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倪大夫說我需要快樂。”
影五不說話了,繼續啃雞腿。
“得巧了,我剛從姬謄那邊過來,順手捎了他的酒,說是七王爺給的。”
韋盈盈取出兩份玉瓶裝的酒。開啟瓶塞後,沈嫿聞到了濃郁又熟悉的味道。
韋盈盈很熱情的給每人倒了一杯。
“顏姐姐,我要是你啊,就趁著這些時日,好好放縱。”
顏宓看著酒盞,在韋盈盈的期待下,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韋盈盈開始嬌聲嬌氣的罵府上該死的韋珠珠。
“那個小賤人穿的肚兜都是紅色,她什麼意思?她也配同我穿一個色兒的嗎?”
絮絮叨叨罵個不停。
從韋珠珠的頭髮絲,到她腳底的繡花鞋。
不過一盞茶,韋盈盈砸吧嘴:“還挺好喝,像果子又像花露釀的酒。我逢年過節總要喝上幾杯。酒量應當是不差的。”
話音剛落,她啪的一聲,倒在了桌上。醉死過去。
顏宓面色酡紅,她頭有些暈。
“盈盈怎麼了?”
沈嫿小口小口的抿,唇齒間都是清甜。眉眼跟著彎了起來。
“我可能忘了說了,這酒後勁很大。”
顏宓視線迷離:“難怪,我有些暈。”
她趴下睡。
沈嫿好嫌棄她們。她一杯一杯將兩壺酒全給喝了。
這時,有人推門而入。
影五凌厲的看過去。
是謝珣。
她放鬆警惕,繼續啃雞腿。
謝珣快步走進,皺眉:“這是喝了多少酒?”
沈嫿撐起身子,努力分辨走近的人。
謝珣轉頭吩咐影五:“我這次出門沒帶隨從,只能讓你跑一趟輔國公府。”
影五才不聽他差遣。
沈嫿兩腮緋紅,雙眸一泓醉意,女娘見沒了酒,就去倒茶,她雙手合十。小聲軟軟的念。
“第一杯,漾漾生辰快樂。”
再倒一杯。
女娘驀地拔高嗓音:“第二杯,沈瞿去死,他去死!”
“第三杯……”
影五一愣:“娘子醉了?”
“我身上沒帶解酒丸,她底子差這酒烈的很,若不服下,怕是醉過去幾日都難醒。”
謝珣斥:“還不快去!”
影五一個激靈。閃身沒了影子。
謝珣扶住女娘歪歪斜斜的身子。男子的手扶著女娘的肩。
屋內徹底靜了下來。
他一寸一寸的去瞧沈嫿的眉眼。
謝珣面目變得格外柔和,嗓音溫潤:“第三杯是什麼?”
女娘暈暈沉沉的想了許久。隨後失落的垂下腦袋哽咽的說。
“漾漾……能不能貪心的求個長命百歲啊。”
謝珣死死繃著唇,半晌他寬慰。
“沈娘子的願望都會實現。”
沈嫿很知禮數:“謝謝世子吉言。”
女娘打著哈欠,眼皮越來越重,甚至都沒來得及作妖。就陷入了困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謝珣把她帶到自己懷裡,輕撫女娘柔順的發。
“錯了。”
他嗓音啞的厲害。
“不是世子。”
他的唇動了動,悲慟鋪天蓋地。
無人聽到他說。
“是……阿兄。”
第226章 武將哪有什麼好前程?
大理寺絕非清閒之地,上上下下忙碌不堪。偏偏不順心的事跟著一件又一件。
姜兆從外頭大步入內:“大人,這是刑部提供的審訊周章平後的供詞。”
崔韞繼續翻看卷宗,毫無去接的打算。他只是淡漠道:“周章平是衡州知府,他的功績擺在那兒誰也忽視不了,此人算是有勇有謀。卻油鹽不進,只認死理。”
這種人過於固執,在官場上也最容易得罪人。可說他欺壓百姓,剝削民脂民膏,崔韞是不信的。
說著,他低頭諷刺一笑。
“你猜猜,他這回是惹上四皇子,還是東宮那位?”
姜兆不敢猜。
四皇子和太子左右都是陰險狡詐之輩。
姜兆:“刑部已將人看押入獄。”
崔韞一頓,似聽到了可笑的事。
“沒有大理寺的批准複審,誰給刑部的膽子?”
“大人。”寺正有事稟報。
“回頭再說。”崔韞不虞,扔下這句話。沉著臉往外走。
留下寺正同姜兆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了?”
姜兆也憋了一肚子的火,自中儲一案後,太子不敢拿崔韞出氣,也便時常不給刑部尚書臉面。
更有其子犯事,被崔韞以律法鐵面無私的打了板子,眼下還在家中躺著。
故,刑部尚書對大理寺積怨已深。這段時日那邊叫囂的很。上回宣家的事,刑部尚書也有意在此事上做文章。
最後,被最是瞧不起重家做派的又最看重規矩綱常的舒御史當著爀帝的面將其罵了個狗血淋頭。
——為重家抱不平的事,你也說的出口?他被貶職是德不配位能力不足,是官家親自下的指令,你有意見?既真這般打抱不平,怎麼不把你家嫡女嫁過去,給他糟踐禍害?
故,刑部尚書也就明裡暗裡給大理寺尋不痛快。
往前崔韞一直懶得計較。
但他們大人可不是泥人脾氣。
周章平是知府,這件案子是官家震怒,親自下旨三司去查的。刑部尚書能如此。無非是刻意為之。
這事若鬧大,也是大理寺吃虧。畢竟供詞,和該走的流程刑部都走了,他提前看押此人,也是體恤百姓之苦。
總有藉口和理由。而這些偏偏是爀帝最在意的仁愛。
姜兆:“大抵去刑部問問那老頭,既真這般有能耐,不如大理寺卿的位置給他當得了。”
寺正當下樂了:“可別,讓他當大理寺卿有什麼意思,我可不想整日見他那張老臉,呸,什麼東西!他真有本事不如憑著一己之力將大理寺,都察院全部掀了,獨留刑部為非作歹。”
就在這時,即清折而往返。
“姜大人。”
“我們爺臨時有事,刑部那邊還得讓您親自跑一趟。將周大人保釋出來,您在行個方便將其送去都察院。”
姜兆:……
明白了,崔韞不想管周章平的糟心事,但又不想被刑部左右。轉頭扔給都察院。
也是,刑部受天下刑名,都察院糾察,大理寺駁正。三法司裡,相互牽制。
姜兆下意識認為崔韞去忙更重要的事了。
他不知崔韞只是去了一線天酒樓接人。
這邊,崔韞剛入雅間。
“崔侯。”
崔韞看過去,是裝病半月的謝珣。只見他立在窗前正擦拭著手裡的劍,光線下,刀面微微泛著白光。
“謝世子。”
謝珣收劍入鞘。
桌上的女娘睡的正熟,崔韞視線在沈嫿身上稍一停頓,就聽謝珣溫聲道。