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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變臉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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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去的青煙中傳出一聲痛苦悶哼,青煙凝聚,阿饅狼狽跌出,胸口處拳頭大的傷口泊泊的留著鮮血。

赫連搖晃起身,身體愈發潮紅,雙目不復清澈,這種感覺比以往受的重傷來得還要難受,讓他竟有無可宣釋的感覺,他偏過頭,看著陵天蘇的目光帶著一絲詢問。

陵天蘇被這充血的眸子嚇了一跳,“看我做什麼,我可救不了你。”

赫連淡淡的哦了一聲,轉而看著地上阿饅,殺氣絲毫不加掩飾。

阿饅咳出一口鮮血,語氣放軟道:“別殺我,我就解開你身上的毒。”

赫連搖了搖頭,眼神依舊堅定。

阿饅滿臉驚駭,淒厲喊道:“為什麼!你這要錢不要命的傢伙!”

她說得對,他赫連命可不要,錢卻一定非要不可。

陵天蘇大步流星奔了過去,用力扼住毫無抵抗力的阿饅脖子,沉聲道:“他不答應,我答應了,只要你解開他身上毒,在乖乖離開阿饅身體,我放你離開。”

被扼住脖子的阿饅,艱難出聲,聲音不在嬌柔婉轉,難聽如同惡鬼:“我憑什麼相信你!”

陵天蘇好看的狹長眸子危險眯起,道:“由不得你不信,你若不答應,我現在就可捏碎你的脖子。”

阿饅神色陰晴不定,猶豫許久才道:“好,我答應你!”

陵天蘇鬆了鬆手中力度,手卻沒有離開她脖頸,“你先給他解毒。”

阿饅艱難的吸了兩口空氣,再度恢復以往媚笑,道:“哪裡需要什麼解藥,你只需帶他去樓裡,隨便找個姑娘洩洩火,便相安無事了。”

陵天蘇神色古怪,樓裡姑娘?洩洩火?什麼亂七八糟的。

轉頭看著赫連,低聲問道:“樓裡是在哪裡,你知道嗎?”

赫連卻堅定搖頭,一口要死道:“不去。”開玩笑,那種煙花場所,用屁股想也知道要花不少銀子,他情願憋死,也不去。

陵天蘇卻捕捉到了他話中關鍵,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去。皺眉道:“你不要命了?”

赫連一個乾淨利落的甩頭,好不酷帥。

陵天蘇手下又要用力,冷冷道:“你也看見了,我這朋友不願去那什麼樓裡,你最好還是交出解藥,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

阿饅一臉為難,道:“可奴家是真沒什麼解藥啊,區區情藥之毒向來無需解藥的。”

陵天蘇聽得雲裡霧裡的,莫不是他讀書太少,他素來只知毒藥,哪知什麼情藥。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又不好拋下這位腦子犯抽的殺手大人,畢竟人家也是幫了他一個不小忙的,不然緊憑他一人,還真不好拿下這女人。

阿饅眼波流轉,咬了咬唇,故作羞澀道:“若是這位公子實在不願,奴家倒是願意犧牲一二。”若是他答應了,屆時她便可使出渾身解數,榨乾他,採補一術,向來可是她的強項。

陵天蘇雖說對於風花雪月之事不甚瞭解,可他也不傻,隱隱也聯想到了先前她口中所說的雙修一事。目光如電,如何不知她心中那點小九九。

赫連冷冷道:“不用那麼麻煩。”說完步伐闌珊的走到溪邊,解下黑色外袍,留下里衣,躍入溪中。

阿饅嘴角隱晦的勾起一抹冷笑,真是異想天開!她的桃花霧豈是輕易能被溪水壓制的。

冰涼的湖水沖刷著火熱的身軀,卻衝不散內心的躁動。

陵天蘇隱隱約約猜出此藥功效,赫連是想借助溪水來壓制藥力,溪水雖涼,可明顯沒有多大效果。陵天蘇想了想,抽出凜冬,在空氣中帶出一輪圓月寒霜氣勁,一刀劈出。

赫連有所感應,看著凌厲刀芒,不避不閃,硬生生受了這一刀,刀芒落在他身上,卻沒有切開他的身體,刀芒如同溶解一般滲入體內,原本溼透的身體,瞬間凝成一層寒霜,他就立在水中,頭髮眉毛皆是白霜,右手握拳,猛的擊在胸口處,噗的一聲,口噴鮮血,鮮血卻不是液體,而成冰渣形態,冰渣裹挾這一抹桃紅,淅淅瀝瀝的散在溪面上,蕩起層層漣漪,冰渣被溪水融化,桃霧騰出水面。赫連面色回覆常色,目光轉向陵天蘇,生硬道:“謝了。”

凜冬歸鞘,陵天蘇微笑道:“不客氣。”

赫連站在溪中,溪水剛好淹沒腰際,黑色裡衣溼透,更顯單薄,曖昧的緊貼肌膚,勾勒出完美的腹肌,他全然沒注意自己春光外洩以及兩眼放光的阿饅,微微過偏頭,用下巴指了指阿饅,道:“你想保住她的性命?”

陵天蘇點了點頭。

阿饅緊張道:“你們必須答應放過我,否則我就讓這丫頭與我陪葬。”

陵天蘇眼中閃過一絲怒容,阿饅與她無冤無仇,這女人卻偏偏要拉她下水,著實可恨。

“你若自行離去,我保你性命。”

阿饅搖了搖頭:“我信不過你。”說完又生怕他誤會,末了又添一句解釋道:“奴家不是質疑小公子的承諾,只是那位對奴實在執著,即便小公子護著奴,恐也難逃一死。”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赫連實力高過於陵天蘇,若是赫連執意要殺她,陵天蘇這個承諾毫無意義。

陵天蘇一臉為難的看著赫連,對於這位奇葩的殺手大哥來說,他實在難以醞釀出合適的勸解之話來。

誰知赫連卻冷冷道:“你離開她的身體,我給你三天時間逃命。”

陵天蘇微微詫異。

赫連走出溪畔,不等衣服乾透,撿起外套披上,淡淡道:“不要誤會,殺手殺人,每多殺一人就要多收一分人的價格,顧瑾炎只給我了一人人頭的賞金,若無必要,我不會多殺一人,這是殺手的規矩。”

陵天蘇看了他半響,覺得這理由真是牽強至極,若是換成別人來說這話他倒有幾分相信,可偏偏這話從他口中說出,這另陵天蘇十分難受,你連僱主的名字都兩次報了出來,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還有臉在這跟他說什麼規矩。陵天蘇明白他此舉不過是為了還他幫忙祛毒人情,也不拆穿他這份傲嬌心理,指尖戳了戳阿饅肩膀,道:“喂,這是我們最後的讓步了,你若還討價還價,我便不再多事,將你交給赫連一了百了。”

阿饅咬了咬牙,暗想答應的話還有三天喘息逃命的機會,若是不答應她即刻就會死在赫連手裡,權衡其中利益,最終重重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們。”

陵天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若是她不肯答應,他倒還真不知怎麼辦了才好。

阿饅緩緩閉上眼睛,粉色薄霧從她肌膚中湧出,那是合歡宗女子的靈魂形態,薄霧籠具,化作一道凝實了的女子嬌軀。阿饅隨著薄霧離去,身子如同斷線木偶,軟軟倒地。

女子咬唇道:“希望你們說話算話。”

“放心......”陵天蘇剛欲點頭,卻見女子臉上表情陡然凝固,一隻被溪水泡得略顯發白的手掌穿過她的胸膛。女子喉嚨間根本來不及發出任何呻吟,就被另一隻手掌握住後腦,用力一擰,身首分離。

赫連面無表情的抽出刺穿女子胸膛的手掌,另一隻則是抓著女子死不瞑目的頭顱,裝入一直準備好在腰間的黑袋之中。

陵天蘇身體有些發涼,對這脫線男子又有了新的認知,他手段極其殘忍且熟練,顯然對於這種事早已是車經熟路了

“你......你不是答應給她三天時間了嗎?”

赫連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對於這問題似有嘲諷,“跟一個殺手講約定,是不是太可笑了。”

除了愛財這一點,他向來是個合格的殺手,既然是殺手,那麼,為達目的,就要不擇手段。

陵天蘇扶起阿饅,將她背好,看著他認真道:“你是一個合格的殺手。”

“要是不那麼愛錢,就更好了。”陵天蘇又加了一句。

赫連淡淡道:“這是天生的毛病,改不了了。”

“謝謝你幫我救了阿饅。”陵天蘇道謝很誠懇,完全不像他那般生硬敷衍。

“不客氣。”語氣依舊生硬敷衍,對於殺手來說,顯然他很少與人進行這種對話。

陵天蘇揹著阿饅離去。

“我叫陵天蘇,後會有期。”

本以為得不到迴應,走出了好遠,才聽見後方遠遠穿來沙啞聲音。

“赫連。”

陵天蘇嘴角微翹,心情愉悅。

回到阿饅家中,阿饅父母眼含熱淚的結果阿饅血跡斑駁的瘦小身體,將她安置在柔軟的床鋪上,阿饅身體本就是尋常凡人,胸口被赫連一擊洞穿,沒了韓水依這位強大修行者在她體內支撐,足以讓她重傷倒地,幾月下不了床,再加上韓水依吸附在她體內也有些時日,體內生機被剝奪不少,痊癒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阿饅母親顫巍著手整理著阿饅胸前的血洞,憂心哽咽道:“丫頭啊,你這是咋了。”

陵天蘇不好說明此間情況,只得解釋道是阿饅陪他去山林間被野豬所襲。

阿饅父親是個鐵打的糙漢子,看到女兒不成人形,饒是也忍不住淚流滿面,“阿饅都傷成這樣了,可有辦法醫治?”

“伯父放心,我這有些家中帶出來的藥物,小侄又對藥理頗有研究,阿饅這傷,不打緊的。”

阿饅父母向來相信陵天蘇不是常人,別人做不到的,他總是能輕易辦到,得到了承諾,心中不免鬆了一口氣。看了自家女兒一眼,嘆息一聲便離去,不再打擾陵天蘇治療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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