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四皇子妃相繼小產,可是你所為?”
姬謄的唇一動:“是。”
“我如何能見這些人好。”
莫說東宮,四皇子府,便是那狗皇帝還有本事讓後宮嬪妃有孕,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除了。
他就要挑釁爀帝。
崔韞神色依舊,好似並無意外。
“不惑一事,其中可有你的手筆?”
姬謄繼續認:“有。”
想來經他手的不惑出現,也能讓狗皇帝徹底亂了陣腳。
眼看著崔韞的面色驟然冷卻,他語速快了一分。
“你也莫太高看我,早些年的事可同我無關。不惑這種骯髒手段為大祁歷來皇帝所用,只為了牽制各朝中重臣。”
那位官員如日中天,帝王便出手,將其府上女娘或是小金孫擄走處置,這可是要了這些官員的命!如何還會有囂張之氣?帝王明中安撫,暗中打壓,這些年將官員治理的服服體貼。
不過,他道:“崔家府上小郡主曾中不惑,亦非我所為。”
不是他,那就是爀帝。
偏偏崔絨遇上了沈嫿。逃過一劫。
崔韞看不出任何情緒,死死看著他:“梨園那次。”
“是我,我自好奇讓你養在外頭的女娘是如何模樣?卻不想你護還挺緊。”
不等他再問。
姬謄又道:“韋家那次也是我。”
他倒是坦蕩:“我也到了成婚的年紀,總要娶心儀的女娘,自己挑總比宮裡隨意糊弄塞的好,往前是不敢想,可我如今回來,肖想已久的女娘如我所願雲英未嫁,為何不出手?”
第345章 我左右只是把他當冤大頭
黃昏時分,天邊撒上一層暈染的霞光,紅的似火。街上的行人少了大半。喧囂煙火也跟著歇場。
韋盈盈不願回府,她四處晃盪著,卻心亂如麻。
“娘子,該回了。”身邊伺候的婢子輕聲勸道。
“回什麼回?”
韋盈盈語氣很衝。
“那個小賤人今兒相看,說親的還是趙家那位,如今國子監當司業一職,雖說只是六品官,可其父卻是通政司通政,趙家郎君往後也只會好不會差,她一個庶女這會怕是真翻身了,定然好不得意!”
韋珠珠哪裡還是庶女啊,眼下早記阿孃名下,走出去也是嫡女,工部尚書衛策又願意在韋珠珠身上砸血本。可不得比她這正經嫡女還風光。
韋盈盈一想到這兒,心碎一地。偏偏又不死心的想要壓對方一頭。
“我可不想回去見她那得意的罪臉。”
“這親事一旦成了,你信不信,她沒準這會兒就在我院裡等著了。多半是為了羞辱我。”
韋盈盈想到這個場景就愈發氣惱。
“那哪裡還是我的家?整個府邸,裡裡外外的人,惦念我的也就我阿孃一人。”
可是呢,阿孃為主母,卻不得不出面,以母親的身份給那個小賤人議親。給後者一條通天梯,讓其將她韋盈盈徹底踩到腳下。
可她如何能怨阿孃。
她這會兒想的也開。
“嫁給姬謄其實也挺好的。”
“窮是窮了些,沒權勢是沒權勢了些,我也不指望他會有出息。只要他待我好就成。”
“往後我入三皇子府,便也能少見那小賤人,日後也避著些,免得看了一肚子窩火,可她若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我,我也不是沒人撐腰的。”
派來送錢的暗衛,聽到韋盈盈語氣歡快。
“我有沈嫿我怕什麼!”
“到時候我就找她庇佑!韋珠珠也只有哭的份。”
角落暗衛沉默。
“姬謄我倒指望不上,他雖是皇子,可誰都能欺一腳。總不能讓他為了我再去得罪人,枕邊人我這輩子是靠不住了!”
暗衛面無表情的繼續沉默。
韋盈盈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可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再不行,我就求一求姬霍,他那人最講義氣,沒準一上頭,桌子一拍,把話一撂往後罩著我和姬謄二人。這般,我們也算有了仰仗和指望。”
暗衛的嘴角狠狠抽了抽。
韋盈盈長嘆,摸了摸空癟癟的錢袋:“只是如今最讓我為難的是身上沒銀子了。近些時日剛出的一批香膏,價格昂貴,我實在想買。”
“那個小賤人昨兒來我屋裡炫耀,假裝大方的說給我試試,陰陽怪氣的說小小一瓶就要一百兩,我那個不爽,二話不說,也算給她面子,當即摳了整整半瓶抹在臉上。”
韋珠珠的臉黑了。
可她也高興不起來。
香膏的確好用。
想買。
她也想擁有。
韋盈盈雙手合十:“如果能發筆橫財,信女寧願少活十年!”
她說著說著,很快踩到了什麼。
韋盈盈的足硌得慌:???
她低頭一看。
!!!
金子!!!
她左右張望一圈,做賊似的飛快蹲下來,拿到手上,掂了掂重量,甚至不嫌髒的取到嘴角咬了一口。
是金子!!!
“這……哪來兒的?”婢子瞪大眼。
韋盈盈扭頭:“……我前頭說了什麼?”
婢子:……
兩人大眼瞪小眼。
韋盈盈一時間不知道這金子該不該藏起來,正糾結著,一陣風過,一張張百兩的銀票全都砸到她臉上。
韋盈盈:……
很快,她一手金子,一手一疊厚厚銀票,神情有些凌亂,然後又看見前面拐角處,賣胭脂的掌櫃笑盈盈衝她而來。
掌櫃福了福身子:“娘子大喜。這是剛出的香膏,我觀您有緣,這瓶就贈您了,您定要給面子收下。”
韋盈盈稀裡糊塗手裡又多了瓶香膏。
她看了看即將昏暗的天色。若有所思一番。又許了個願望。
“我還想要……”
角落的暗衛聽的很認真。
韋盈盈手指天:“一道雷將韋珠珠給劈死!”
暗衛:……這個,有點困難。
韋盈盈等了等,沒見天色大變落雷。先前不想回府,這會兒更不想回了,她眼珠子一轉匆匆忙忙朝另一個方向走。
————
三皇子府。
姬謄剛送走崔韞不久。
他沉思一二,正欲提筆寫密函,就聽外頭的腳步聲。
“姬謄!”
是熟悉的嗓音。
他抬頭,韋盈盈闖了進來。
她走近,將懷裡之物往桌上那麼一放:“我真是撞見鬼了。”
“你見過下雨,可有見過下銀票的,瘋了似的全都狂往我臉上砸啊!生疼!”
姬謄看著憂心忡忡的她,又去看那疊厚的可怕的銀票。在韋盈盈沒注意之際,他沉沉看了眼角落裡回來的暗衛。
本想邀功的暗衛莫名後背一涼。
“你怎麼不說話!”
姬謄將頭壓低,是往日拘謹的模樣。他低聲道:“應當是韋娘子福運到了。”
“既落了你手裡,不若暫且收著用。”
韋盈盈道:“我起先憂心這是贓款,生怕惹禍上身,特地登了陽陵侯府的門尋了沈嫿,好在她給了我答案,讓我茅塞頓開。”
她焦灼的在姬謄面前來回的走。
“你要聽嗎?”
姬謄問:“遇著事,你先尋的是沈娘子?”
“這是自然,她那種人,人怕她鬼也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