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點不在意似的。
女娘癟嘴,不高興的扭過頭去。
崔韞抬步入內。
“崔韞,我……啊!”
姬霍還沒反應過來,就硬生生被扔了出去。
女娘的腦袋被來人轉了回來。
她紅潤的唇被揉的嘟起,黑潤清透的眼眸溼漉漉。
“生氣了?”
“我哪敢呢。”她陰陽怪氣。
沈嫿:“這麼多荷包,怎麼不找個適合的戴戴。”
崔韞凝視她許久。忽而輕笑。
“那就是吃醋了。”
沈嫿一愣。
“我吃什麼醋?”
說著,她拍開他的手。一個字一個字道:“那姬霍這般衝撞我,你分明來了,為何不制止。”
“你終究要嫁人的,我總不能擋你姻緣。”
沈嫿聽明白了。
“我知道,上次崔絨說了,你有心儀的女娘。”
他應:“是。”
崔韞眼眸深邃:“我想,男女終究有別,我怕是沒法再同往前那般,眼兒不眨給你收拾爛攤子,閒暇帶你四處遊樂,隨意將那些官家賞賜足以富可敵國的珠寶給你扔著玩,畢竟,待我娶妻,新婦會心存芥蒂。”
沈嫿接受不了,她煩躁的去踢他:“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崔韞按住女娘不安分的腿:“我尋思著,你左右不缺我這個哥哥。”
“那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沈嫿也不知道哪兒不一樣。
她噔一下起身。
女娘傲慢的抬著下巴:“你就不能娶個心眼大的嗎?”
“不能,娶了她自然要全心全意對她好。”
自沈嫿來盛京的這一個多月。崔韞有時雖氣人,可對她無微不至,好倒她習以為常,更理所當然。
如今怎麼說換人就換人呢。
沈嫿難受的都要哭了。卻還在嘴硬。
“也行,反正我也不稀罕。再說了,等我日後嫁了人,郎君定然也不讓我和你這種外男有過多來往的。”
手腕被人攥住。
“我還沒說完。”
“鬆開,我不稀罕聽了!”
“我倒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崔韞嗓音低沉,似帶誘哄:“我這些年對你如何,你心裡清楚。我也不是生來就做你哥哥的。也當膩了。”
“沈嫿,我娶你怎麼樣?”
“畢竟,只要你嫁於我,就無需考慮那些了。”
空氣凝滯。
沈嫿入了他親手耐心挖的坑,莫名心動,可她糾結的慢吞吞:“那我豈不是恩將仇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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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遊街的還有謝珣。他神色平和對身後過來的崔柏道。
“這次倒是圓滿,不該死的都沒死。”
崔柏情緒內斂的頷首。看向駿馬之上的沈雉。
“治天下之要,存乎除奸;除奸之要,存乎治官;治官之要,存乎治道。人人好公,則天下太平;人人營私,則天下大亂。”
“有的人無需旁人相幫雕琢,就是塊美玉。兩年前我就說過,我們先走一步,剩下的這些人總會在群星之中,一個一個以最好的時機和方式頂峰相見。”
他笑:“新帝勤免於政,體恤萬民。”
山不讓塵,川不辭盈。一路的兵荒馬亂和撥亂濟時,榮辱,興衰,挫折,苦難。或落魄,或驚世。
早已不值一提。
重要的是眼下。
“以後,只會是盛世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