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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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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多嘴。”

也不怪她如此,實在正經人家的娘子,是極度忌諱談及這些的。

不管沈嫿所言真假,亦是她當真知道些什麼,做奴婢的當謹言慎行,甚至力所能及的勸阻,絕不該多問。

在豐州,娘子就同那口技超絕的笙兒花娘有交情,成媽媽雖覺不妥,但沈嫿不欲多提,她便不多問。

多問即多錯。

凝珠連忙住嘴,將頭壓低。

“這不值當什麼。”

沈嫿倒真不在意。

“盛京的煙花之地當屬‘燕歸坊’為一絕。坊間女子吃喝用度於閨閣娘子無異,詩詞歌賦樣樣精通,肌膚凝脂,身姿曼妙。”

“同別的花樓相比,燕歸坊玩的是雅。”

試問,這樣的花樓,哪個男人不心生嚮往?

嘗過了這樣的花娘,又怎瞧得起別處的胭脂俗粉。

沈嫿的視線閃過一瞬間的迷離。

“我記得……”

她長長的溢位一口氣。

神色淡到不能再淡,語氣也沒有半點情緒。

“燕歸坊的女娘手腕處從進坊起,便要烙一朵嬌豔無比的梅花印記。”

那日,嚴嫂子的袖子往上滑,無意間,她便瞧見了。幾道傷痕下,那枚熟悉的卻又似噩夢的梅花。

是啊,又怎麼不是噩夢?

那是她不願去回想的過往。

前世,沈瞿同她撕破臉後,特地尋人過來叫她規矩。

說是規矩,倒不如說是床事。

沈瞿要將沈嫿這個繼妹調教好,送去他本該喚一身外祖的州判榻上。

而尋來的人,便是燕歸坊的教養嬤嬤。

“娘子身子不好,以老奴看,卻是極好的,男人啊,就喜歡這種柔弱如柳的女娘。”

“您啊,放心跟著老奴學,可別耍滑頭,恨我的女娘多如牛毛,可伺候的男人多了,各憑本事嚐到甜頭了,回頭都得謝我。”

第58章 我憑什麼要陪一個糟老頭子喝酒

教養嬤嬤雖老了,可風韻猶存。一言一行夾帶風情。她手腕處正有綻放的梅花印記。和嚴嫂子身上的一般無二。

那是燕歸坊獨有的標記。

授課的第一日,教養嬤嬤取出一段又粗又長的玉勢。笑意頗深的睨向沈嫿。

“沈公子已下令,娘子並無退路,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此事斷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她走近。

“娘子這張小嘴生的漂亮,也不知含不含的下?”

說著,她就要將玉勢往沈嫿嘴裡送。

倚翠年長沈嫿,她雖未經人事,但也聽些粗鄙婆子不知收斂的說過些汙穢之詞,隱約間似猜出了什麼。當即黑著臉,一把將人推開:“放肆!此等骯髒之物,也敢拿出來汙了娘子的眼!”

倚翠恨沈瞿恨到了骨子裡。

“他當娘子是任人羞辱的玩物嗎!我敬他,才喊一聲公子,若沒有大房,他又算個什麼東西?人貴在自知自重。而你,伺候的男人成千上萬,我噁心想吐,你自個兒卻得意起來了。不知所謂!”

倚翠所言擲地有聲:“我們娘子再落魄,也是大房唯一的血脈!豈容他這般凌辱?滾!”

“腌臢老貨色,速滾出去!”

沈嫿雖不知那是何物,可見倚翠這般激動的言辭,全身跟著都在抖。

她嬌氣又惱火。

“你用手摸過,就想塞給我,你髒不髒?”

沈嫿沉臉:“這硬邦邦的不像點心,能吃嗎?你告訴我這能吃嗎!沈瞿他倒是好啊!這就已經在吃食方面苛待我了?”

她儼然不知那是何物。

只是火冒三丈的胸脯在不停上下起伏。

“想讓我聽話?就因他沈瞿姓沈嗎?臉真大。”

正說著,即端起滾燙的茶盞朝教養嬤嬤頭上直直砸了過去。

眼見著,給對方頭上砸出個血窟窿,後者疼的哀嚎直翻白眼。沈嫿閃過一瞬間的懼色,難得愧疚一秒後,又將她同沈瞿歸於畜生一類。

她病殃殃捧起紅通通的指尖。好不可憐的衝倚翠吸了吸鼻子催促。

“好燙好燙。快給我上藥。”

當夜,沈瞿就來了。攜同他一起的是陰寒的冷風。

“沈嫿!你又鬧什麼!”

沈嫿正憂鬱的端詳著那被白紗布包裹的肥嘟嘟完全不能再合攏的幾根手指。

傷勢看著異常可怖。可只有倚翠清楚,那兒莫說水泡了,連紅腫都沒有。

而沈瞿不知,他腳步一頓,眸中掀起了一抹難以言明的情緒。很快,他大步上前。

“誰傷的?”

沈嫿見是他,當即沉臉,是一眼也不想見他了。

她轉身正要回屋,卻被男人手疾眼快的堵了路。

沈嫿從未如此憎恨一人。

她蒼白的唇瓣上下啟動:“一個過繼的,竟敢這般怠慢我?我沈嫿大不了一死,可保不齊哪日整個豐州城都傳遍了你的狼子野心,魚死網破,左右,誰也別想安生。”

沈瞿仿若未聞,仍舊是骨子裡的冷漠卻也有一股迫切:“我問你是誰傷的!”

沈嫿實在不明白,沈瞿這又是在玩哪一齣。

他風頭正盛,自身越不好,沈瞿該更春風得意,不是嗎?

“當然是你找來的人!”

“她若不無端發病,我怎會急上心頭用茶砸她?”

沈瞿一哽,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看向沈嫿時,眸色很深,語氣低了下來。

“很疼嗎?”

沈嫿似笑非笑:“你又何須裝腔作勢假慈悲?想嚐嚐滋味,將手在滾燙的茶水上煮一煮不就知道了?”

說著,她輕飄飄的掃視他一眼。

“沈瞿,你這就沒意思了,又想將我送出去取悅他人,有一面止不住對我動貪念。”

沈瞿的唇張了又閉,閉了又合,最後化為無聲。

這話的確不存在爭議。

他也在無時不刻的矛盾。

利用沈嫿這種目中無人的女娘,明明該是他的計劃。可眼看著約定送沈嫿離開的時間逼近,他卻愈發焦躁不安。

不該是這樣的。

他對她不該仁慈。

理智迴歸後,他的眸色也轉為堅定。

“是她教的不好嗎?想來,盛京燕歸坊最好的教養嬤嬤也不過徒負虛名。”

他溫柔又虛偽。

“漾漾,你若不喜,我大可換一人來教。總會能挑到你滿意的。”

他視線沉沉的盯著沈嫿的唇看了好一會兒。壓下一切躁動的情緒。

若是可以……

他看了許久,眸色忽明忽暗,沈嫿被盯得直發毛。不由後退幾步。

沈瞿見狀,回神微嘆一聲:“我請人來,無非也是為你好,偏你不懂我的良苦用心,你若學的好了,日後也能少吃些苦頭。”

州判年紀雖大,可老當益壯。據他所知,前不久還有女娘走著進去,被抬著出來,那處養了半月的傷。

他愛憐定定的看著近在咫尺卻不該肖想的女娘。掙扎萬千,似在下一個艱難的決定。

良久,

“他年事已高,阿兄答應你,州判一旦去世,定接你回來,不會讓你在外受半點苦。”

這句話,好似是他權衡一番後的體貼。

自那日過後,登門的婆子一個接著一個。

不過,沈嫿再也沒見那根棍子。可仍舊膈應。

這些人每日都在教她如何討好男人,又如何恰到好處的蠱惑。

比如,

——“沈娘子,你得溫順,偶爾使使小性子便是情趣,若一直這樣,只有被生嫌的份。”

沈嫿不耐煩。

——“你的頭也想被磕個洞嗎?”

再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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