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團被砸的茫然。
很快,它被人抱起。
崔韞疑有怒容。
“即清,送客。”
姬聰不可置信:“你這是作何?我才剛來。”
“崔府廟小,容不下二皇子這尊大佛。您來,我禮數週全沒有半點差池,可這貓兒平日我都捨不得碰一下。”
“您這是打貓兒,還是打我的臉?”
崔韞不虞,他硬氣的很:“二皇子要去官家面前央他降罪也罷,同靜妃娘娘告狀也行,左右我等著。”
姬聰就這樣被請走了。
雪團肥嘟嘟的肉墊安撫的拍了拍崔韞的手。卻等到男子陰陽怪氣的一句。
“躲都不會?就傻的不動,任憑他砸?你這貓報復心挺重。感情就敢對我發脾氣?”
“喵。”
不疼。
“給你上藥。”
“喵。”
沒傷口啊。
崔韞鬱氣難平:“蠢死了。”
雪團:???
它扒拉著崔韞的手指,費勁的指著書房。
即馨追過來,見狀也就解釋:“雪團見著墨錠好玩,適才非要動。眼下怕是求著您要了。”
崔韞低頭,懶懶散散的敲了敲它的頭。
“什麼毛病,見著你沒的,就都得要?”
“旁的也就算了,隨你捧去窩裡,可墨錠不行。”
“即馨。”
“在。”
“那些不准它碰。”
雪團苦惱的瞪他一眼,尖尖的爪子在崔韞手背寫著什麼。
崔韞‘嘶’一聲。
雪團愣愣的看著不慎被抓出來的血珠。
崔韞涼涼道:“這一套怎麼不拿去對付外人?”
————
翌日一早。
侯府的馬車駛出盛京。
崔宣氏眼下帶著倦色,她昨夜又夢魘了。就遠遠的瞧見崔暘背對著她,如何喚也不回頭,甚至越走越遠。
此刻去想,仍舊心有餘悸。
她正要啟唇,就見對面崔韞懶懶的靠著車箱,手裡執著小銅鏡。
雪團嚴肅的端坐著,一面照著鏡子,一面塗抹口脂。
溼漉漉的唇,愈發嫣紅。
它做著動作,滑稽而詭異。
崔宣氏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所有的鬱氣跟著煙消雲散。
“它倒是愛美。”
崔韞含著笑意應一聲。等它抹的差不多了,這才取過帕子,耐心擦去爪子上殘留的印記。
崔宣氏眼尖:“你手背怎麼回事?”
雪團低下頭。
崔韞睨它一眼,氣哼一聲:“還知道心虛啊。”
崔宣氏聞言瞭然,搖動手裡的團扇,垂眼笑笑也不再問。
道館香火旺盛,青石板被幾日前的一場大雨沖洗的乾淨。為求心誠,眾人在山腳落地,拾級而上。
來道館的人並不少。
此刻更是有人議論不止。
——官家賜婚一事,你可知曉?
——盛京都傳開了,怎會不知,要我說,溫家小娘子實在好運道,先前宣世子本就是人中龍鳳,眼下又許給了太子爺,她這日後可是要母儀天下的。
——宣世子也不吃虧,那果郡王府門第可不比溫國公府差。
此話一出,崔韞眾人紛紛沉默,等周邊沒人了。崔宣氏這才自嘲道。
“昨兒溫宣兩府交換的信物,各自退回,夜裡那溫國公府的小娘子大病一場,突發高燒難退,東宮送了不少補品,太子更是親自登門,你表哥連見一次的機會都尋不著。”
崔宣氏長嘆:“你聽聽外頭的風聲,都說聖上賢明。好運道?不吃虧?可笑好好的親事,成了孽緣。”
“我實在憂心,日後你若是第二個沉哥兒……”
“不會。”
崔韞語氣不重,卻足夠有力的撫平崔宣氏心中的不安。
“阿孃無須過於憂心。”
一路走走停停,又在中途的涼亭歇了片刻,這才登頂。
崔宣氏在蒲團跪下,她閉眼,虔誠許願後,搖起了籤筒。
雪團:!!!
它指了指籤筒。
崔韞把她的爪子放下。
雪團再度抬起來。
崔韞好脾氣的再度放下。
“道館內,不許鬧。”
“求籤罷了,萬物有靈,崔小友何必拘著。”
仙風道骨的三清道長緩步而來。
崔韞挑了挑眉,放下雪團。
雪團後腿坐蒲團上,它接過三清道長給的筒籤,抱起來,有模有樣的搖了搖。
她力氣小,一搖身子跟著晃。
崔韞的視線從崔宣氏身上落到毛髮發白的貓兒身上。
他低低悶笑:“學人精。”
‘啪嗒’一聲,雪團搖出了一支籤。
它歡歡喜喜的湊過去看。
是兇籤。
雪團的眼當即瞪圓。
它怒的果斷飛快將籤塞回去。
崔韞目睹這一幕:……
貓兒在籤筒中挑挑揀揀,堂而皇之的咬出一根上上籤。又馬不停蹄的跑去解籤的攤位。
第244章 天道所為,將軍命裡該絕
解籤的人並不少。隊伍排的老長。
它夙來沒甚耐心。
不免為此認真的沉思。
它眼下是貓。
不是端莊的女娘。
可以沒素質。
反正……丟的也是崔韞的臉。
想通這一點後,它毫無顧慮一溜煙跑去插隊。大搖大擺的擠到了最前頭。
剛要輪到的莽漢:……
換成旁人插他的隊,他早一拳打過去了,偏偏是隻貓。還是隻通體雪白,高昂仰著腦袋,努力遞著嘴裡籤的貓。
莽漢稀罕的樂了,揉揉鼻子後退一步。
解籤的道士沉默了。他彎腰去接籤。在雪團期待的目光下,正要解。就見有人緩步而來。
崔韞一身世家公子哥打扮,氣度不凡。
“叨擾了。”
他淡淡道:“貓兒不懂事,非要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