灑的蘇卿言的耳邊,小聲的說:“你不是一直想爬上我的床?”
袁慕手下一用力,將蘇卿言身上殘留的一塊布扒的乾淨:“我偏不如你所願!”
第31章 “女兒”(1)
蘇卿言的胳膊撐在冰涼的茶几上,瑟瑟顫抖。
她從來沒有見過袁慕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也從來沒有見過,袁慕發這麼大的脾氣。
袁慕沒有繼續碰她,將她放開她,轉過身指著樓梯,冷冷的突出一個字:“滾。”
蘇卿言又羞又怒,拾起地上殘破的布料,狼狽的遮住自己的身體,轉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袁慕立在原地,緊緊的握了握拳頭。對於蘇卿言這樣的女人,不能用權,也不能用錢,只能用羞辱的法子,讓她知難離開。
鄧崇走進來,看著一地的殘跡,不免有些驚愕。鄧崇低低的叫了袁慕一聲:“小少爺,事已至此,要不要讓林小姐去安全的地方躲一躲?”
袁慕揉了揉太陽穴,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大伯宣佈袁家的繼承人,這樣才能徹底阻止那群食人獸出來亂咬人!老頭子最近怎麼想的?袁家現在亂成了一團糟,他難道能視而不見?還能安然無恙的畫畫?”
鄧崇回答道:“老爺子說了,年歲大了不想搭理家裡的事兒了。他已經將自己名下的所有產業,都過繼到了你的名下,等他一閉眼,律師自然會宣佈。您有了實權,他們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袁慕皺了皺眉:“難道非得等他閉眼,才能停止這場爭奪戰麼?”
等崇點頭。
袁慕:“老不死的東西。”
鄧崇:“小少爺可不要說這種話了,老爺子為了保護你在袁家的地位已經做出了這麼多的努力,您要珍惜。”
畫室裡,明亮幽靜,輕薄的紅紗從落地窗前傾瀉而下,徐徐微風透進來,紅紗立時在空中紛揚。畫室兩邊是一排一排的畫架,畫架上擺滿了失敗的殘畫。然而畫上全是一個身穿紅色旗袍的女人,憂鬱的、快樂的、颯颯英姿的……
每當朱助理在畫室陪著袁易作畫的時候,他都覺得詭異。這一次也不列外,他看著滿畫室的紅衣女人,加上窗前的紅紗飄揚,他覺得陰森極了。
袁易費力的抬起手,執筆描畫。畫筆勾勒的眼睛明亮有神,可就差最後一筆收尾時,他的胸腔卻突然湧上一絲血腥,手一抖,咳出了血。
袁易無奈的放下筆,朱助理伸手替他將面前收拾乾淨。
袁易閉了閉眼睛,他老了,無論是精力還是力氣,都已經逐漸步入進棺狀態。想他這輩子活了這麼長,如今有了這樣大的家業,也算沒有白活。
在這麼多侄子侄女中,他最喜歡,最看重的只有袁慕。
他為了不讓袁慕染上幾個哥哥那樣的的劣性,特意將他隔離出袁家。
自打袁慕十二歲起,除了逢年過節從來就沒回過家。袁慕以另外一個身份活著,他和普通孩子一樣的學習、一樣的中考,一樣也會為了成績的好壞喜悲,唯一不樣的是,他還有專門的課程,搏擊和射擊。
袁易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樣用心的培養他,反倒讓他有了叛逆的性子。袁易更沒有想到,袁慕竟然會因為一個女人想要放棄繼承家業的權利。
林小青枕著高宴的胳膊睡了一晚上,伸懶腰起來時,覺得渾身痠痛。
高宴給林小青煮了粥,見林小青起了床,才從廚房將粥端了出來。高宴細心的將滾燙的粥吹涼了些,才遞給她。
高宴耐心的喂林小青,林小青則配合的張嘴吃。
林小青吞了一口粥,柔著聲音問高宴:“你是不是覺得娶我這媳婦兒挺殘、挺沒用的?”
高宴放下手中的碗,將林小青往懷裡摟了摟:“別瞎想,網上那些東西,我已經處理乾淨。這件事兒也是我沒有考慮周到,如果你覺得難受,就哭出來好不好?別憋著。”
林小青咧嘴笑了笑:“別把我想的那麼脆弱,我餓了,帶我出去吃東西,好不好?”
高宴放開她,揉了揉她的臉:“乖媳婦兒想吃點兒什麼?”
林小青揉了揉肚子:“我想吃牛肉麵。”
高宴準備開車,林小青卻挽上他的胳膊:“走路吧,隨便找一家小麵館,坐下來吃。就像你小時候帶我吃麵那樣。”
林小青是典型的金牛女,即使心裡受了委屈,寧願死憋在心裡也不想吐出來影響其它人。可林小青越是把事兒往心裡塞,高宴也就越擔心她。
高宴帶著林小青走了三條街,也沒找到家牛肉麵館。高宴拉著林小青,破天荒的放下總經理的架子問了路,最終拐了兩條巷子,才在一條老街盡頭找到了家麵館。
麵館並不體面,甚至連招牌上都罩了些黑灰。老闆光著手隨意在黑不溜秋的圍裙上蹭了蹭,抓了面就往鍋裡扔,看的高宴直皺眉。
高宴摸了摸林小青的手:“媳婦兒啊,我們換家吃?”
林小青抽出一雙沒有消毒的筷子,用紙巾隨意擦了擦:“別挑剔,不乾不淨吃了沒病,這可是你曾經給我說的話。”
林小青記得,她7歲的時候,高宴帶著她偷偷跑了五條街去吃牛肉麵,愣是到大半夜才磨蹭回家,害的老爺子派人到處找。
晚上回到家,林小青怕捱打,指著高宴對老爺子說:“是宴哥哥非要帶我出去的!說我不出去就打我!”說著就嚶嚶哭了起來。
高宴倒也沒辯解,自己一個人攬了責任,被高老爺子好一頓打。那時候,林小青以為高宴不會再和自己玩了,卻沒想到高宴捂著屁股過來問她:“牛肉麵好吃麼?”林小青老感動,暗下決心,以後長大了要掙錢,天天請高宴吃牛肉麵。
林小青捧過老闆端來的面,熱騰騰的麵湯蒸騰起氤氳的霧氣,蒸在臉上十分舒服。林小青挑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呼啦一口吸進了嘴裡。
高宴看著林小青吃麵,覺得眼前這丫頭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傻乎乎的。就是這樣傻乎乎的丫頭,讓他想一輩子的疼愛。
林小青知道高宴在看她,鼻頭突然就有些酸。從小到大,高宴都像大哥哥一樣護著她。她和高宴青梅竹馬,可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嫁給高宴。
嫁給高宴,也算的上是稀裡糊塗。結婚這些日子,高宴對她怎麼樣,她心裡都清楚,即使自己做了損高宴面子的事兒,高宴賭賭氣也就過了,並沒有真正的怪過她。林小青很感動,有這樣一個男人疼著她,她很知足。
發生了那樣的事兒,無論是誰,心裡都會難受,即使她是一個鐵骨錚錚的女漢子,心裡也難受到了極點。面對網友不知情的辱罵和抨擊她是真的有些受傷。
林小青將仰頭將麵湯一口喝盡,隨即噔的一聲放下手中的碗,笑眯眯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有這樣的男人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疼她,照顧她,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即使她在噩夢中度過了四年,可現在回頭想想,那四年真的不過是一場浮華夢。最真實的,莫過於現在,她面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願意陪她到這種並不體面的麵館吃飯。
高宴叫老闆結賬,老闆擦了擦油膩膩的手走過來,一邊找錢,一邊溫和的問他們:“你們是在附近上學的大學生吧?呦,小夥子,你女朋友真能吃,一口氣吃了三碗!我少收你們五塊,以後經常來我這兒吃。”
高宴穿的是冬款的休閒羊絨t恤,不像平時的那樣正式,看起來陽光勁兒十足,足像是隔壁大學的學長。
林小青擦了擦嘴,幾乎和高宴同事說出聲兒:“我們是夫妻。”
老闆愣了愣,笑道:“你們小兩口真默契。”
回去的時候,他們經過公園,公園有一條僻靜的石子兒路。
林小青也不管冬天的寒涼,脫了鞋子,將兩雙鞋的鞋袋綁在一起,踮著腳將鞋子掛在了高宴的脖子上。
林小青牽著高宴的手,光著腳丫踩在了圓潤的石頭上,她一步一步的走,腳底又疼又舒服。這會兒高宴也不顧形象脫了鞋,陪著林小青踩在了石子路上。
高宴踩在石子兒路上,半蹲下了身子,他拍了拍自己的後肩,衝著林小青道“上來,我揹你。”
林小青絲毫不猶豫的爬上了高宴的後背,高宴揹著林小青,想普通的小情侶一樣,在石子兒路上揹著林小青坦然的走,即使腳底有些痛,但他仍舊堅持了走完石子路。路過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看著他們,看著一個體面帥氣的大男人脖子上忒沒形象掛著兩雙鞋子,揹著笑的咯咯暢快的女人在石子兒路上緩慢的走。兩人就像一幅畫,融進了路人的眼裡,溫馨動人。
走到公園口時,高宴才將林小青放下來。兩人坐在公園椅上,開始穿鞋。
高宴用紙巾擦了擦林小青的腳丫,替她穿上鞋,利落的繫好了她的鞋帶。
公園拐角處,一個帶著墨鏡、口罩的奇怪男人手拉著一個水靈靈的小女孩兒,忒猥瑣的看著林小青和高宴縮在的方向。男人已經衝著高宴和林小青的方向觀摩了半晌,終於,男人彎下腰,指著林小青和高宴的方向,輕聲對小女孩兒說:“女兒,看見那個女人了麼?她就是你的媽媽。”
小女兒看起來不過五歲,當下撇了撇嘴,顫著聲音問男人:“真的麼?”
男人非常嚴肅的點頭。
小女孩立即伸出肉呼呼的手,堅強勇敢的抹了把眼淚,隨即屁顛兒屁顛兒的朝著林小青和高宴的方向跑去。
小女孩像抱雞腿兒似得,死死抱住了林小青的腿,脆生生的喊:“媽媽!媽媽!”
林小青愣然,高宴也是一臉茫然。
林小青扯開小女孩,顫巍巍的問她:“小丫頭,認錯人了把?”
小女孩兒幸福搖頭,噼裡啪啦背出了林小青名字和籍貫。聲音甜甜糯糯的,像是小米糕一樣糯在林小青心口上,讓林小青絲毫沒有抵抗力。
這可急壞了高宴,也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小鬼頭。
高宴嫌棄的將小女孩扯開,並不友好的問她:“你爸爸是誰?”
小女孩兒眨巴著眼睛看了一眼高宴,像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似得,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高宴手足無措,對著林小青蒼白的解釋:“我可沒嚇唬她……”
高宴和林小青同保安一起,在公園口等小女孩兒的父親,可等了一個小時,連只鬼影都沒有等到。
保安問小女孩兒的爸爸是誰,小女孩兒閉口不答,問媽媽是誰,小女孩立馬指著林小青。保安覺得林小青有拋夫棄女的嫌疑,衝著林小青劈頭蓋臉一陣教育:“大人再怎麼吵架,孩子是無辜的你知道麼?”
林小青也覺得有蹊蹺,她彎下腰問小女孩:“告訴阿姨,你是不是叫芸芸啊?”
小女孩兒一把抱住林小青的脖子,吧唧親了她一口:“媽媽最聰明瞭。”
林小青乘勝追擊又問:“芸芸是不是江啊?爸爸是了不起的大明星是麼?”
江芸芸一個勁兒的猛點頭:“爸爸說,以後讓我和媽媽住哦,媽媽會帶芸芸吃冰激凌和小蛋糕麼?”
林小青滿頭的黑線,四川張望,哪裡還有大師兄的影子。
林小青覺得江一辰做事兒果然麻溜,就這樣把女兒塞給了她,可真讓她措手不及。
無奈之下,林小青讓高宴跑著芸芸往家裡走,而高宴卻一路走一路被芸芸欺負。
芸芸很不喜歡這個抱著自己的男人,這個男人似乎和媽媽很親熱,芸芸下意識將高宴當成了敵人,伸出肉呼呼的手,一個勁兒的捏高宴的臉。捏了臉還不過癮,最後竟然扯上了耳朵。
芸芸扯著高宴的耳朵,甜著聲音問林小青:“媽媽媽媽,看叔叔的耳朵像不像豬八戒。”
林小青回頭看著高宴的臉,一陣青一陣綠,死憋著沒讓自己笑出來。
高宴壓著聲音衝著懷裡的小祖宗吼:“叫阿姨!不準叫媽媽!再叫媽媽把你賣給人販子!”
江芸芸衝著高宴做了一個鬼臉,隨即大聲叫道:“媽媽媽媽,叔叔欺負我!叔叔想把我賣給人販子!”
第32章 “女兒”(2)
林小青實在沒心情照看江芸芸,把這麼大一點兒的小鬼頭領回去,還不得鬧翻天?林小青自認為還沒有到賢妻良母的地步。
高宴的兩隻耳朵被芸芸扯住不放,雖然有些沒面子,但高宴礙於自己的媳婦在場,最後也只能強忍著。畢竟對方還是個小孩子,要是和一個小孩子計較,也忒沒面子。
林小青寬慰的拍了拍高宴的肩:“我這就給師兄打電話,相公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