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羅國戰艦的甲板碎片引起了冬日港的恐慌。
如果是倉谷帝國是獵鼠星球無需討論的第一強國,那銀熊聯盟王國北方的陀羅國就是一國之下、萬國之上的次位霸主,也是倉谷帝國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
礙於陀羅國先進的艦船技術,和他們近萬艘戰艦組成的“帝王獅艦隊”,再加上陀羅國物產稀少、沒有什麼值得爭搶的資源,因此倉谷帝國只能捏著鼻子將陀羅國從征服計劃中暫時劃掉。
無畏號是陀羅國的風帆戰列艦。
它是一種大型軍艦,以火炮為主要戰鬥武器,排水量1000噸左右,以風力為動力,艦上裝有滑膛炮,能發射硝化炸彈。根據不同的改裝型,火炮數量從幾十到數百,是陀羅國爭奪海洋霸權的主要力量。
大膽的水手跳到海水裡,想近距離觀察船身碎片,他的手才碰到碎片,聽到喀啦一聲。
“……”
松化的船身碎片頓時四分五裂,散開了。
眾所周知,無畏號的船身用的是陀羅國最好的蛇柏木,即便在水中浸泡數百年也不會腐爛變形,而且質地堅硬,口徑小一些的火炮都打不穿這些厚實的硬木板。
圍觀的獵鼠面面相覷,難以理解這艘無畏號究竟經歷了什麼,蛇柏木竟然脆到了輕輕一碰就會四分五裂的程度。
大家議論紛紛,也沒能討論出結果。
有獵鼠認為是海盜,可更多的獵鼠對此反駁。哪裡有能戰勝的了無畏號的海盜?除非是另一個國家的正規軍!
最讓大家想不通的是那塊蛇柏木,松化程度像是被用錘子敲了幾千次,碰了下碎掉了。
港口官員讓士兵驅散圍觀者。
這塊蛇柏木被士兵護送著離開了港口,打算直接送到首都楓葉市的陀羅國外交府邸,再作定奪與打算。
五王子望著護送隊遠去的背影,眼睛裡閃著光。
“一定是海怪。”他說道。
麥金本想說些反駁的話,他卻嚥到了肚子裡。因為就在大家發現這塊碎片後,根據港口方面的統計,有三艘本應該抵達冬日港的商船也沒適時出現,其中有一艘是被軍艦護送的重要商船,上面有許多珍貴貨物。
“或許是遇到暴風雨,要知道改航道繞行要花費很久。”港口官員說。
昨天海像學的教授們還說最近歐泊洋氣象適合出海祭神。
很明顯是哪裡出了些“小”問題,讓原本該按時抵達的艦船失蹤了。
五王子博比不關心哥哥們對王位的爭奪。
他還沒成年,王位怎麼也不會傳到生性天真的他。在禮儀老師麥金匆匆趕往王宮參見國王后,博比按耐不住好奇心,也是為了逃離首都內愈演愈烈的政治風暴,他召集了一批優秀船員,決定出海。
他徵用了銀熊國珍貴的“銀色戰車號”蒸汽動力艦,與一百多名船員駛離冬日港。
船長獨眼查爾是個壞脾氣的中年獵鼠。
他啃著蘋果,道:“王子陛下,我們這樣出海,有什麼具體目標嗎?蒸汽動力艦每天的燃料都要幾十萬金加侖,這筆錢我們這些靠海吃飯的老傢伙可付不起。”
博比昂著下巴,哼聲道:“這筆錢當然不用你們來付。你們只要認真做事就好。查爾船長,我聽說您是一位出色的洋流大師,您也聽說了冬日港飄來的無畏號碎片。我要你將碎片推來的洋流,追尋去那源頭!”
獨眼查爾搖頭道:“讓尊貴的王子陛下身處險境?國王知道了我們都要倒大黴……”
“這艘蒸汽戰艦速度足有15節,護甲先進,只要我們想跑,海盜絕無可能追的上我們。我們不用參與戰鬥,只要去那邊看看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如果發現了什麼值得興奮的、好玩的,我再額外支付給你八百萬金加侖當做酬勞。”博比胸有成竹。
銀色戰車號在中午離開港口。
站在甲板邊緣,博比回身眺望楓葉市,在城市街道上他看到了熱烈的歡迎隊伍。那群傢伙高舉著鼠神教的“X”型教徽,齊唱的歌聲隔著幾海里似乎都能聽得見。
獨眼查爾狠狠咬下一口蘋果道:“是銀杏市的白衣大主教塔斯來首都拜見老國王,聽說隨行的還有個叫普奇的神奇神父,嗯……狂熱的信徒和無聊的宗教。”
暗淡的陽光,和煦的海風,只有一些礙事的海霧。
再加上蒸汽動力船舒適可靠的操作性,比起又髒又累的帆船真是棒極了——除了鍋爐工和鍋爐持反對意見。
查爾首先拿到了一大筆豐厚定金,心情舒暢,對船員的態度也變得柔和許多,不像往常那樣嚴厲。大家喝著酒,吃著橘子罐頭,有的玩起紙牌,有的乾脆在船舷邊釣起了魚。
博比不像幾位哥哥,總喜歡用唱反調的方式樹立權威。
他更喜歡當做被大家忽視的小透明。
查爾修理著他的火銃,道:“馬上到那片海域了。這距離楓葉城大概七十海里,看似很遠,其實才進入到歐泊洋的邊緣。王子陛下,我不得不勸您一句,像您這樣興致勃勃出海找海怪的貴族,已經不是第一位,但至今為止,還沒有誰有所收穫。那都只是傳說。”
“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博比聳肩,毫不忌諱道:“您也清楚,我待在海上總好過留在楓葉市。我可不想被無緣無故地被哥哥們當槍使喚……”
“嗝——”
查爾打了個酒嗝,點頭道:“我也討厭和自己沒關的麻煩事。”
“船長,那邊有黑煙!”
瞭望手站在桅杆上,突然大喊道。
查爾掏出單筒望遠鏡,拉成長筒狀,向黑煙處瞭望。結果看到了一艘熊熊燃燒的戰艦殘骸,像是被無形的手從中間被撕裂成了兩半,宛若海洋上中飄浮的屍體。
“我的鼠神啊……”查爾感到口乾舌燥,又喝了口果子酒。
他還沒等放下酒瓶。
天空驟然響起一聲怪異的嘯叫聲!
咻——!!!
銀色戰車號的所有船員,都被這尖嘯聲吸引去了目光,在那遙不可及的天際,有一道銀黑色的影子劃破天空,留下了一條細長白練。
這怪物忽然調頭俯衝過來,以撕裂耳膜的轟鳴聲中,向那戰艦殘骸射出秘技的橙紅色火光!
突突突突突突!
橙紅色火光接觸的大海如同沸騰起來,火焰再次沖天而起。
“那又是什麼?”瞭望手再次有了新發現。
大家望去。
遠處海平線遠端的濃霧裡。
彷彿有一群巨大的怪物正緩緩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