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一次清醒時,或許已經到了傍晚,又或許不是。
我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視線裡氤氳著大面積的色塊,只能勉強辨認出這是醫院裡的那種白漆。
這是我第二次自殺,吞了一百顆普拿疼,側躺在只有重症病人用的擔架上,與死神再一次擦肩而過。
我的身上並沒有傷口,只是在插入鼻胃管洗胃的時候,匯出兩條像昆蟲觸鬚一樣的紅。
我聽到有人在哭,可能是那個抱我來的那個護工。
哭什麼呢,我想。
我馬上就能睡一覺了。
當意識從死亡的邊緣剝落,回憶卻是蛻幾層皮都到不了的新生。
我的腦海中又開始回放那個畫面。
輪胎在高速飛轉,摩擦聲、撞擊聲,車輛像被擠爆的牙膏極速的變形。瀝青色的馬路瞬間被火光點燃,最後留給我的只有那團被雨水熄滅的白煙。
我是真的寧願什麼都記不得了。
可那些細節經過回憶一遍遍潤色,一幕幕清晰,仿若凌遲。我才曉得,原來痛苦從來不是留給死者,而是留給活著的人。
就像強迫呼吸症的患者,每一個刻意忘記的瞬間都是再一次的記憶折磨。
我連逃避都做不到。
咽喉像被火在烤,胃裡空得抽搐。就在這樣反反覆覆的折磨中,我的左食指突然受不控制地一跳,身旁的儀器開始鳴叫。
這時,有人撫上我的手,我抓住他就好似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誰?”,一開口我才發覺嗓子徹底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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