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假死人?真計謀
程纓似是不想活了,卯足了力氣撞向石柱。砰的一聲,好似震得城牆都顫了顫。隨即,她的身體猶如失去了主心骨,軟軟的倒下去。
豔紅的血漬留在石柱上,刺痛了秦曄的眼,讓他覺得整個世界好似都變成了一片血紅色。
他慌忙將手中的孩子扔給李戰,衝向程纓,抱住程纓,想要說什麼話,可是卻說不出來,喉嚨啞啞的,眼神痛苦,愧疚的看著她。
她怎麼那麼傻,為什麼要撞石柱?
她只要好好跟他說清楚,他就會相信她的,他沒想到要把她給逼死啊!
可是他的行為,卻實實在在將她逼上了絕境……
他大聲呼喊著御醫,抱起程纓衝向寢殿。心中所有糾結的情緒,痛苦的猶豫,在這一刻都變得清晰起來,都只化作一個念頭,那就是她不能死。
只要她能活下來,哪怕她真的與別人私通,有了孩子,他也決心不再計較。
“程纓,你睜開眼睛好不好?”
“你看一看朕好嗎?哪怕是罵朕也行……”
“程纓,難道你真的要一直這樣睡下去?”
自她撞石柱後,已經昏睡了三日,沒有絲毫轉好的跡象。御醫說,再這麼下去,她會變成假死人,活不了多久的。
秦曄不知道該怎麼喚醒她,只好握住她的手,徹夜不松,與她說著話。
“程纓,朕不該懷疑你的,朕真的是越來越糊塗……”
他自責的垂下頭,想著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眼眶泛紅,忍不住落下淚。他鮮少落淚,可卻因為程纓,一而再再而三的落淚,變得比女人還要嬌氣。
“程纓,朕是真的愛你……”
“曄兒,你先吃點東西,你再這樣下去,你會先倒下去的。”鐘太後滿臉憂慮的看著秦曄,不過是短短几日,秦曄就如同變了個人似的,面容蒼老,神色憔悴,一點兒也不見先前天子驕子的貴氣。
鐘太後見自己說完話,秦曄還是沒有反應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擔心,欲伸手去扶秦曄,卻別秦曄給避開了。
“母后,你不用擔心朕,朕沒事。”
“你都幾日沒吃飯了,怎麼可能沒事?”鐘太後現在也不想去問那些是非曲折,就只怕秦曄身體熬不住。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麼比秦曄跟秦慕的身體更重要的。
“朕真的沒事,夜深了,母后你回去吧。”
秦曄態度很固執,饒是鐘太後怎麼勸,也沒有勸成功。
鐘太後只好嘆了口氣,走出去,剛到門外,就看到臉色蒼白的秦慕。秦慕受了傷,還未痊癒,鐘太後乍然見到他,連忙扶住他,“慕兒,你怎麼在這兒?”
秦慕沒說話,目光越過鐘太後的肩膀,看向鳳棲宮。
鐘太後見狀,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一個,兩個,全都被程纓給迷得暈頭轉向。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母后,纓貴妃怎麼樣?”
“還是那個樣子。”鐘太後嘆了口氣。
秦慕薄唇緊抿,眼神定定,不再說話。
*
深夜,秦曄精力支撐不住,靠在床欄上,漸漸闔上眸子,昏睡過去。
床上躺著的女人,卻慢慢睜開眼睛。
*
李戰巡邏至三更,才交接完任務,回禁衛府休息。這幾日,皇帝因為程纓的事情,不吃不喝,鬧得一眾人都跟著寢食難安,深怕皇帝一個不開心,把他們全斬了。
他摘掉官帽,扯了扯衣襟,推開門,鼻翼間忽然嗅到一絲古怪的氣味,察覺到不對勁要離開,未曾想身後的門被人強硬關上。
漆黑的房間內突然升起一盞明燈,隱約照亮房間內的情形。青藤編制的長椅上,坐著一個身段玲瓏的女人。
那女人朝他勾了勾唇,笑得美麗,也笑的瘮人。
她不是別人,正是御醫口中,還處在昏迷中的纓貴妃。
第一百二十四章把孩子還給我
李戰的脊樑骨鬆軟下去,身體不受控制的癱倒在地上,想要提力運功,卻發現自己使不出一點力氣。他猜測自己是吸入了軟骨散,除了腦袋清晰外,其餘什麼都做不了。
在他身後,施忍關上房門,眼神含笑,與程纓對視一眼,走到程纓邊上去。
兩人舉止間,有股莫名的親暱。
李戰見狀,繃緊臉皮,沉下冷峻的面容,一字一頓,“貴妃娘娘,不知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程纓從椅子上下來,因著沒有梳髮髻,長髮如瀑散在身後。她額頭上的傷口敷了藥,被紗布包裹著,但還隱約見得到其中的血漬。
大抵是又瘦了些,顯得她眼睛越發凹陷,深邃。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戰,“李統領,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不知道您是什麼意思?要對我趕盡殺絕呢?”
李戰眯起眼睛,薄唇泛白,“卑職不懂娘娘的意思。”
“本宮沒有閒情逸致與你再賣關子,本宮問你,本宮的孩子呢?”程纓走到他跟前,狠狠踹了他一腳,將他踹到在地上,還不解氣,拿腳踩住他脖頸,眼神兇狠的瞪著他。
若不是他從中作祟,她跟孩子怎麼遇險。
她現在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哪怕他是李慎的哥哥,她也不會手下留情!
“娘娘,您有孩子嗎?”李戰還不肯鬆口,反問向程纓。
程纓俯下身,直接一巴掌打到李戰臉上去。
李戰被打懵了一瞬,皺著眉頭,惱羞成怒的看著她。她勾唇,笑的瘮人,“李統領,你不想說,可以不說,只要你承受的住。”
說著,程纓掏出匕首,徑直划向李戰的胸膛,李戰痛的悶哼一聲,垂下頭去,看見匕首一點一點刺入他的血肉中去。
就在他以為自己的心臟會被刺穿的時候,她又突然將匕首抽了出來,在他胸.前繼續刺弄著,足足劃了好幾道血痕。沒一會兒,他黑色的官袍上全浸透了鮮血。
但他依舊咬緊牙關,什麼也不說。
程纓也不急,朝施忍伸出手,施忍遞給她一個翠綠色的小瓷瓶,她一邊說話,一邊將瓶裡的藥灑在他身上的傷口上。
“當初在我回宮後,有兩撥人去漁村調查過我的事情。一撥是秦曄的人,還有一撥,應該就是你的人。”
那米白色的膏藥落到李戰的傷口上,瞬間將他疼的冷汗淋漓,渾身抽搐,猶如有無數條小蛇伸著毒信子,穿破他的穴肉,努力朝裡面蠕動。
他疼的喉結浮動,眼眶發紅。
程纓繼續道,“我一直覺得很疑惑,有誰能將我跟陛下的行蹤把握的這麼清楚。雖然起初我有懷疑過你,但想著我跟你無冤無仇,你沒有必要這樣做,所以又將對你的懷疑排掉。直到今天我才想明白,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是為了秦昭對嗎?”
李戰臉色一頓,眉頭緊緊皺著,不知道她知道多少事情了,心裡隱隱不安。
程纓每撒一次膏藥,都察覺到李戰顫動一下,但他還是固執的不開口。心裡對他,又怒,又有些欽佩,還真是個狠人。
“你知道我怎麼確定是你嗎?”
“怎麼確定的?”
“因為那個孩子。你如果真的調查過我,你就應該知道我的孩子,也是李慎的孩子,是你的親侄子,你就算想要我死,但也捨不得他,所以早在將孩子交給秦曄的時候,你就交了個假孩子,對嗎?”
“呵呵……”李戰突然笑起來,鬢間的冷汗墜下,臉色雖蒼白,卻沒有一點兒畏怯,“娘娘,就算您說的都對,可那又怎麼樣?”
孩子既然到了他手裡,他就絕不會再交出來。
程纓將藥瓶扔掉,伸手戳了戳李戰的傷口,看李戰一抽一抽的樣子,唇邊的笑更深了。
“那你猜猜,我把你做的事情,告訴秦昭,會怎麼樣?”
李戰張了張唇,沒有說話,只是瞪著眼睛看程纓。
程纓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邊擦拭手上的血漬,一邊道,“明天如果我再看不到我的孩子,我就會將你是陳國的奸細一事,高發出來。”
屆時,不只是秦昭會怪罪他,秦曄也會怪罪他,甚至還會連累到他的家人。
她不信,他還能硬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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